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我就第一個去實名檢舉你
在阿姨的帶領下，兩人穿過客廳終于在別墅後面的小菜園里終于見到了此行的神秘人物。
“老周，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老頭看上去有一點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你個老家伙，要升官了還這麼遮遮掩掩的，怎麼，怕我沾你的光啊？”周正業很輕松的開著玩笑，走過去坐在竹椅上自斟自飲並沒有在意老頭，從他們兩人輕松的口氣中能听出來，兩人的關系非常好，可以隨便的開玩笑，跟下午見婁省長那邊有很大的區別，這應該就是莫逆之交了。
面善的老頭看了看他身後跟著的華恆，指了指問道︰“他就是華盛野的兒子？”
“當然了，要不我怎麼敢帶來呢，今天的事也少不了他的補充所以才直接帶來的。”周正業轉過身體，看向華恆，“把你知道有關項目的過程全部給褚老頭匯報一下。”
這什麼情況呀，怎麼又要跟這位老大爺匯報，難道他也是省級的重要領導？華恆並沒有歷經過官場，也不熟悉官場上的這些規矩，既然周叔叔讓自己匯報一遍，那就如實說唄，于是華恆又把下午給婁省長匯報的內容重復了一遍，大致內容是一樣的。
但是在離京前招待那幾位負責人的宴席之上的內容，褚老頭問的很細，好像他想在中間听出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來。“你是說，是歐陽家的那個小丫頭幫你拉上的關系？”
“是的。”
“你叫她什麼，小姨？你們有什麼血緣關系？”老頭的問道很奇怪，已經偏離了主題。
這下輪到華恆臉紅了，本來沒有任何關系的兩個人，只是通過第三方才有了一點聯系，但在項目的吸引力下再加上那個刁蠻的歐陽曉曉，他不得不放低姿態，于是就這樣變成了他的小輩。
“我們其實沒有血緣關系，只是歐陽曉曉是金董的表妹，所以她就以小姨自稱了。”華恆說出了原因。
听到這，兩個老家伙同時笑了起來，“哎，這小子看來還真是老二的兒子，其他的還不知道怎麼樣，就這招女人的毛病沒變啊！”
這件事對華恆而言本來就很郁悶，听到他們的評價更是難受，“我，我還不是為了這個項目才被她壓了一頭嗎，要不才不理她呢。”
“好、好，那你就利用好這個優點，至少這次一定要把這個項目給我辦好了，否則我就告訴你媽你私下認了金董的事，到時候你媽不打死你才怪。”褚老頭好像很了解他們家的事，又把自己母親拉了進來。不過听他的意思，好像母親跟金董的關系很緊張勢同水火，難道金董也是母親當年的情敵？想到風韻猶存的金董，還有依然美艷的付艷蘭，再加上母親的身形，華恆大概想到了父親當年的風流倜儻。
褚老頭好像想到什麼也提醒道︰“歐陽家那個小丫頭的確是行事怪異，像她祖父的風格，不過她是那個圈子里最善良最純真的孩子，你可不能趁機欺負她，只要哄著她把這個項目拿下來就行，听到沒有？”還不放心的特意叮囑。
見他答應了，好像兩個老頭子還要商量什麼就把他直接趕了出去，讓他去小區里轉轉。
“好了，人走了，說說你了解到的事情吧，我怎麼才能破開這個局啊？”周正業催促道。
褚老頭，深深吸了一口煙，“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份檢舉資料是誰寄來的，因為那個寄資料的地址我讓人去查了，是個鄉村集市也沒有監視器，人流量太大也根本找不到目擊者。而且這個人很聰明，同樣的資料他寄往了三個不同的地方，省委、紀委、反貪局，你就是想截流都有點困難。而這次給肖治平定罪，就是省委的這份資料正好落在我的手中，否則也會跟那兩份一樣的石沉大海。”
“資料雖然很簡單，但是里面提及的所有事情和交易情況應該是屬實的，我們已經查實了幾個老百姓意見較大的處級以下干部，根本沒有誣陷成份，只是……只是更多的人因為利益的關系不能動。”老褚頭說到這時臉上反而有了尷尬的神色。
周書記有點不明白，這個事跟自己現在的情況又有什麼關系？又跟重工機械工業園有什麼關系？
“這就是麻煩的地方，明擺著這兩回事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可我們都沒有想到他們的背後卻有著更深的聯系，說起來這還是老婁私下告訴我的。肖治平和那幾個被查處的處級干部大多都是王家的人，而這些事又都發生在華中省，于是本來要被上調到中央部委的蒲書記因這個原因被改派到西源省了，雖然還是省委書記，但西源省能跟華中比嗎，那可是老少邊窮的地方，相當于是降級使用，再加上他的年齡估計也沒有再翻身的機會了。”褚老頭說到這停了下來。
周正業沉吟道︰“也就是說，蒲書記之所以改變初衷就是因為他的上升途徑被封死了，所以才故意給我們一點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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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啊，說句不好听的，你這個人誰都不靠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還真是奇葩。一點上面的消息都沒有還這麼能折騰，純粹就是走了狗屎運，我還是那句話，想要走得遠必須要站隊的。再多提醒一句，盯上這個項目的江南省那邊二把手也是王家的人，所以老成拖延不辦的目的也可能是給他們創造機會呢。”褚老頭再次提醒道。
“沒錯，要不是老書記身體不好，一直在京城養病我也沒有機會市委、市府兩邊一起擔，再加上張方翰的出事，無人以繼我才能安穩的接過沙城大印。”周正業知道自己接任的原因。
褚老頭適時的提醒︰“你自己都明白這個位子來之不易，還不提前準備一下，難道還想等著天上掉餡餅啊。”
“不了，我本來也沒有想著要干多大的事，只要是無愧于沙城百姓就夠了。”
“你——你啊，真是個棒槌。”
褚老頭生氣的站起來在客廳里轉了兩圈，“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那套孑然一身、為民請命的道理，你以為現在還行得通嗎？尤其你的位置越高盯著你的人就越多，想想前年醫大附屬醫院被查出的那個案子吧，四十六個副處以上官員集體貪污，查出來之後其中有一個老處長怎麼說的，他當時堅決不收錢，可在大會上院長就說了一句話‘要麼你走，要麼拿錢這里沒有第三條路，難道你想害了大家？’最後這個處長還是拿了錢，但的確一分錢沒花，整整一百萬就那麼放在家里兩年。再看看現在的環境不還是這樣嗎，甚至拉幫結派比以前更嚴重。”
“你少說我，你有背景還不是在這里貓了四五年，除了幾次大會外一直稱病不出嗎？”周正業梗著脖子反駁。
听到這褚老頭笑著走回沙發，“哈哈哈，我的傻兄弟，你還真是一門心思搞發展呢，只看到我幾年不出門的，沒看到我的位置卻也是雷打不動嗎？今天可以給你這麼說了，我是在等時間，台上有他們兩人就夠熱鬧了，再多我一個只會更亂，而這是上面不想看到的情況，所以我才敢在這里稱病的，反正是小舅子頂著名呢，我也樂得在這里以享享清福。”
“你個老東西，就知道你深藏不露是有貓膩，要不是咱倆一起搭過班子熟悉你，我就第一個去實名檢舉你。放著省委的大院不住，跑來半山上這麼豪華的別墅養病。”
說到這，兩人又聊到了當年一起在邊疆的共事經歷，那才是他們記憶最美好的年代。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終于有了一點共識，褚老頭拉著周正業的手，“我比你長兩歲，算是你的大哥了，知道你有能力是個沒有私心的實干家，所以一直在支持你，這件事我會幫你的，放心去做吧。”送他到門口時，又問道︰“你們沙城新區那邊又在搞什麼動作，為什麼讓招商局的人去那邊常駐辦公？听說還要讓負責人進新區工委擔任常委。”
“招商局的人？沒有啊。”周正業腦子快速的想了想回答，“不過新組建的經濟促進會倒是給了個辦公場地，因為這一次的項目引進就是他們主導的事，你總不能讓人家天天兩頭跑又沒個名份吧。”
“噢，是這個原因啊。”
“你個老家伙，怎麼哪都有你的耳目啊，連我的市委才都被你了解的一清二楚，怪不得下午在婁省長那他還神神叨叨的不明講，臨出門時才提醒我來找你。”
褚老頭無奈的嘆氣︰“沒辦法啊，現在這個官場太亂，你都不知道哪個人是誰的眼線，更不清楚他們背後到底是人是鬼不防著點怎麼辦？放心吧，在這件事上老婁還是可信的。”
他們走出別墅時，才看到華恆已經從遠處走來，褚老頭點點手，“這個小家伙有闖勁也有腦子，可以好好帶一下，說不定就是你的福將。”
“算了吧，他啊能干事也能惹事，肖治平在京城的事有可能就是他背後搗亂的，听說那個混蛋一直在騷擾他的老婆，就是一直沒有確實的證據。但這個國家有幾個人敢對省級大員動手的，也只有他這樣的背景才有能量。”周正業不以為然的回答。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還不是間接給你辦了好事，你可得好好犒勞一下。”褚老頭眯著眼楮調笑。
“行了吧，什麼叫給我辦了好事，這里也有你的份呢，而且這一次進新區工委的人你知道他推薦的是誰嗎？褚明，你的寶貝小兒子。要不是幾年前他為了華氏公司的事千里迢迢追到我，我還真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反正孩子們也都不認識這樣更好一點。”
褚老頭也突然低沉了聲音嘀咕道︰“還真是事事難料啊，這也可能就是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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