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月摘星

第十章 娶那野丫頭?天塌了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不逢雪 本章︰第十章 娶那野丫頭?天塌了

    辛縛夫妻二人躺在鋪了幾層毛毯的雕花木床上,容晚棠輕輕地在他耳邊接著說道。

    “听我兄長說,太子今日舉薦他去往闌海郡賑災,太子如今正式參政,想必是有意提拔自己的部下,他該是挑中了我們容家和辛家,所以,今日才有備而來。”

    可事實卻遠沒有那麼簡單,朝堂上的風雨,從來就沒停過。

    “晚棠,今日他是太子,明日他就可以不是。陛下多疑,時局不明。

    卷入皇位之爭,又有幾個人能有個囫圇全骨。

    就算我們影兒做得了太子妃,那太子後院那些佳麗三千她又如何應對,她的性子你還不清楚?

    入了太子府,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那都是她辛無影命大!”

    容晚棠听罷,長嘆了一聲,轉過身去。

    夜已經深了,晚棠的啜泣聲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靜得能听到外邊屋檐冰柱消融雪水滴落在地的聲音,一如辛縛此時的心境,胸中波瀾一點驚。

    前幾日,蒼丘被他打得節節後退,窮途末路,本想著乘勝追擊,一舉消滅那狼子野心之輩。

    卻不曾想,蒼丘王後阿無極居然一封國書直接遞到監軍手上,那封國書,正為求和。

    辛縛何許人也,他深知,自古以來,那求和國書都是緩兵之計。

    不知道下一次腥風血雨,會在什麼時候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起身,披上一件黑色大氅,拉下了後廳的簾子,取了紙筆來,在一張圓桌前坐下。

    他顫抖著提筆,一筆萬年,潑墨淚成花。

    西廂房里的燭光也沒有熄滅。

    辛無影披了一床被子,蹲在地上,披頭散發,戴著絲巾。

    地上擺滿了瓶瓶罐罐,有的被打翻了,流出綠色的汁液。

    中間擺著個大缽,她在吭哧吭哧地捶著什麼東西。

    難怪她催促著辛縛兩口子趕緊去歇息,原來是自己還有要事要辦。

    “佩兒,把那個黃酒仙翁拿來。”

    她手里的動作沒停下,嘴里吩咐到。

    現在已經三更天了,佩兒的眼楮還沒合上過,她拿起那包淡黃色藥粉,睡眼惺忪地說道︰

    “小姐,你在做什麼呢?咱們明天還去不去城隍廟了?”

    倒是把這件大事忘了!辛無影想都沒想,用左手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左額,綠色的汁液沾在她的額頭上,有點癢。

    “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日我有更大的事要做,明日你叫上阿黎,你倆一起乘車替我去一趟城隍廟。我就不去了。”

    “小姐,你在弄什麼啊?香香的……”佩兒說著就聞了過來。

    “哎哎哎,離遠點,越美艷的東西,越是有毒。馬上就好了,應該來得及,你快先睡去吧。”

    辛無影將佩兒推得遠遠的。

    第二日清晨,朝會後,路府。

    “什麼?”

    丫鬟的手被路隱白的一聲驚叫嚇慌了神,差點失手打落周夫人最心愛的茶杯。

    “指腹為婚?”

    “辛無影那野丫頭?”

    “我不願意!”

    路隱白連連說了四句話,不給他父親母親一絲喘息的機會。

    路訣無奈地撓了撓腮,看向周青雲。

    “唉,孽緣啊孽緣,青雲,看來咱們無心點錯鴛鴦譜啊!”

    周青雲才不理會他幾聲嗷嗷大叫,動用母親的威嚴,迫使他就範,軟硬兼施。

    “隱白!這些年,你如此胡鬧,爹娘都沒管你,如今這門親事,是父母之命,這件事,你必須听我和你爹的!

    不然你爹和辛將軍的兄弟之情,我和你容姨的姐妹之情,就全斷送在你這小崽子手上!

    影兒是我和你爹看著長大的,就瞅著那氣派,那風姿,將門之女,跟你辛伯父如出一轍,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我還瞧不上眼。

    這般女子難道還委屈了你著小崽子不成?”

    周青雲越說越激動,險些喘不過氣。

    丫鬟戰戰兢兢地走出房間。

    路隱白怒火中燒,一盆寒水往頭上澆,都壓不住那團烈火。

    雪兒還沒找到,怎麼能娶別的女子為妻,還是一個野蠻粗鄙、貪吃刁鑽的野丫頭。

    這絕對不可以,不管是他的心,還是他的身,都只能是雪兒一個人的。

    他就算此生放棄報仇雪恨,也不可能娶她為妻。

    但是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佔了人家路公子的身體,總不能把別人親娘活活氣死吧!

    可是又實在不想如此倉促成婚……

    路隱白平時作風高冷,這個時候,也只能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了。

    對了!

    “娘,那你們有沒有問過辛姑娘是否願意?”

    看得出來,從她辛無影天天叫嚷著他“病秧子”,想必自己在她心中應該也算不上如意郎君。

    且說不定,等她得到這個消息,會比現在的自己更暴躁。

    按照她那個性,拆了將軍府都有可能。

    ……

    路訣想了想,解之好像沒提這茬子事,只說了是太子有意求娶,希望他們二人如約盡快完婚以絕後患。

    看來也是他們夫妻二人的意思。

    但既然他解之都開口了,他求之不得。他正想著等著辛縛平安歸來,便同青雲上門提親。

    至于這兩個小崽子嘛,時間久了自然就成了。

    路訣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你辛伯父跟我說,影兒她欣然同意!沒有半點勉強的意思。”

    路訣說謊話不打草稿,心虛地看了他兒子一眼。

    “我說你小子,人家姑娘家都同意了,難道你想悔婚?你不會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如此難堪吧?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哦。”

    路隱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父親,“她同意了”在他頭頂瞬時炸開,一片轟鳴。

    她怎麼會同意?

    她一向不喜歡他這個“病秧子”!

    剛穿來那天,他被辛無影過肩一摔,差點命喪黃泉。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按照她那性子,要表明心意,早就直接沖入他路家大門,嚷嚷得全府人都知道不可。

    他雙目無神,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二人的視線,匆匆上了馬,就跑出府去。

    路隱白從府里套了馬,便一路馳騁到郊外,一個侍從都沒有帶,藏茗也被他留在了家里。

    但是他的身後,還有一位騎馬的男子。

    “周兄,你再慢幾步就追不上我了!”

    兩人衣袂飄飄,騎著馬踏過剛解凍的溪水,越過剩有殘雪的小巷,馳騁在天地間。

    “前面有方亭子,我們停下來歇一會吧。”

    周元放,字伯揚,諫議大夫周玄清長孫,長得一副正氣凜然威嚴不可侵犯的模樣,最恨甦府那一派權臣貪官。

    如今和路隱白一同入仕,在禮部任職。

    湖中有一湖心亭,亭中兩人執杯對飲。

    “我說路兄,今日何故發瘋?”

    兩人暢快地飲著酒,熱酒入喉,三分烈。

    “周兄,你可曾有傾慕之人?”

    周元放听到他問的是這個,一下便羞紅了臉頰。

    自從兩年前被路隱白踫瓷後,但凡家中有女兒的,都與他們周家避著走,生怕沾上一丁點關系。

    周元放到現在為止,除了家中姐妹,還未曾與其他女子說過話。

    “莫非路兄是為情所傷?”

    他將話鋒一轉,又問道路隱白。

    為情所傷?傷他感情之人還不知遠在何處。

    跟那辛無影,更談不上感情這回事了。

    他一杯飲盡,淡淡地說道,“我在找一個人,但是我不知道她在不在這個世上,更不知道她在哪里。”

    周元放難得見他這副情態,明明就是動了情,還說不是為情所傷,隨即講出一番大道理給他听︰

    “找不到,說明你們並非正緣,又或許那人,早已在你身邊,你卻渾然不知。”

    在他身邊卻渾然不知?

    她化成灰他都認得。

    其實要說那野丫頭認真起來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與雪兒相像。

    呸呸呸!

    他在想什麼,荒謬!荒唐!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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