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丁可川,腦袋同樣嗡嗡的。
除了不敢置信,就是滿心委屈。
還有那麼一絲恥辱。
不光是他居然被親媽打了一個耳光。
還因為,是當著‘外人’的面打的。
江柔有那麼一刻,也失神了。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表情冷淡又坦然,“小川,看來是我平時把你給怪壞了。”
“你才如此口不擇言。”
“悅悅雖然不是我生的,但她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
“若她是野種,你置于你父親什麼境地?”
“傳出去,不僅你我會成為丁家的笑話,你父親也會被人在背後議論。”
“你就是這麼做兄長的,這麼做兒子的?”
丁可川原本滿腔不忿,听到江柔這麼說,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們丁家,最在乎什麼?
除了家族傳承,就是面子。
如果,讓老爸知道,自己說丁欣悅是野種,還被人听了去。
他不敢想象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
“媽,是我錯了,我該打,您別跟爸說……”丁可川慌忙承認了錯誤。
丁欣悅看著這一幕,直接目瞪口呆。
還能這麼玩是吧?
打人的不僅沒有錯。
被打的還要道歉。
她承認,她小看這個‘主母’江柔了。
自己就算再聰明,畢竟人生閱歷不足,臨場反應能力,更是沒辦法跟江柔比了。
她都有些開始佩服起江柔了。
要知道,丁常在可不是像表面上那麼溫良恭謙讓。
對待感情,也是隨意的很。
沒有一定的手段。
倆人分居這麼久,江柔恐怕早已經被丁常在打入‘冷宮’。
更別說,坐穩這個小家‘主母’位置了。
至少,丁欣悅覺得,自己的親生母親,在這一點上,是比不上江柔的。
江柔深吸一口氣,她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心的。
即使她之前再怎麼看不上丁欣悅。
但基本的禮數,還是能做到的。
這不光是做給丁家人看,也是做給外人看。
當真以為她給丁常在生了一個兒子,丁常在就不敢踹了她?
如果不是她,事事做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哪怕是讓丁欣悅跟江錚聯姻。
那也對兩家是有莫大好處的。
尤其是在丁老爺子那里,留下了一個大度能容人的印象。
她現在的處境,會有這麼好?
可以說,在丁家所擁有的一切,她除了借了丁常在一個名分。
剩下的,都是靠她自己經營出來的。
所以,她今天無論出自什麼目的,剛好借題發揮一次。
也當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給兒子上的最後一堂課了。
“小川,你能這麼快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證明你不是不知道其中厲害,而是有恃無恐慣了。”
“這一次,我就當著你妹妹的面,給你點教訓。”
“別怪做媽的心狠,如果沒有任何懲治,我擔心你以後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啊,媽,您要……”丁可川大驚失色,被打一巴掌還不夠,媽媽還要如此懲罰自己?
江柔從剛才坐的位置上,拿起一根黑色的皮鞭。
在丁可川驚懼的目光中,朝著他的後背,就是狠狠的來了一下。
丁可川被打的差點痛暈過去。
下意識就要躲。
江柔卻步步緊逼,又揮出一鞭,打在了丁可川的手臂上。
丁可川再也忍不住劇烈的疼痛,慘叫出聲。
可還沒等他慘叫聲全部發出來,又是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背上。
丁可川自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別說被鞭子抽了。
平時磕踫掉點皮,都恨不得讓家庭醫生來個全身檢查。
這會,他已經因為疼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臉色,像是戴了一個痛苦面具似的,扭曲到了猙獰。
額頭上的汗,不要錢一般簌簌往下落。
江柔對此,視而不見,又刷刷幾下,鞭子在丁可川身上,又落了四下。
前後加起來,一共七鞭。
打的丁可川,只剩下保護自己的本能。
身體屈成了大蝦形狀。
這還是江柔收了力的結果。
要是江柔真的狠心,全力抽打丁可川。
七鞭子下去,縱使不骨斷筋折,也會皮開肉綻。
丁可川恐怕早已承受不住疼痛,暈過去了。
丁欣悅在一旁,看的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就好像每一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
她都為丁可川感到切身之痛。
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真的能在這樣心狠手辣的江柔面前,討到好處,讓她心甘情願的喊自己醫生姐姐嗎?
不過,場面還是很解氣的。
自己這個所謂的哥哥,可沒少給自己臉色。
能親眼目睹他被一頓毒打,能不解氣嗎?
尤其是,動手的還是對方的親媽。
這就更解氣了!
江柔連續揮出七鞭,臉不紅氣不喘的,看都沒看丁可川一眼,而是對著江柔,語氣柔和的問道,“悅悅,我替你這個不爭氣的哥哥,跟你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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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覺得還不出氣,我可以再給他幾鞭子。”
丁欣悅連忙擺手搖頭,“媽,我相信哥哥也是無心之語。”
“而且,您已經打了他七鞭子了,再打,我擔心哥哥會真的出事。”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她一臉擔心的道,“媽,既然懲罰結束了,是不是該讓醫生來看看?”
江柔這才點點頭,把目光投在了丁可川身上,“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算什麼?”
“還不過來好好感謝你妹妹的不計較。”
丁可川只覺得渾身被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鑽心又火辣辣的痛。
但身體再痛。
也沒有心靈上的痛。
讓他更加崩潰。
媽媽居然為了一個‘外人’真的用鞭子抽他!
一點不顧慮他的臉面。
還要自己感謝對方?
“為什麼啊?”丁可川根本壓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直接喊出了聲。
江柔隔空又揮出一鞭,雖然沒打在丁可川身上。
但丁可川,還是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著丁可川狼狽窩囊的樣子,江柔一點也沒後悔親手抽了兒子一頓,反而冷冷道,“你要是還不明白,我不介意再抽你幾鞭子。”
“或者,你覺得不服,可以把丁常在喊過來。”
“我……”丁可川雖然心中憋屈憤怒,但很快又慫了。
要是被老爸知道,自己喊丁欣悅‘野種’……
會不會被再次暴打,他不知道。
但老爸必然會很生氣,很失望。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有些後悔了。
平時雖然看不上丁欣悅這個私生女。
在心里不知道罵了對方多少次‘野種’。
但直接說出口,還是第一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腦門一發熱,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而且還是當著媽媽的面。
江柔譏諷一笑,“怎麼,你不敢?”
“媽,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丁可川又開始道歉,但讓他跟丁欣悅說謝謝,他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
江柔根本不接受,“你錯哪里了?”
“我,我不該罵丁……小妹,是,是‘野種’。”丁可川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麼一句話。
“還有呢?”
“還,還有?”丁可川大腦一陣短路,“我,我不該質疑您……”
“繼續!”
“……”丁可川滿肚子怒火,熄滅了大半,轉化為了愕然。
因為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做錯了什麼。
江柔見火候也差不多了,但語氣依然冷淡,“你犯的最大錯誤是,不該和安恬攪和在一起,去對付葉安。”
丁可川還沒反應過來,丁欣悅卻終于明白,怎麼好好的,江柔和丁可川這對母子突然就上演了這麼一出大戲。
原來根節在這。
虧她剛剛好稍稍有些小感動。
以為江柔真會為了她,而對自己的寶貝兒子大打出手。
白白浪費自己的感情了。
江柔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一個男人。
丁欣悅看向丁可川的目光,就多了一絲憐憫的味道。
好可憐的娃。
自己敬愛的母上大人,會為了一個男人,關鍵這個男人,正是他要對付的對象,用鞭子抽他。
而且,對于這個殘忍的真相。
丁可川恐怕要被蒙在鼓里很久很久。
從這也能看出來,江柔逮住一個機會,借題發揮的本領。
也難怪,葉安會提前讓自己關注家里的動靜。
這很可能就是葉安自導的一場戲。
想明白後,丁欣悅非但沒有埋怨葉安隱瞞自己,反而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母子大戲了。
“媽,你剛才不還認為我做得對嗎?”丁可川也終于反應過來,不解的問道。
江柔反問,“我有親口說過,你做得對嗎?”
丁可川回想了一下,貌似,好像,還真沒有。
只是他被媽媽的話給誤導了。
單純的以為,媽媽支持自己這麼做。
但,他更加不解了。
為什麼啊?
自己對丁欣悅說了不該說的話,被打,他能理解。
但,跟葉安作對,也是原因之一,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
總不至于,這個葉安成了媽媽手下的人吧?
但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您為了一個手下,就對親兒子大打出手,我不服!
丁可川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不服表情,卻也沒有任何掩飾。
江柔原本懶得解釋,親媽教訓兒子,需要解釋嗎?
但最終還是心軟了一下,開了口,“先說,這個安恬。”
“她堂堂安家大小姐,論身份地位,比你只高不低。”
“你有想過,她為什麼不獨自對付葉安,卻偏偏要拉上你的原因嗎?”
丁可川立馬回道,“我想過,是吳迪倒台,導致安家勢力在東海市大打折扣,僅憑她一個人,不是葉安的對手。”
“才會找上我這個‘地頭蛇’,聯合能聯合之人,一起對付葉安,才會有更大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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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想用‘地頭蛇’這個詞的,覺得掉價,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詞,加上急于說服江柔,就直接拿來用了。
江柔臉上的失望表情絲毫不加掩飾,“如果,你們聯合起來,依然不是葉安的對手呢?”
“這……不可能,就算葉安有點實力,但安家大小姐敢開這個口,本身就有一定把握,拉上我,只不過是加上一道保險罷了。”丁可川心里一陣刺痛,倔強的辯解。
“呵呵,我是問你,萬一呢?”
丁可川表情一滯,很想張口說,沒有萬一,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讓我來告訴你,你們如果針對葉安失敗。”
“安恬,大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誰讓她是安家的大小姐,勢力重心,在北方。”
“即使葉安要報復回來,安家的大將已經折了,再損失一些小魚小蝦,根本無關大局。”
“但你呢?”
“你會為丁家……或許不至于牽連整個丁家,但你會為我們這一脈,招惹一個上升勢頭正猛的新貴。”
“到時候,我和你父親,要不要給你擦屁股?”
“擦了,會不會和葉安直接站在對立面?”
“這樣一來,會便宜誰?”
“這些,你都有想過嗎?”
“我……”丁可川語塞,他不是沒想過,而是單純的以為,葉安根本就沒有威脅到他家的實力。
江柔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或許覺得,我是危言聳听。”
“但吳迪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你這麼快就忘了?”
“他可是東海市的二把手,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論錢財確實不如我們。”
“但論社會地位,全國又有多少人,敢說能穩壓他一頭?”
丁可川的臉色,有些繃不住了。
但仍咬牙堅持道,“媽,但您也說了只是萬一……”
“萬一要是真的失敗了呢?未謀勝,先謀敗,這麼簡單的道理,你至今還沒學明白?”
江柔說完,情緒略顯低落,擺了擺手,“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丁可川還想說什麼。
但江柔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了。
這讓他滿心不服的同時,又生出了極大的挫敗感。
江柔說的這些。
他不是不明白。
只是,人不可能永遠都是理智的。
有時候,遇到了特定的人和事。
就跟被降智一般,很容易意氣用事。
丁可川之所以對葉安七個不服,八個不憤。
主要原因是,對方明明比自己小,出身比自己低,卻可以無視他的臉面。
甚至,已經可以和自己的長輩同等對話。
這讓心高氣傲的他,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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