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涼拌!”江錚罵了一聲,隨即問道,“是誰,第一個帶頭跑的來著?”
眾人齊齊看向板寸頭年輕人。
板寸頭年輕人漲紅著一張臉,卻不敢反駁。
江錚見他一副慫樣,就來氣,“你說說你,白長一個大個頭了,膽子怎麼比針尖還小。”
“你平時的那股虎勁呢?”
板寸頭年輕人委屈的解釋,“江哥,這不都是你說的嘛,東海大學咱惹不起,要克制。”
“既然不能動手,那就只有逃跑這一條路可走了啊!”
江錚扶額,他也是服了,早知道就不帶這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了。
但眼下,已經走到這一步。
除非放棄找丁欣悅的計劃,跟保安們攤牌。
否則,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他被江老爺子看的緊,別說無故出省了,連出杭城都難。
這一次,他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才拉著一眾兄弟出來。
讓他半途而廢,打死他都不可能。
他,江家大少,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別廢話了,當務之急是確定你們未來嫂子的位置。”江錚已經沒心情跟他們掰扯,“對了,現在幾點了?”
“江哥,四點三十二分。”戴眼鏡的瘦弱年輕人立馬回道。
“嗯,那我們就不去教學樓找人了,直接去女生七號宿舍樓。”
這一次,戴眼鏡的瘦弱年輕人不需要江錚問話,直接回道,“江哥,女生宿舍樓在東北方向。”
“那還等什麼,趕緊確定方向……”
幾人倒也沒蠢到,連方向都確定不了。
很快,就確定好方向。
然後,從一處綠化帶里鑽出來,朝著東北方向趕去。
一路上,遇到了好幾波保安。
但總算有驚無險的趕到了女生宿舍區。
丁欣悅就住在七號樓303室。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東海大學保安們的素質。
從一些同學嘴里,獲知一些零碎的消息後。
就有保安,猜出了他們的目標地。
然後,就有二十多名保安,在女生宿舍區嚴陣以待,守株待兔。
“寸頭,你發什麼神經呢?”江錚怕打掉板寸頭年輕人伸過來的蒲扇大手,怒聲呵斥。
“江哥,你頭上有一片綠……”板寸頭年輕人很委屈的道。
“你頭上才有綠呢!”江錚更加怒不可遏,哪壺不提提哪壺這是。
“江哥,你頭上真有一片……樹葉,綠色的。”黃毛年輕人學乖了,沒有直接上手,指了指江錚靠頭頂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江錚懷疑的瞪了黃毛年輕人一眼,但還是在頭上胡亂的抹了一把,還真有一片葉子,正是綠色的,從他的頭上掉落下來。
他暗罵一聲,對著板寸頭年輕人,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你要是不會說話,就閉上你那張臭嘴。”
板寸頭年輕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身上肌肉虯結,此刻,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癟著嘴,不敢發聲。
其他人見狀,偷笑不已。
只有戴眼鏡的瘦弱年輕人,表情依舊平靜,眼鏡下的小眼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江哥,前面那麼多保安,我們要是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肯定會被逮個正著。”
江錚點點頭,這也是他躊躇不前的原因,“瘦猴,你有什麼辦法嗎?”
瘦猴頓時來了精神,“江哥,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以供你選擇。”
其他人听了,尤其是板寸頭年輕人,瞪著牛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連江錚都有些意外這個自稱‘軍師’的家伙了。
瘦猴很滿意眾人的反應,咳嗽一聲,低聲道,“咳咳,下策是,我們一起沖過去。”
“我們這麼多人,總有一個能成為漏網之魚的。”
包括江錚在內,眾人齊齊給了瘦猴一個不屑的眼神。
這得是多白痴,才會想出這種腦殘的想法,還美其名曰,下策。
板寸頭年輕人覺得,就這計策,自己也能想出來。
瘦猴對眾人投來的鄙夷目光,毫不在意,繼續道,“中策,就是明知不敵,以退為進。”
“說人話!”江錚感覺自己今天的耐心出了奇的好,否則,早就給了瘦猴一腿了。
“風緊扯呼!”瘦猴心頭小小的鄙視了一下眾人,但嘴卻很老實。
“上策呢?”江錚已經無力吐槽,也不再抱有什麼希望,之所以問出口,是自己也沒有辦法而已。
瘦猴掃視在場所有人一圈後,才慢悠悠的道,“讓寸頭帶著黃毛等人,打頭陣,來吸引保安們的火力。”
“等保安們都被吸引走了,江哥你再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七號樓。”
江錚听到這個辦法,眼前一亮,確實是個好辦法,至少自己就沒有想出來。
看來,自己是誤會這個‘軍師’了。
對方,肚子里還是有貨的。
板寸頭年輕人卻不樂意了,質問道,“憑什麼是我和黃毛他們,不是你去?”
黃毛等人也是一臉不善的瞪著瘦猴。
瘦猴看白痴一樣的回瞪回去,“我這細胳膊細腿,別一出去,就被抓了,還能起到吸引敵人的效果嗎?”
眾人下意識的認可了這個說法,不由得點點頭。
江錚卻管不了那麼多,“半寸,黃毛,你們待會按照瘦猴說的辦。記住,盡可能的多拖延一些時間,知道了嗎?”
“放心吧,江哥,我這體格子,保證不會被逮到。”板寸頭年輕人拍著胸脯保證。
黃毛等人,也有樣學樣。
江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上了他們,否則,就真的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大家都沒注意到,瘦猴眼鏡底下,小眼楮里一閃而過的狡黠。
他可是很記仇的。
先說出兩個沒用的辦法,就是故意的。
為的就是,讓寸頭和黃毛等人打前陣,然後被抓。
誰讓寸頭他們平時一直看不起自己呢。
這里可是東海大學,一旦被抓,必定會驚動他們的家里長輩。
到時候,他們也少不了挨一頓愛的鐵拳。
要麼說,讀書的人,心都是髒的。
幾人中,就瘦猴年紀最大,本科畢業,其他人,包括江錚在內,連個專科都沒混上。
有了計劃,就好辦了。
隨著瘦猴數到‘三’,寸頭和黃毛等人,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朝著保安最多的地方,就沖過去。
保安們眼瞅著都過飯點了,正愁抓不到人。
就看到幾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朝著他們沖過來。
他們頓時打起了精神,等幾人靠近,差不多能確定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幾個家伙。
彼此交流了眼神後,立馬就朝著幾人圍過去。
寸頭和黃毛等人,見狀,也不顧計劃成功與否,撒丫子的一哄而散。
“就是他們,給我追。”一個保安招呼一聲,四周嘩啦啦圍過來二十多名保安,就分頭,朝著他們追過去。
路過的學生,見此陣仗,紛紛好奇的駐足觀望。
倒沒有造成什麼恐慌。
學校類似的演習,也不是沒發生過。
加上,東海大學里,多少年沒出現過歹徒之類的恐怖事件了。
不僅沒嚇到他們,反而有不少學生,舉起了手機,就是 一陣拍攝。
江錚和瘦猴等寸頭他們,把保安們引走。
才從一個角落里鑽出來。
不敢耽擱,也不敢再問學生,找了十多分鐘,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看著眼前的七號樓。
江錚有種唐僧取經的既視感。
太不容易了,他都有點想哭。
“江哥,抓緊時間,否則,我們也可能被逮。”瘦猴在江錚耳邊催促道。
江錚平復了一下受傷的心情,氣沉丹田,就沖著樓上大喊,“欣悅,我是江錚,出來見一面。”
他這一嗓子,中氣十足,情緒拉滿。
周邊很多同學都听見了。
不知為何,只感覺听著怪怪的,那語氣里,仿佛充斥著委屈和辛酸。
但,這都不是緊要的。
緊要的是,有戲可看了。
江錚繼承了宣萱外貌上不少優點,雖然看著有些狼狽,但也隱藏不住,他英俊的外表。
加上,身上穿的衣服,材質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不少學生,腦海里頓時就浮現出了一個富二代大膽追求,大手撒錢,向校花告白的場面。
這可比看保安抓人,有趣多了。
頓時,就圍上了不少人。
因為在女生宿舍樓下,圍過來的人,九成都是女生。
于是,八卦之火,沒能壓制住冬天的寒冷,熊熊燃燒起來。
瘦猴一臉無語的看著江錚,咱就說,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你這一嗓子,就不怕把保安們給叫過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在心里吐槽,祈禱保安們反應沒那麼快吧!
江錚可不管這些,他見一嗓子沒用,就繼續大聲喊道,“欣悅,我知道你就在宿舍里,也能听到我的聲音。”
“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上樓了……咳咳。”
喊到最後,都快破音了。
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早知道,就帶一個擴音喇叭了。
上樓,他是不敢的。
女生進男生宿舍,可能會相對簡單一些。
男生進女生宿舍,他雖然沒讀過大學,但也知道,沒有特別正當的理由,幾乎不可能。
尤其是,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
想沒有任何阻礙,堂而皇之的進女生宿舍,最佳時機,是迎新的時候。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丁欣悅有沒有听到樓下江錚的聲音呢?
答案是,听到了。
而且,听的很清楚。
不光是因為江錚的聲音足夠大,還因為,她住三樓,且江錚就在她宿舍底下。
想不听到都難。
“欣悅,樓下有人在喊你的名字呢。”一位室友發出了提醒。
丁欣悅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手卻沒停,她在給葉安發信息。
听到江錚自報家門的那一刻,她腦海里就想到了葉安,根本沒去想其他的。
比如,江錚為何突然找過來。
消息發出去後。
葉安很快就回復了。
得到葉安的回復,丁欣悅心里頓時安定了不少。
她來到陽台上,並沒有直接貼近窗戶,向下看,而是距離二十多公分,也正好能看到樓下的情況。
倆人幾年前見過一面。
對方的位置也不難找。
丁欣悅只是稍稍朝樓下掃了幾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錚。
她的視力還不錯。
江錚此刻,正面朝著她,且仰著頭。
幾年過去,再見江錚。
丁欣悅就忍不住在心里,將江錚跟葉安做了比較。
發現,根本沒法比。
成就方面,沒有可比性。
容貌氣質這一塊也差的太多了。
她後悔了,不該把葉安跟江錚放在一起比較的。
見樓上的丁欣悅遲遲沒有回應。
江錚急眼了。
他發狠道,“欣悅,我可是你未婚夫,你如此躲著我,難道說,是在外面有人了。”
‘未婚夫’這個詞,听著很古老,仿佛已經離今天,相隔幾個世紀那麼遙遠。
實際上,這在自詡上流的圈子里,是很常見的。
相比較普通階層的開放程度,越是有錢有勢,越是保守傳統。
當然了,這其中也摻雜了利益的交換。
樓下圍觀群眾,頓時喧嘩一片。
丁欣悅低調神秘不假,但她的外貌條件實在太好了,想藏也藏不住。
還是在學校論壇里,被大家推選為校花。
所以,丁欣悅自身就帶有話題。
被江錚這麼一爆料。
可以預見的是,學校論壇里,丁欣悅疑似外面有人,被‘未婚夫’親自堵上門之類的話題,絕對會被吵翻天。
丁欣悅平靜的表情,也在這一刻,也有了起伏。
她本打算,冷處理,等待葉安來救場。
結果,江錚是一點臉都不要。
江錚可以不要臉皮,江家連累了就被連累了。
但,丁欣悅還要臉呢。
再讓江錚胡說下去。
一不小心,很可能連帶著丁家,都要被波及。
到時候,想收場,就難了。
丁欣悅懷疑,江錚如此做,就是故意的。
為的就是制造輿論,讓丁家下不來台。
最後,只能把她推出去,來挽回聲譽。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于是,朝前走了一步,貼近窗戶,清冷的聲音響起,“江錚,你別胡言亂語。”
“第一,我從來沒答應過要嫁給你。”
“第二,雙方家長,只是有這個想法,並沒有付諸實際。”
“第三,就在前不久,你我兩家明確表示,我們之間不合適。”
“所以,你口中的‘未婚夫’從何而來?”
“是你沒睡醒,還是單方面的臆測?亦或者別有用心,搞道德綁架那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