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翩然提起蕭凜婚事那天起吧。
別說,確實秀色可餐。
葉冰裳眼神在他身上游走卻不輕浮,而是明晃晃的欣賞。
直到澹台燼將一盞茶用手背試了試溫度,才放到她面前,葉冰裳還微微出神。
這雙手骨節分明縴細修長,因為瘦削蒼白,青色血管更是清晰。
好看,很好看,也很貼心。
澹台燼的小手段見長呀。
全程,澹台燼的心都跳的厲害,身子也微微顫抖,是因為緊張,也是因為欣喜。
果然,美人計很有用。
不枉他派出烏鴉在盛都上下觀察那些恩愛夫妻的相處,並從中篩選出最有效的幾種辦法。
他不是那些悶葫蘆,不主動難道等冰裳投入他人懷抱,他做不到。
澹台燼對冰裳一直有種佔有欲,隨著時間不斷積壓,直到蕭凜這個名字出現。
危機感讓澹台燼明悟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她,想要長長久久永永遠遠的留在她身邊。
而且,更讓他驚喜的是,冰裳能被他吸引,就代表她不是對他毫無感覺。
有感覺=可能喜歡=喜歡=愛=永永遠遠在一起。
冰裳會愛他。
會跟他永永遠遠在一起。
這個念頭一發不可收拾。
戀愛腦發作起來的澹台燼行動力高得嚇人。
正所謂,女為知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澹台燼這樣主動,葉冰裳自然不會吝嗇獎勵。
她嘴唇翕動,澹台燼看得很清楚。
很漂亮。
她說他很漂亮。
如果不是外人蕭凜)在,冰裳說不準就能直接開口夸獎他了。
澹台燼頓時怒從火起,該死的蕭凜,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
眼尾因為憤怒染上幾分紅暈,別提有多動人了。
葉冰裳目不轉楮。
“六殿下別來無恙呀?不知今日找冰裳有何事?”
澹台燼直覺蕭凜沒安好心。
蕭凜就要娶親了,怎麼還想著糾纏冰裳。
“我......冰裳,可否我們二人單獨相談?”
蕭凜一顆心落在冰裳身上,也沒在意澹台燼對葉冰裳的稱呼。
他只想將滿腔情意同她訴說。
澹台燼眼瞼微微下垂,看向她那一眼暗含委屈與哀怨,欲語還休好不風流。
葉冰裳艱難移開視線,應對蕭凜。
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呀。
葉冰裳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殿下但說無妨,澹台殿下和翩然都不是外人。”
澹台燼直接忽略了跟在他後頭的翩然,眼楮亮得嚇人。
冰裳說他不是外人。
開心。
葉冰裳用余光都能看見他壓不住的嘴角,若他有尾巴怕是已經甩成螺旋槳了。
嗯,也很可愛。
翩然神色古怪得很。
真是沒眼看。
不是,澹台燼今天絕對沒吃藥,他在發什麼神經?
翩然不懂,翩然不語,翩然默默觀察。
蕭凜這玉面郎君難得紅了臉,是因為為難,也因為愛在心口難開。
“冰裳,母後有意讓父王為我和司馬家的嫡小姐。”
葉冰裳面色如常,還是那般溫柔,“哦?是嗎?冰裳還得祝賀殿下喜得良緣才是。”
早就知道的事有什麼好驚訝的。
蕭凜卻不免苦澀,“冰裳,你都知道了?”
葉冰裳毫不在意的點點頭,“自然,殿下這樣的如玉君子即將定親,不知讓多少盛都貴女春心夢碎,冰裳豈能不知道?這位小姐還當真是好運,定是一等一的佳人。”
“我不想娶她,是母後......”
蕭凜這話實在天真得很,權貴間相互聯姻實屬正常,不是你不願意就不行的。
葉冰裳打斷他,“殿下不願自可以同娘娘去說,想來娘娘最是疼愛殿下,定會考慮殿下的心意。”
“事已成定局,無法回轉了。”
蕭凜神情落寞,直覺無力。
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葉冰裳心中又翻了幾個白眼,你自己不反抗來找她訴說這些做什麼,不會這蕭凜還打著她的主意吧?
葉冰裳突然覺得很有可能。
“殿下......”
澹台燼卻出言將她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殿下若是想找人傾訴,燼自認同殿下有幾分交情,可以奉陪殿下。”
“可若是旁的,還請殿下三思而後行,畢竟殿下的心意是會害了旁人的,殿下尚且深陷命運漩渦,又何必拖局外人入泥潭呢?”
澹台燼甚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蕭凜也從來沒听過這樣明顯的指責也愣住了。
蕭凜打的什麼主意澹台燼察覺到一二。
這蕭凜要是膽敢對冰裳起心思說什麼願意求娶她的話,澹台燼不介意把他一塊兒送下去和蕭涼做個伴。
他的殺心早已按捺不住。
“我......”
蕭凜一時語塞。
澹台燼的話刺耳卻是事實,他當真要擾了冰裳的清淨日子將她卷入這權力旋渦嗎?
想起母後說的,冰裳不可為妻,只可為妾。
妾?
他當真要這樣做嗎?
蕭凜陷入兩難。
他總是這樣為難。
葉冰裳輕嘆一聲。
“殿下,冰裳只願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是葉冰裳一生所求。
卻最終深陷泥沼,愛不能求不得。
“冰裳,我只願你做我唯一的妻子,我會用我的一切去待你好。”
哪怕明知不能,蕭凜還是說出了口。
這番話可恥的讓他自己都覺得汗顏。
可只要冰裳留在他身邊,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對他好。
“住口!蕭凜!”
澹台燼眼神越發危險,如同即將撲食的餓狼。
該死!該死!該死的蕭凜!!!
他果然這麼想。
他怎麼能這麼想?
他簡直就是在侮辱冰裳!
他怎麼能侮辱冰裳?
葉冰裳徹底冷下了臉。
“妻子?你的一切?呵呵......”
那包括這天下嗎?
“是的,我的一切。”
“那你打算以什麼位分迎娶我?”
蕭凜還以為事情有轉機,頓時喜出望外。
“側妃......雖然是側妃,可也是平妻,冰裳,我向你保證。正妃也只會是個擺設,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這樣的誓言蕭凜發過一次。
他會求你,他甚至會下跪, 他還會打自己的耳光, 你都不要心軟,他會一次次地發誓,男人最喜歡發誓, 他們的誓言和狗叫沒有什麼兩樣, 你不要相信。
【余華《女人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