自從那幾個人被打倒後，黎明拂照華夏，各行各業都在整頓，將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力求精益求精，追逐效益和效率。
這片大學比較多，一個挨著一個，教職工和學生們數量自然也不少，供銷社的分布是按照片區和服務人數規定的。
所以他們這邊供銷社數量不少，相距還不算遠，看似合理，可時間一長，供銷社之間的差距慢慢顯露出來。
比如胡同這頭一家、那頭一家，這家服務員態度不好、對待顧客尖酸刻薄，糕點整塊的給相熟的人，細碎的賣給陌生人，或者不喜的人。這家的服務和供貨的品質不好，顧客們肯定會選擇另一家。
長此以往，這家供銷社的貨物銷售不出去，入不敷出，自然會被取消，而店里的售貨員，要麼調到其他供銷社，要麼就去下面有空崗的單位。
剛才還瞧熱鬧正起勁的售貨員們，各個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般。
小秋爭搶寧母的櫃台，也是想著結交厲害的人脈，等被調崗時，能有挑選的余地。
寧母眉頭微蹙，沒說什麼，拿著本子和筆去了庫房。
她當過滬市的供銷社主任，哪怕有七年沒有工作，但是她對供銷社每個崗位的工作門清！
寧母照著本子清理庫存，沒看多少便瞧出了問題。
店里銷售量不行，倉庫里物品積壓嚴重，不知道進來多久了，賣不出去還佔用庫存，影響進貨的數量和種類，更是不具有競爭力。
可以說，這家供銷社距離被撤銷不遠了。
“秦姨，有人找！”突然有個售貨員探頭喊了聲。
寧母應聲快步走到店鋪中，就看到一個青年拿著公文包站在店門口等著呢。
“請問下是秦甦藍同志嗎？”那青年笑著恭敬地問道。
寧母愣了下，點點頭疑惑地問︰“小同志，請問您是？”
“您好，我是咱們澱區勞動局長的秘書邱志學。
這兩天咱們京大東門的供銷社主任被撤，崗位騰出來了。
听聞秦同志曾經在滬市浦江供銷社擔任過主任，業務能力相當不錯，所以我們特地邀請您擔起這份責任！”
邱秘書誠摯地說道。
寧母能跟著老伴來京大有班上，已經很滿足了。她沒想過可以回到以前的高度。
“這，我已經離職七年了，又是剛來京都，組織這麼信任我嗎？”寧母詫異地直接問出來。
“秦同志，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瞞您的。是郭家力薦您當這個主任，就是華清建築學院的郭老，”邱秘書笑著說。
寧母也一頭霧水，他們寧家和秦家的根基在滬市。
她听說過京都北郭，可他們夫妻倆跟郭家沒有交集啊。
寧母想了想，笑著說︰“邱秘書，雖然我不知道郭家為什麼會推薦我。
但是京大東門的供銷社是附近數一數二的大店，很多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吧？
我是挺想當那的主任的，只是我在京都沒有根基，之前的工作經驗不見得被這兒的員工們認可。
我上任，對于本就不愁客源的東門供銷社來說是錦上添花，彰顯不出我的能力，容易被大家質疑我這個主任怎麼來的，憤憤不平，反而讓推薦我、支持我的領導與郭家受到連累。”
邱秘書忍不住倒抽口氣，“秦同志，您的意思是拒絕這份調令？”
他頭一次見將登天梯往外推的人。雖然秦同志說得對，可誰不都是這麼上位的？
只不過秦同志看起來年輕漂亮，又是女性，確實不太好控局。
“不，怎麼可能？”寧母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堂堂正正憑借能力被選上！
要是我沒調查錯的話，明年二月過完年，咱們各個供銷社會進行一個盈利排行，墊底的三家很有可能會被撤掉。
而這家供銷社已經連續三年墊底了，要是我能扭轉劣勢，拿出漂亮的成績。
到時候再走馬上任，也能服眾，不給領導和郭家惹麻煩。”
邱秘書蹙眉勸道︰“秦同志，您真要這麼做嗎？這個位置可是有很多人盯著，您要是不現在上任，之後怕是要生不少波折。
到時候花落誰家，就連我們局里的老大都不敢打包票！”
寧母苦笑聲，“我都一大把年紀、早該退休的人了，其實沒多少野心。
我不希望自己圖一時的痛快，卻造成幫助自己人的困擾。
更何況我對自己有信心，人有多大能力就該承擔多大的責任。”
“那行，秦同志，我會將您的話一五一十報告給我們局長的。等他給了答復，我再跟您說。”邱秘書敬佩地點頭。
很少有人能做到秦甦藍這一步，不愧是老一輩的人，這思想覺悟不是他們能比的！
等邱秘書一走，寧母也懊惱，其實她連五成把握都沒有。
她深吸口氣，沒理會同事探究的眼神，繼續通過理貨了解這家供銷社的情況。
寧母忙了一天，回到家就看到齊躍進頂著璨璨站在廚房門口，看寧思涵做飯呢。
“你們怎麼來了？”寧母高興地脫了衣服，洗完手去抱璨璨，“以後你們提前打電話，我好買點肉菜回來，給咱們璨璨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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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niang肘子，”璨璨拍著手，還點起菜來了！
“好好好，下次我給咱們璨寶帶紅燒、niang肘子，”寧母連連點頭。
璨璨肅著小臉糾正︰“是紅燒……”
“對，是紅燒，璨姐兒快下來，別累到你yaoyao了，”齊躍進笑著繼續逗她。
氣得璨璨鼓著腮幫扭過頭去，“哼，壞爸爸！不跟你玩兒！”
齊躍進見寧母抱著璨璨去客廳，給她拿水果點心吃，一點都沒提工作的事。
“媽，你今天就沒遇見什麼特殊值得慶祝的事？”他委婉地問。
寧母喂璨璨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他，恍然道︰“躍進，是不是你找了關系，讓人將我安排到東門供銷社當主任？”
她之前只是絞盡腦汁想寧家和秦家的關系網，卻忘了自己有個能耐得很的女婿。
“嗯，我把之前的主任給送局子里去了，也算是替郭家清理門戶了，正好這個位置空出來，而媽您能力在這擺著呢，所以我提了您一下。”齊躍進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我想著給您一個驚喜，如今看來是驚嚇了。”
“倒也不是，”寧母笑著將自己這兩天上班的所見所聞，和她跟邱秘書的話說了，“直接當主任，和憑能力當上的，各有各的服眾法子。看似後者難，卻是最有效的法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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