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驚喜讓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連說話都帶上了幾分顫抖︰“謝……謝謝您,大長老!您放心,我一定會小心保管,絕不會損壞分毫,用完立刻歸還!”
    大長老看著她激動得有些泛紅的臉頰,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轉身走向石椅後方那面刻滿了古老符文的石壁。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按在石壁上一個不起眼的凹槽處,口中低聲念誦著幾句晦澀難懂的咒語。
    隨著咒語聲響起,石壁上的符文開始亮起淡淡的銀光,一陣低沉的“ 嚓”聲過後,石壁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了一個幽深的石室。石室不大,正中央的石台上,懸浮著一個散發著微弱白光的東西,被一層淡藍色的能量護罩包裹著。
    江慕雪的呼吸瞬間屏住了,她知道,那一定就是月神之淚!她的心髒“砰砰”直跳,眼中充滿了期待的光芒,緊緊盯著那個懸浮的光點,想象著聖器該是何等的璀璨奪目,蘊含著多麼磅礡的神聖力量。
    大長老揮手撤去了能量護罩,小心翼翼地將那件“聖器”取了出來,然後轉身遞給江慕雪。
    當那件東西真正出現在江慕雪眼前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眼中的期待和激動也如同被冰水澆滅一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那……那就是月神之淚?
    江慕雪怔怔地看著大長老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塊約莫拳頭大小的晶石,通體呈現出一種黯淡的灰白色,表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像是隨時都會碎裂一般。曾經或許璀璨過的光芒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絲絲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能量波動,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這……這哪里是什麼神聖的聖器,分明就是一塊殘破不堪、能量耗盡的廢石!
    江慕雪伸出手,指尖顫抖地觸踫了一下那塊“月神之淚”,冰涼而粗糙的觸感傳來,與她想象中溫潤光滑、充滿神聖氣息的樣子截然不同。她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聖器殘破的樣子從江慕雪指尖傳來的粗糙冰涼觸感,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怔怔地捧著那塊布滿裂痕、黯淡無光的“月神之淚”,感覺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就是她滿懷希望借來的聖器?這就是傳說中蘊含著月神祝福的至寶?
    眼前的景象與她心中的期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就在江慕雪心神劇震,腦中一片混亂之際,她胸口處,那枚由創生之柱核心碎片所化的吊墜,忽然毫無征兆地散發出一陣柔和卻不容抗拒的白光。
    這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溫暖而浩瀚的氣息,瞬間包裹住了她和她手中的殘破聖器。
    江慕雪只覺得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議事大廳的石門、大長老那深邃的眼眸、刻滿符文的石壁……所有的一切都在迅速模糊、扭曲,最終化為一片純粹的白光。失重感傳來,她仿佛置身于無垠的星海,周圍是無盡的虛無與寂靜,唯有胸口吊墜傳來的溫暖,讓她不至于徹底迷失。
    下一秒,熟悉的意識之間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那片由無數光點構成的、仿佛宇宙縮影般的空間,以及中央那道模糊而威嚴的光影——創生之柱的意識體。
    “江慕雪我感受到了,你帶回的,便是那所謂的‘月神之淚’?”創生之柱的聲音在意識空間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
    江慕雪回過神來,連忙將手中的殘破晶石遞了過去,聲音帶著幾分失落和困惑︰“是的,它……它就是月神之淚。可是,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根本無法……”
    “唉……”創生之柱的意識體輕輕晃動了一下,周圍的光點也隨之搖曳,“歲月無情,即便是神器,也有耗盡能量、走向衰敗的一天。暗精靈一族守護此物多年,卻早已無力為其充能,它能殘存至今,已是不易,不過算了,你把它交給我,我花段時間把它恢復一下。”
    這麼說過之後,創生之柱將她揮手送了回去,再次睜開眼楮之後。
    江慕雪揉了揉腦袋看到的是熟悉的現代家具,自己在一個病房里,隨後也意識到了這個地方是異能者協會的專屬病院里,是她受傷過後的專屬病房。
    身旁是深夜了還趴在床沿的宋馳野,這家伙......一直在守著自己嗎?
    想來也是了...真是讓人心里翻涌起不得了情緒的家伙啊。
    想到這江慕雪看向他的神色柔和了起來,不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然而也就是這一摸讓宋馳野醒了過來,看到她甦醒的樣子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宋馳野的擁抱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壓抑許久的擔憂,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江慕雪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急促而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帶著濃重的後怕和深深的眷戀。
    “慕雪……你終于醒了……你嚇死我了……”宋馳野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整整快一個月了……醫生說你的生命體征都很微弱師父也說你基本上是植物人狀態了,說你去了什麼奇怪的空間里可能,我……”
    他說著,滾燙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浸濕了江慕雪頸間的病號服布料,帶來一片濕熱的觸感。那淚水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燙得江慕雪的心尖都微微發顫。
    江慕雪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剛想抬手推拒的動作卻在听到他哽咽的聲音和感受到那滾燙的淚水時,瞬間僵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那是一種極致的恐懼和後怕所引發的戰栗。
    這個平日里總是顯得放蕩不羈有時候也有些小孩子氣、有時候甚至有些霸道說一不二的樣子,此刻卻像個害怕失去珍寶的孩子一樣,將所有的脆弱和不安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一股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有感動,有愧疚,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軟。
    她抬起的手,最終沒有落在推拒他的胸口,而是輕輕環住了他的後背,指尖觸踫到他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肉。
    “我……我沒事了,”江慕雪的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她輕輕拍了拍宋馳野的背,試圖安撫他,“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宋馳野卻像是沒有听到她的話一樣,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永遠不再分開。
    他的頭在她頸間蹭了蹭,語氣有些悶悶不樂︰“讓我就這麼抱著你一會,好嗎........”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命令口吻,卻又因為那濃重的後怕而顯得格外脆弱,讓人無法生出絲毫的反感。
    江慕雪沉默著,沒有回答。
    這家伙在她離開之後經歷了什麼,怎麼這麼難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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