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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華今天跟著導師分析病情所以下班時有點晚,走出醫院大樓時已經過十二點了,正在考慮等出租車時一輛馬自達輕盈的停在了身邊。
    “婉兒才下班嗎,我送你。”一個男人溫柔的聲音。
    她放低身姿才看到是自己的師兄黃主任正微笑著望向自己,他應該是剛下班,她本來不想麻煩別人的 ,可是看了下周圍仍然沒有出租車的影子就準備拉開車門了,剛說了句謝謝師兄。
    突然一輛大紅色的敞篷跑車停在了自己的另一邊,還傳來一個女人嚴肅的聲音︰“婉華,上車。”
    “姐,我們在這里。”後排是兩個女孩歡快的聲音傳來,沈婉華馬上笑著松開把手,點了點頭後轉向另一邊的跑車,“小姨,嵐兒怎麼是你們?”她其實也不喜歡叫歐陽曉曉小姨的,但在這個時候有個親人總是讓人心里舒服,于是不自覺脫口而出。
    “哼,幸虧是我們來了,要不你就糊里糊涂坐進別人的車了,以後再要是這麼遲了給我打電話。”歐陽曉曉沒好氣的回答,同時紅色的法拉利跑車轟鳴一聲後已經加速沖上了馬路,只留下後面的一道尾氣和灰塵。
    才反應過來的黃主任搖搖頭,點燃一支煙看著遠去的尾燈,心里卻並不平靜,當年怎麼沒看出來這個小妞背景不一般啊,又是富豪男友、又是窮追猛打的高干,這會又跑出一個開著百萬豪車的小姨,還有後面那兩個小丫頭也都是天人之姿啊……看來我的離婚手續要加快了。
    離開醫院後,坐在副駕座上的沈婉華很快感覺到歐陽曉曉的態度,知道是剛才跟黃主任的事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我出來沒有看到出租車,正好黃主任經過才要順路帶我一程的,而且他是我當年學醫時的學長並沒有什麼其他關系。’
    “那就下次提醒他不要這麼沒有邊界感,至少在稱呼上改一下。”
    歐陽曉曉繃著臉說完後臉色也好多了,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以華恆的“長輩”身份出現,所以對他交待的這些“家人”也就多了一點保護的責任。而且以她多年經商閱人的經驗來看,那位黃主任看沈婉華的眼神有一點不同,不像蔣小英、方嵐她們的清澈,也不如華恆那樣的霸道火熱,更不像自己的簡單干練,所以才特意提醒這位“佷媳婦”要注意一點。
    接著又開始詢問三人想不想去吃夜宵,剛才自己喝的酒太多了,這會有點餓。她們三人里面只有沈婉華是個規規矩矩的人,每天就是醫院、宿舍兩點一線,其他的兩個丫頭可都是饞貓轉世,所以結果不言而喻。
    這會氣氛好了,兩個小丫頭又開始給沈婉華講歐陽小姨剛才在會所里的綽約多姿和那段撩撥心弦的表演,真把沈婉華听得臉紅心跳,馬上提醒她們倆以後不許再跟著去胡鬧了,自己還是學生呢,萬一哪天遇到不好惹的人怎麼辦?這下總算是扯平了一局,孤傲的沈婉華偷眼看了下開車的便宜小姨,臉上也有了笑容,才不能被她一直壓著。
    帝都的夜市自然是最熱鬧的,而且正值夏季來臨,好像晚上出門的人更多了,哪里都是黑壓壓的一片。逛夜市最大的樂趣不是吃什麼,而是能一邊玩一邊吃順帶著買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物件,四人很快融入這里,手中的小吃也是不斷變著花樣,一會是滋滋冒油的烤肉串、一會又是冒著冷煙的干冰冰激凌、一會又捧著甜絲絲的烤紅薯慢慢品嘗……
    回到別墅時已經兩點多了,眾人在這里已經住了一個月非常熟悉,根本不用招呼各自拖著自己的東西道了聲晚安就進屋了。
    然而沈婉華怎麼都睡不著,倒不是因為黃主任的小插曲,而是對于自己身體的焦慮,因為文主任那邊的檢查已經全部結束了,現在就是等結果,可最讓人緊張和難捱的也是這種等待,因為你不知道等來的是什麼。先不說對自己這樣的普通家庭,沒有孩子那都是天大的事,國人的傳統中這就是絕戶啊,更不用說華恆他那樣的百億家族了,當然更是看重這個,那些年自己在醫院里看到的什麼借種、外室……各種狗血的故事不就是這個原因嗎,難道自己也要走到這一步?
    思考中雙手輕輕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皮膚依舊很光潔而且經常鍛煉的原因肌肉的觸覺也很清晰,這也是華恆愛自己的原因,可是里面的部件卻出了問題,這時她又想到了李露,她現在的肚子應該有這麼大了吧,她的手在空中比劃著,想象著那里的孩子應該是什麼樣,將來又會像誰。
    當初之所以選擇接受李露,正是因為她那晚跪在自己面前訴說了她跟華恆的一番奇遇,不過那天她是來向自己告別的,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可就在那一瞬間沈婉華又想到了兩人親如姐妹的友誼,還有她為了讓自己逃出鄭家的牢籠而犧牲的一切,難道李露就是當年那個算命老頭說的“自己前世的債主?”
    既然她就是自己這一生躲不開的宿命,還不如留在身邊呢,兩人惺惺相惜有個相互的照應,免得那個家伙會記恨自己,再出去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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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大夫,很清楚現在的世道,也天天在醫院里見慣了那些富豪之家的狗血劇情,對于這一切反而看得很開。只是沒有想到半年後兩人的身份又有了變化,李露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而自己卻依然是孑然一身,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個債真就要還一生嗎?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翡翠居的別墅,陽光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正拉著弟弟追逐著前面的小狗,而後面跟的是李露和慧姐,兩人緊張的環伺在兩個孩子旁邊,生怕他們受到一點點傷害,遠處的涼棚下則是華恆陪著他母親正滿眼寵溺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這就是未來的樣子嗎,可是我呢又在哪里?沈婉華是哭著從夢中醒來的。
    門外傳來了保姆的聲音︰“小姐,早餐已經做好了,可以請幾位表小姐來用餐了。”
    接著就是歐陽曉曉不情願的聲音,“小懶蟲們全部起床,吃飯嘍。”自己的房門敲了兩下後也被輕輕推開,“婉華,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昨晚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小心那位黃主任的,怎麼……你怎麼哭了……”
    平時沈婉華總是第一個起床的人,可今天的反常馬上被歐陽曉曉發現,所以她急著進來查看一下原因。
    想到剛才的夢,還有自己現在的情況,沈婉華再也忍不住摟住坐在床頭的歐陽曉曉哭出聲音,“小姨,是不是沒有孩子,華恆就不會再愛我了?還有那個家里也就沒有我的位置了?”
    “這?”一向大大咧咧的歐陽曉曉也沒有辦法回答,因為自己也沒有孩子,具體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她說不上,反正離婚時的一個借口就是兩人沒有感情了,正好也沒有孩子的牽絆早一點分開對大家都好。
    “別想這麼多,你長得這麼漂亮,脾氣也好那個臭小子愛你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要你。你忘了,他走之前還特意給你買了那麼大的房子,再過一段時間你們的小愛巢就裝修好了,那時他的事也應該辦得差不多了,他馬上就會來陪你的。”生意上她是行家,可以馬上做出準確的判斷,但在感情問題上她自己也是個輸家,所以沒有什麼底氣,只好用這些話來安慰沈婉華了
    沈婉華這次是完全放下了自己的戒備,于是把剛才的夢原原本本告訴了歐陽曉曉。不過,因為傷心的緣故忘了隱藏李露的信息,這下三人間的秘密又多了一個知情者。
    “什麼?你居然允許那個家伙跟你的閨蜜在一起?”向來大膽著稱的歐陽曉曉也被他們的關系搞亂了,瞳孔大睜著看向沈婉華,“你們簡直是胡鬧……哪有這樣的。”她的手指也不知道該不該落下,只是茫然在空中比劃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自幼就生活在官宦之家,听到最多的就是大人之間的陰謀詭計,久而久之受這些影響自然知道這個世界遠沒有那麼童話故事中單純,不僅生意場上到處是利益交換,就連那些高居上位的官員們也逃不過一個利字,最終成為利益的爪牙。也正是這個原因歐陽曉曉才沒有听從家里的安排走上仕途,而是遠赴歐洲學習藝術,這些年來東奔西走也見多了這類事情,可是自己身邊的人卻是第一次听到。
    沈婉華看到她生氣的樣子,馬上又解釋,李露不是那樣的人,在大學時非常照顧自己,後來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呢,于是又把之前鄭家的事也說了出來,這下兩人的感情糾葛完全沒有了秘密。
    听完這些,歐陽曉曉反而不生氣了,“好吧,事已至此,咱們先去吃飯,太遲了那兩個小丫頭又會多疑的。”其實她是在想著自己的辦法,到底要看看華恆這小子一天在玩什麼。她想到過華恆跟其他的富家子弟一樣,會到處拈花惹草,身邊有一大堆紅顏知己,只是沒有想到他們三人間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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