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失鄉人,你自哪里而來?”
“頭上戴著金色的花冠,挪動著輕盈的步伐,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憂郁與感傷。”
柯林坐在王座上,身上穿著米白色亞麻布的王袍,頭上戴著一頂青銅冠冕,下面的游吟詩人坐在地毯上,懷里抱著豎琴,口中哼唱著莫名語言的歌謠。
柯林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回憶,伴隨著那空靈的歌謠,思緒似乎飄回到了北地。
風張揚的卷著白茫茫的雪花,帶去更遠方。那一個又一個寂靜的夜晚,北極星曾閃爍著的夜空。總是伴隨著那古老的歌謠一同出現的。
“我要在自由的歌中,尋找它的足跡,
我叫伊諾登,來自遙遠的極北,一個叫做阿斯加德的美麗地方,
它立在山巔,有兩條輕緩如絲帶的河,披在它的身上,古木總是蒼天而立,長者總是哼唱著歌謠,無邊的孤寂伴隨著北極光,螢火成群的在花海中輕盈起舞。
風吹過時,落櫻花將飄滿整片天空。
在那遠方是王的居所,那里的歌謠更加空靈,夜夜回蕩在那空殿中,精美的大理石柱撐著穹頂。北極光將從那穹頂透明水晶上方傾灑下來!
我夜夜都能夢到那美麗的阿斯加德,我失了鄉,便于塵世中流浪。”
下方的游吟詩人輕唱的歌謠,撥動著豎琴,拍動著小鼓,吹奏著長笛,另一個游吟詩人哼唱著,空靈得真像是從北地傳來的歌謠。
“我無意打擾你,只想詢問,這歌謠從何而來?”柯林張口詢問道,他打斷了這甜美歌謠的繼續,這阿斯加德語哼唱的歌謠在南大陸幾乎就不會有人听得懂,大多數人只是覺得這歌謠旋律優美空靈。
“尊貴的太陽王,這歌謠听說是傳自一位少年詩人,他叫伊諾登,傳言中說他穿著紫色的長袍,頭上戴著金色花編成的花環冠冕。逢人就問知不知道去往阿斯加德的路。
柯林掩住了面,周圍的侍者連忙低垂下頭。
“南大陸的風沙總是很大,不是嗎?”柯林一手揉著太陽穴,幾年前美尼斯一世便傳位給了柯林,現在的柯林是名副其實的王,統治著埃達爾王朝。
侍者頭垂得更低了,不敢吭聲。他害怕自己因見到一位君主的失態而丟了小命。
“繼續唱。”柯林擺了擺手,于是下方的游吟詩人們繼續奏樂了起來,那鼓點再一次響了起來,空靈的歌謠哼唱。
周圍的侍者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侍奉的這位太陽王居然在用一種他們听不懂的古老語言哼唱著。
柯林閉上眼,內心的深處世界滿是風雪,阿斯加德人從不懼怕死亡,因為我們終將化作星,高懸于天上。
“你說,如果我為了救一部分人,而殺掉另一部分人,那我是一個好的君主嗎?”柯林轉過頭望著一位侍者,這讓這位侍者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我們太復雜了,復雜的我們構成了這個復雜的世界,我們該怎樣定義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
“我是太陽…”他又用古阿斯加德語說了這樣一句,“沒有無上利刃又怎麼樣?沒有阿薩氏族的血統又能怎麼樣?我仍是太陽!我要高懸在那天上!”
“沒有這些,這場仗我照樣要打。至于我究竟是滿身罪孽?又或者偉大?讓後世的人說去吧!”
“我唯一對不起的是伊諾登,我殺害了他的夢…”
柯林站起了身,他走到了露台上,那土黃色的岩石,更遠處的沙漠,阿斯加德的歌謠在這里反而有幾分淒淒慘慘,慘慘戚戚的意味了。
我是他們的君主,我要把他們從這貧瘠之地帶出去,我將許諾給他們肥沃的土地,許諾給他們敵人的敬畏。
“烏魯克…沒必要存在了吧。”柯林頭也不回的盯著遠處的沙漠。
身後的人滿臉復雜︰“願你不會再次走入歧途…”
柯林張口想說些什麼?
但是後面的人開口的更快,那人轉身離去,邊走邊道︰“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柯林響動的身形頓在了原地,比起對方說出自己的那句名言,他還是更希望對方反駁。
“柯林…生活就是一場戰爭。要麼活著,要麼死去,你說的對。”
露台上滿是寂靜,只有遠處的風沙的聲響,以及宮廷里阿斯加德語的歌謠,它們交織在一起。
“咳咳咳——”柯林眼神仰望著那並不澄澈的天空,他不確定那上方是否有神。風沙很大,他回了房,屬于自己的那間臥室,也許是為了時刻觀察自己的狀態,他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這樣只要看一眼日記,哪怕再細微的改變也可以看得出來。
握著筆,它是如此的沉重。柯林每一個字都寫得很小心,他沒有用自己熟悉的現實世界語言,而是用了更加優美的古阿斯加德語。
【非凡是一瓶毒藥,而我正饑渴的處在沙漠中;非凡是一柄滿是荊棘的劍,而我正握著它,鮮血淋灕的,別無選擇的。
我的身後是我的人民,我的身前是萬丈深淵。當我還不是君主的年少時,我曾打過一場大的戰爭,那場戰爭中我幾乎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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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愛上一個土著女孩,她眼神就清澈得如阿斯加德上空的天,冷色調當中對我滿是愛意。
可我知曉,我陪伴不了她。她也終究是倒了下去,倒在了那風雪無垠的潔白沙漠中。從那天起,我總是重復著一句話——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生活就是戰爭,要麼生,要麼死。】
【而如今,擺在我面前的是又一次命運的抉擇,我許諾不了給我的追隨者任何東西,因為這是一場要賭上所有的戰爭,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一切也都似曾相識。我曾經的戰友又一次說出了那句名言——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生活就是戰爭,要麼生,要麼死。】
【望今朝,恍如隔世。憶往昔,如刃如塵。舊時匹夫再拔劍,抖擻殘軀面蒼天,孤鴻影獨立殘陽,唯有,淚如故。】
柯林咳嗽的更嚴重了,非凡給予他的並非是奇跡,不完整的非凡法讓他的身體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出現了問題。
當最後一個單詞落下,柯林合上了日記。他在想,也許幾十或幾百年後,有人會幸運的撿到他這本日記,而那人恰好就懂古阿斯加德,他可以跨越幾百年歲月的去看一個古人的日記,去聆听,一個垂垂老矣魂靈的低語。
彼時,一切都會很有趣吧?
柯林頓了頓,不禁笑出了聲,他沉默了好久,這才再一次動筆,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魔藥配方全都記了上去。
【先知途徑序列九——賢者】
【智而不喧的人,核心能力洞察、血沸…】
【魔藥配方︰純水四百毫升、紫羅蘭一百六十克、郁金香…】
【序列八——佔卜家】
【序列七——通靈法師】
寫到序列七的時候柯林停了下來,來自阿斯加德的傳承也差不多至此而已,雖然一直到序列四的配方柯林也都有,但他不太想寫上去。
躊躇了許久,柯林再一次動了筆。
【序列六——預夢者】
【序列五——神秘學家】
【序列四——觀眾】
整條非凡途徑一直到半神,再往上柯林就不知道了。理論上按照這條非凡途徑走,是可以走到半神的。但這畢竟只是理論上。整條非凡途徑主要的能力就是洞察、預知、窺探、通靈、竊取命運。
如果這條神之途徑成神的話,一定和命運或者知識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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