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渾身冒冷汗︰
“天帝,果真恐怖如斯。”
同時也有人驚喜︰
“這下好了,帝後死了,金戈帝朝無法東山再起。”
然而更讓部分見多識廣者憂心的是,帝後臨死前提到的“骨殿大人”。
這個名字曾在萬魂殿余孽的口中出現,似乎與最近的血海異動、腐血通道同屬一脈。
必定是一場更大的陰謀。
但不管怎樣,此刻最直接的危機,金戈帝後和她召喚出的血祭之力,已被王燭一劍定乾坤。
空中翻騰的那片血雲漩渦迅速消散,剩下些許零碎魔氣在天空枯萎凋零。
那些被帝後強行催動的金戈戰魂,也在失去操控後幾乎全部化作兩股力量——一股朝王燭頂禮膜拜後散去,另一股從地底深淵里哀嚎墜落,歸于無形。
整個場面,從殺機滔天到塵埃落定,僅僅十數個呼吸之間。
許多腦子轉不過彎的修士,還沒回神,就見到塵埃落,帝後隕落。
王燭並未看帝後墜落的尸灰,神色依舊不悲不喜,似乎滅殺一個“半步永恆”的強敵,也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調轉視線,看向下方的血海。
血色的海潮在鎮外翻騰起伏,就在帝後隕落的那一瞬,似乎進入到更詭異的活躍狀態。
滔天浪頭卷起數百丈,遮天蔽日。
里面沉浮著無數枯骨與怨靈的慘嚎,黑壓壓一片,映得整片天都仿佛變暗。
人群一片嘩然︰
“怎、怎麼回事?帝後不是已經死了嗎?”
清環也凝視血海,眼見其中似涌出一股暗紅色龍卷,伴隨“嗤嗤”的尖嘯噴薄而出,彷佛海底下埋藏著一只真正的邪物,要借著金戈帝後的死進一步突破封印。
她立刻閃身躍起,想出掌穩住局面。
但那千丈血浪竟像是被一只無形手掌強行固定住了!
那整片血海的表層,瞬間凍結成晶瑩剔透的冰層。
無數在浪潮里嘶吼掙扎的怨靈,被這冰封朝一處集中,神情驚恐卻發不出聲音。
“師父?”清環回頭一看。
王燭輕輕抬手,一縷桃枝上最後的一片花瓣未凋,隨風吹落。
他口中淡淡吐出六字︰
“凝萬象,鎮于此。”
整個血海就宛如畫面暫停般,再無法翻騰。
周圍所有人皆看得目瞪口呆。
方才他們合力都只能勉強抵抗的駭人血潮,現在被王燭說鎮就鎮,毫無掙扎余地。
清環心神震動。
師父以往多次告誡——生死法則遠不止殺戮,它亦可以扭轉陰煞,使“死海”凝為無害形態。
清環仔細體悟,只覺腦中豁然開朗。
王燭操縱桃枝余力,讓那片如鏡面的冰封血海漸漸透明,露出其內部幽深之處。
一個又一個模糊人影浮現,他們大多身穿古老衣飾,其中不乏曾經叱 一方的聖主、皇者,但都成了沉睡在血海中的亡魂殘影。
此乃萬魂殿或其他邪修多年來在各地布局血池所致,積攢了無數枉死者靈體。
“原來血海里囚禁了這麼多先輩的亡魂?”清環看到其中一些蒼老臉龐帶著痛苦與不甘神色,惻隱油然而生,也恨那些邪修禍害不止。
王燭俯視冰層,眼底泛起一抹攝人的冷光︰
“有人把他們當作養料。”
說著,他輕描淡寫一伸指尖,震開一條縫隙,把血海最深處的陰霾逼了出來。
“轟——”
伴隨一道巨響,血海底層居然浮現無數鐵鏈虛影。
它們不知道連接著何處,被鋪散在海底泥沙間,交錯糾纏,勾勒出一種詭異陣勢。
王燭道︰
“此為腐血通道之前的預備陣眼。既然那骨殿沉寂多年,如今想借帝後之死再激活。”
他又翻手間彈出一抹神輝,整座血海瞬間從冰晶化形為無數靈力泡沫,緩緩崩散消失。
被困其中的亡魂也得見天日,逐漸化作柔和青煙,在空中各擇歸宿。
“多謝……天帝……”那些亡魂似有靈智,紛紛悵然叩拜。
隨後紛紛消散,如同晨霧初升,被日光蒸融,不再被邪祟束縛。
眾多圍觀修士見此情形,個個驚駭莫名。
如果說先前王燭擊殺帝後是“神威嚇人”,那現在以“生死法則”淨化血海、放出亡魂的能力,更加高深莫測。
完全超越了他們對“修煉極境”的想象。
“原來他不僅是殺伐果決,也能夠用最柔和的方式渡化怨靈嗎?”一些有識之士暗暗動容,對王燭的敬畏再次翻倍。
只不過,隨著血海的褪去與那腐血通道虛影一閃而逝,新的疑團接踵而至。
那骨殿幕後是否就要浮出?
當初噬道古族、萬魂殿、邪修勢力都可能只是這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
王燭淡淡轉眸,伸手在外頭微微一抓,從殘破空間里勾出一縷黑暗,正是帝後臨死時爆出的那條通道影像所留的殘片。
周圍人看不見他手里具體動作,只隱約見那條黑氣扭動兩下,便似被允許飛向遠方。
一陣若有若無的陰測測呼嘯,在空中倏然滑過,消失在天際盡頭。
清環見狀時,微露疑惑︰
“師父不直接斬斷它?”
王燭面色平靜︰
“有些釣餌,留著更好。我想看看究竟那所謂骨殿,能折騰到何種程度。”
“師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嗎……”清環恍然點頭。
王燭“嗯”了一聲,隨即對清環輕描淡寫道︰
“這幾日你留意鎮里安撫,並把想要奮斗之人組織起來,共同探查天下隱患。待腐血通道真正開啟之時,朕自會去觀摩一番。”
清環領命,一顆心卻熱血澎湃。
師父歷來是如此風格,表面雲淡風輕,實則一切都在運籌帷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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