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章 咋還是你啊？
佛門手段，禁字法……這一手段神秘莫測。
“這句話不是彌勒的手筆我直接吃。”
瑯嗔低罵了一聲，那咒罵聲在靜謐且寒冷的雪地里突兀地響起，如同平靜湖面上投入的一顆石子。靜虛被瑯嗔這突然的低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詫異，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怎麼了？”瑯嗔只是默默搖了搖頭，隨後便帶著靜虛在這皚皚白雪中堅定地前行。
“禁字法果然摻了他的手段，我的思維在他面前幾乎完全透明。”
瑯嗔的神色平靜如水，可這平靜之下卻隱藏著無奈與擔憂。其實對于這樣的情況，他早就在心底有了幾分預料。
“雖然我早有預料，但心里還有一絲幻想這位未來佛或許真的是願意幫我的，可他這句話卻直接將給我身上下的手段給直接挑明了。”
瑯嗔的內心像是被一團迷霧籠罩，充滿了疑惑，他一邊邁著步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一邊在心中暗自思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獲取我的信任？但不管他是否挑明，他也肯定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對他完全放心的。”
一人一狼的身影在潔白的雪地上緩緩移動，靜虛身上的傷勢讓他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難以跟上瑯嗔全力趕路的節奏。不過這對于瑯嗔而言，卻意外地成為了一個可以思考利弊的時機。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本身沒辦法拒絕彌勒的手段，因為這確實是最好解決我身上病癥以及根器沖突的法術，而代價是我幾乎要受到他的掌控。”瑯嗔深知自己所處的困境，就像一只陷入獵人陷阱的野獸，雖然有機會掙脫，但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在這漫長的趕路途中，不時有妖物現身，不過這些妖物實在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大多是些被黃眉坑害，以至于把自己搭進去的工匠，還有那些被凍死的僵尸，它們就像這冰天雪地中的殘渣，毫無生機。
瑯嗔皺著眉頭，眼楮在周圍的環境中仔細搜尋著，心中不斷地念叨著︰“到底在哪兒呢…”當他進入小西天的時候，就嘗試尋找土地廟，那土地廟本應是他獲取信息或者力量的希望所在。
然而，或許是他身上的靈蘊太過強大，只要他一靠近，那土地廟的門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自動關上了，這讓瑯嗔不得不絞盡腦汁去想其他混入小西天獲取情報的辦法。
他尋找土地自然不只是為了這一件事，更為重要的是，只要湊齊五個土地的力量，那神奇的縮地成寸神通就足以將他挪移回黑風山。
“雖然現在身上還有禁字法的限制，但也不妨礙我找到那土地，當然，那土地最好是識相點，不然怕是又要等到前往盤絲洞才能解決這事了。”瑯嗔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可這一路上的阻礙卻讓他的計劃顯得有些遙不可及。
“呼…”靜虛忽然一個踉蹌，身體向前傾倒，瑯嗔眼疾手快，用力抓住他，這才避免了他摔倒在雪地上。此時的靜虛氣色極度虛弱，腳步虛浮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就連氣息也變得更加微弱和萎靡。
最令瑯嗔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靜虛在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災難之後，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也支撐不住了。哪怕之前他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力強行吊著一口氣，可周天被破，再加上精神被那魔音摧殘，最終他的肉體和精神都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唉。”瑯嗔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扛起已經昏迷的靜虛。雖然他之前已經為靜虛包扎好了傷口，可是很明顯，之前靜虛的清醒更多的是靠著意志力在強撐著，一旦危機過去，這股意志力消散，他就再也無法維持清醒的狀態了。瑯嗔扛著靜虛繼續走了許久，他那強壯的身體素質讓他扛起一個人還是比較輕松的。就在這個時候，他終于看到了一處小廟。
土地作為最為樸素，也是分布最為廣泛的地只，種類繁多，相應的祭祀規格也各不相同。但瑯嗔確實很少見到像眼前這種完全是用枯枝壘起來的小廟，這小廟看起來是如此的簡陋和脆弱。“希望有用，按理說這回我的靈蘊不至于稍微散發就讓這小廟徹底崩潰了。”瑯嗔現在失去了神通，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鳥兒。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靜虛這個小道士身上肯定是帶著長香的，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這種東西估計早就被那些僧人給收走了。
“事發突然，沒法給土地你準備些什麼香之類的了，拿根樹枝湊合湊合吧。”瑯嗔在廟上掰下了一根枯枝，然後用自己的靈蘊小心翼翼地往枯枝的末端涂抹了幾下，接著就把這根枯枝當做是香插了進去。
小廟上的風雪似乎被這一行為觸動，抖落了一些，原本已經枯萎的樹枝竟然奇跡般地開出了點點繁花，這就是所謂的枯木逢春的神奇景象。瑯嗔仔細地感受著其中的變化，過了一會兒後，失望地搖了搖頭︰“能夠正常點亮，證明這土地確實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但我沒辦法順著這氣息追上去，這土地也沒辦法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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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搞。”瑯嗔現在是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之前影神圖還在的時候，他常常被那怪病折磨得苦不堪言，那時他巴不得這東西徹底消失。可現在禁字法雖然實現了他這個願望，但是封禁了他所有的神通，這讓他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舉步維艱。要是換做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自然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去解決，可現在，他卻只能采用最笨拙的辦法。
“但成就我的難道只有影神圖嗎？”瑯嗔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僅僅過了1秒，他就毫不猶豫，並且毫無羞愧之意地在這句話後面又補上了一句︰“還真是。”
眼見這處土地廟沒有什麼作用，瑯嗔只好再次扛起靜虛，順著這條路繼續往下走去。
過了不多久，他看到了一片寺廟，並且在這片寺廟中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靈蘊。“赤尻馬猴？不，熟悉的不是他…”
瑯嗔的臉上先是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不過很快就轉化成了釋然︰
“袁守誠還在追我…”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在這種陌生而又充滿危險的地方能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哪怕這個人像個謎語人一樣讓人捉摸不透，也還是值得慶幸的。
“不過，赤尻馬猴，以我現在的狀態有些難以對付啊。”瑯嗔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留，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跨過長長的台階，直接走進了這處寺廟。一進去，他就看到了在大雪紛飛的庭院里，一位黃袍老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蒲團上。在他的面前擺放著茶爐，那茶爐散發著淡淡的熱氣，而在他的周圍則有一圈淡淡的火焰匯聚成圈，像是忠誠的衛士一般護持著他。更為有趣的是，除了這焚雪煮茶的雅致景象之外，還有一個對著火圈抓耳撓腮的猴頭。
焚雪煮茶之人自然是那神機妙算的袁守誠，而那抓耳撓腮的猴頭，恰好就是混世四猴之一的赤尻馬猴。赤尻馬猴單手拖著大刀，那大刀看起來有些破舊，銹跡斑斑的。它不斷地嘗試用大刀劈砍這火圈，可是那火圈就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始終紋絲未動。瑯嗔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驚訝，忍不住說道︰“好家伙，猴哥這招你也會呀。”黃袍老人袁守誠並沒有看到瑯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天空，不過他也早已感受到了瑯嗔的到來，他面帶微笑地說道︰“巧了巧了，天寒遇故友，夫復何求。”
瑯嗔恭敬地抱拳一禮，然後毫不客氣地將昏迷的靜虛丟進火圈里。做完這一切後，他迅速擺開架勢，眼楮緊緊地盯著面前齜牙咧嘴的赤尻馬猴，大聲說道︰“袁先生真是好雅興，不過此番相遇，當真是因為巧嗎？”“附近能走的路就這一條，你擱這守著當然能見到我啊。”“巧思，又怎能不算是巧呢？”
這火圈的火焰似乎有著神奇的能力，能夠分辨敵友。靜虛的傷勢在火焰的作用下緩緩地得到治愈，一些新生的息肉從那傷口處生長出來，那治愈的效果就像是憑空創造出了血肉一般神奇。
“來來來，一同賞雪吟詩。”
黃袍老人剛說這話，瑯嗔抬手一拳朝著赤尻馬猴打去，這一拳正好和赤尻馬猴的刀鋒撞在了一起。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顧忌，所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賞雪可以，不過吟詩確實比不過先生你啊。”
黃袍老人袁守誠同樣是笑了笑，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氣惱的神色︰“你我執筆，吟詩不可，作畫可否？”
“那就多謝先生的美意了。”
就在這時，刀鋒破雪的尖嘯聲驟然響起，那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撕裂了雪幕。赤尻馬猴的獨眼迸發出血光，那原本銹跡斑斑的斬馬刀在它的掌心中仿佛活了過來。刀刃還沒有觸及到瑯嗔的身體，凜冽的刀氣就已經如同蛛網一般迅速鋪開，那刀氣所到之處，方圓十丈的積雪瞬間就被絞成了齏粉。
瑯嗔見狀，足尖猛地蹬向地面，那青石階在他巨大的力量作用下炸開了蛛網狀的裂痕，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刀網撞了過去。
“鐺！”拳骨與刀脊相撞的瞬間，赤尻馬猴的獨眼閃過一絲錯愕。按照常理，本該將拳鋒斬斷的刀氣竟然被瑯嗔純粹的血肉之力震散，那銹蝕的刀身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瑯嗔的狼尾如同鋼鞭一般橫掃而出，一下子就抽碎了三道襲向肋下的殘月刀氣，在雪塵中頓時炸開了三團金紅火星。
“好畜生！”瑯嗔咧嘴大笑，五指突然用力扣住刀背。赤尻馬猴的喉間滾出野獸般的低吼，它緊緊握住刀柄，在掌心急速旋轉，那鋒刃霎時化作絞肉機般的旋渦。瑯嗔的虎口瞬間就變得血肉模糊，可是他硬是抵著刀鋒旋身切入赤尻馬猴的中門，手肘如同重錘一般砸向心窩。
黃袍老人袁守誠看了看正在和赤尻馬猴肉搏的瑯嗔，看著他那瘋狂的眼神，不禁嘆息了一聲︰“看來這茶是喝不了了。”
瑯嗔卻抓著赤尻馬猴胸口的佛頭重重地砸下，大聲說道︰
“只要先生的茶還是熱的，總歸是喝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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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嗔的膝撞重重頂在刀鐔處。赤尻馬猴連猴帶刀倒飛出去，沿途撞碎幾根廟柱。瓦礫紛飛間，猴王突然蜷縮成球，斬馬刀在周身劃出完美的圓。雪亮刀環裹挾著暴風雪沖天而起，化作絞殺旋渦。
瑯嗔不退反進，狼尾纏住半截斷柱奮力擲向刀環中心。石柱在接觸刀氣的瞬間化作齏粉，卻為他在密不透風的刀網中撕開一線空隙。拳鋒所過之處，空氣被壓縮成肉眼可見的錐形激波。
就在此時，靜虛再度悠悠轉醒，然而他醒來的第一眼除了看到那悠然自得喝著茶的黃袍老人之外，還有就是形如瘋魔的瑯嗔。
靜虛有些猶豫，但還是將自己心中所想用虛弱的語氣說了出來︰
“前輩他，斗法時都是這般模樣嗎？”
他話說的委婉，但想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袁守誠啞然一笑，隨後笑著解釋說︰
“雖然有些偏差，不過…他斗法時大多都帶有一絲狂野，如今的他神通被封，不瘋魔倒是難以抗衡那些妖魔鬼怪。”
赤尻馬猴被這一拳打的跪倒在地，他納頭便拜，連連又磕了好幾個響頭。
瑯嗔愣了一下，頓時就著了這赤尻馬猴的道，它把屁股一撅，放出的灰色氣體甚至能凝成實體。
瑯嗔眉頭皺起，封閉了自己的感官，赤尻馬猴就趁他這一愣神奪命狂奔。
瑯嗔剛想去追，就意識到自己身上這傷勢不適合追擊。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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