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的聲音听不出喜怒，一字一頓地重復，“性格不合？“
李可盈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客廳里的空調運轉聲突然變得格外刺耳。
“可盈，你確定要用這個理由？“
“當、當然了，我們就是…不太合適。“李可盈聲音微顫，眼神飄忽不定。
“這半個月，你出門的次數比過去半年都多。“任淑霞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不緊不慢地敲著，“以前在家總是無精打采，最近還能看見你一個人傻笑。前面幾次還是我逼著你去的，後面可是你自己去了。“
她目光如炬，直視著女兒，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你覺得，這些像是‘性格不合’該有的樣子嗎？”
李可盈瞬間呆住，臉色發白。
母親的目光讓她心慌意亂，好像所有精心編織的借口都散架了，只剩下赤裸裸的心虛。
“我…我只是…”她張了張嘴，想辯解幾句，卻發現母親那審視的眼光讓她準備好的說辭都卡在了喉嚨里，心跳得飛快，臉頰也因為心虛而發燙。
任淑霞身體前傾，眼神逼視著女兒︰“看著我，可盈。”她聲音低緩下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壓力，“真的是性格不合？你想清楚了再說。是說實話，還是繼續編瞎話？”
母親每一個字都砸在她心上，沉甸甸的，讓她喘不過氣。
“你已經二十四歲了，“任淑霞繼續施壓，聲音柔和，但每個字都很有分量，“難道還分不清什麼是對自己真正有益的？“
李可盈的眼眶漸漸濕潤，眼瞼變得沉重，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我…我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開口，“最開始，我們確實是…商量好合作…“
任淑霞耐心地听著，並不打斷，顯然早已料到女兒會這麼說。
“江楓說…我們裝裝樣子，加個微信…過兩周再以性格不合為由分手…應付你們…“李可盈低著頭，眼淚落在地毯上，暈開一片深色的印記。
“然後呢？“任淑霞追問。
“我們…聊得還可以…“她哽咽著，“他人挺好的…跟他聊天…挺開心的。他沒有看不起我的愛好，還會听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任淑霞听完，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審視了女兒片刻，才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下說吧。”
李可盈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地看了母親一眼，帶著幾分不情願和殘留的委屈，慢慢蹭到沙發邊，坐了下來，身體卻微微繃緊，沒有完全放松。
“你啊，就是傻。”任淑霞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江楓是很會說話做事，讓人覺得熨帖。這是他厲害的地方。他知道怎麼讓人喜歡他，尤其是對你這種沒什麼閱歷的小姑娘。”
她伸手拍了拍李可盈的肩膀，“他確實很優秀，這點媽媽沒看錯，對嗎？但你要分清楚，他是真的對你這個人感興趣，還是僅僅因為他擅長讓所有人都感覺良好，這是一種社交技巧，懂嗎？“
李可盈咬著下唇，臉上表情復雜。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
母親的分析讓她更加混亂。
“回答我，可盈。“任淑霞輕聲催促。
“我…不知道。”李可盈終于抬起頭，眼中滿是困惑和一絲不甘，聲音帶著迷茫。
女兒這副樣子落入任淑霞眼中，她明白了七八分，放柔聲音，嘆道︰“不知道沒關系，那就多花點時間去弄清楚。”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著女兒，聲音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別整天在家宅著了，主動點！機會是爭取來的，不是等來的！“
李可盈猛地抬頭，眼楮瞪大︰“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
“他沒嫌棄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就該偷笑了。”任淑霞撇撇嘴，“起碼說明這人大度。還能陪你聊那些沒用的，也算難得。”
窗外的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城市，燈光點點如星。
“可是…他明天就回滬上了。“李可盈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失落。
任淑霞挑眉︰“滬上？這有什麼問題嗎？“她語氣變得輕快，“現在不是有微信嗎？距離算什麼障礙？“
她的目光變得深邃，語氣也變得意味深長，“只要關系維持著，一切都有可能。“
李可盈垂下眼瞼，陷入沉思。
“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任淑霞的聲音柔和下來，帶著少見的溫情，“可盈，媽媽是過來人，看得比你遠。“
她拿起茶幾上的水杯，輕抿一口，“我已經觀察他好幾次了，品行端正，待人接物大方得體，最關鍵的是，他能包容你。這樣的男人，值得你去爭取一下。“
李可盈的臉上閃過一絲赧然，“我不知道怎麼做…“
“我知道你不擅長主動。”任淑霞像是傳授經驗，“但關心總會吧？時不時聯系一下，讓他別忘了你。好男人是能感覺到這份心思的。”
她看著窗外的夜景，聲音變得柔和又堅定，“機會只會眷顧有準備的人，可盈。“
李可盈心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江楓的樣子，一會兒是母親的話。
母親的話語在她腦海中回蕩，混合著這半月與江楓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個最初只是為了應付母親而見面的陌生人，何時變成了能讓她敞開心扉的傾听者？
片刻後，任淑霞站起身，走到女兒身邊，輕輕撫上她的肩膀。
“記住媽媽的話，可盈。”她聲音溫和，但語氣斬釘截鐵，“別錯過了。”
夜晚，江楓回到了滬上濱江花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江景。
反正新房裝修有老兩口盯著，那三百萬裝修資金也夠他們好好忙活一陣了，他樂得清閑。
馬上就到十一月了，系統面板上那幾個日常任務（美食體驗、體能訓練），只需要再完成一兩個，湊夠最後10點經驗就能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