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劍尖挑碎最後一道律文的剎那，九千冰棺的灰燼突然凝成戰船龍骨。林墨腳下的星盤裂紋中滲出青銅液體，眨眼間漫過他的靴底——液體凝固時竟化作初代掌教的面具，嚴絲合縫地扣在他臉上。
"師兄當心！"
寒江雪的警告混著龍吟傳來。鐵蛋的龍爪撕開三具正在重組的冰棺，抓出的卻是裹著星砂的守夜人——這些黑袍人沒有瞳孔，眼眶里跳動著《蝕骨譜》的咒火。
盲陣?
九名無目守夜人結陣圍住星盤。他們額頭的星紋刺青突然離體，在空中拼成囚籠。林墨揮動星髓劍斬向陣眼，劍鋒卻穿透虛影——真正的殺機來自腳下，星盤縫隙里探出的青銅手正抓向他的腳踝。
寒江雪甩出冰魄針釘住青銅手腕，針尖觸及金屬的瞬間，整艘蝕星艦突然震顫。甲板裂縫中升起十八尊星隕閣執法長老的雕像，每尊石像掌心都托著塊跳動的人類肝髒——髒器表面符咒與林墨手中星髓劍的紋路完全契合。
"三百年的血食養出的劍，可還順手？"
初代掌教的聲音從每塊肝髒中傳出，林墨的星髓劍突然反向刺向自己心口。
肝符咒?
鐵蛋的龍尾橫掃擊碎三尊石像。飛濺的碎石在半空凝成鎖鏈，將寒江雪捆在蝕星艦主桅上。林墨翻腕震開星髓劍，左手並指如刀刺入最近石像的肝髒——抓出的不是髒器，而是半卷染血的《守夜人盟約》。
"原來諸位長老都簽了賣命契。"
盟約展開的剎那，剩余石像突然活化。第二執法長老的雕像張口吐出九枚青銅釘，釘身刻著的竟是歷代守夜人的生辰八字。寒江雪掙斷鎖鏈，冰魄針引動海上暴風雪，卻在觸及青銅釘時被吸入釘體。
林墨星髓劍點地，艦體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所有青銅釘順著甲板滑向桅桿，釘入的位置恰好組成星隕閣地脈的縮略圖——而地圖中心正是寒江雪的心口！
剜心圖?
寒江雪瞳孔里的業火突然暴漲。她徒手拔出心口青銅釘，帶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地脈全貌。林墨的星髓劍在此刻分解重組，化作九根星軌尺插入地脈圖的陣眼——每插入一根，就有三尊執法長老雕像爆裂。
"你以為毀掉契約就能破局？"
初代掌教的真身終于顯現，卻是附在第九執法長老的雕像上。石像掌心托著的肝髒飛向高空，脹大成遮天蔽日的血幕——幕布上流淌著所有守夜人三百年來吞噬的壽元，每條血河盡頭都連著個星隕閣弟子。
林墨突然扯下面具擲向血幕。青銅面具在飛行中解體，碎片化作三千把冰刃刺穿血河——被割裂的壽元光流並未消散，反而匯聚到星髓劍上，凝成全新的刃鋒。
吞壽刃?
星髓劍吸飽壽元後重逾萬鈞。林墨踏碎七塊甲板才穩住身形，劍鋒所指處，蝕星艦的青銅外殼層層剝落。鐵蛋趁機化龍繞艦三周，龍息將剝落的青銅熔成囚籠，將初代掌教附體的石像封在其中。
"不夠！"
寒江雪突然撞向囚籠，心口插著的半截判官筆在此刻完整。筆鋒蘸取囚籠表面的青銅汁，在虛空寫出《蝕星律》的終章——每個字落下，就有百名守夜人化為青銅汁滴落。
初代掌教的石像開始龜裂，裂縫中傳出尖嘯︰"你們可知守夜人為何無目？因為他們見過星隕閣最深的..."
瞽陣?
鐵蛋的龍爪捏碎最後半尊石像。嘯聲戛然而止的剎那，所有無目守夜人突然自爆。飛濺的血肉在蝕星艦表面重新拼合，竟組成巨大的星隕閣全景圖——圖中演武場上操練的弟子，眼窩全都空洞淌血。
林墨的星髓劍突然脫手，劍柄末端彈出暗格。格內滾出的九顆玉質眼球自動嵌入劍身，形成完整的星紋——紋路與全景圖中弟子們的流血眼眶完全契合。
"原來劍鞘就是陣圖。"
寒江雪揮動判官筆點向全景圖的主殿。當筆鋒觸及瓦片，蝕星艦突然調轉航向，撞向虛空中的某個坐標——那里正浮現出初代掌教真正的命棺，棺蓋上密密麻麻嵌著所有守夜人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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