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終于有醫療衛生兵過來了嗎。這邊請進。”
“......好、好的。”
可話又說回來,讓新人怎麼應付這麼多傷員呢。
至少再增設一列診療室也好啊。
不,現在哪有發牢騷的空閑,必須抓緊干活了。
既然連我這種菜鳥都被迫獨當一面,說明病房那邊肯定更加慘烈吧。
野戰醫院今天依然是地獄級黑心職場,但只要想到比前線執勤少了性命之憂,就該知足了。
“喂、喂!讓我等了這麼久,結果就派這麼個小鬼來處理嗎?!”
“......不滿意的話請回吧。”
“我可是從半夜就一直等到現在啊!給我叫個更資深的衛生兵出來!”
就這樣,我被迫第一次接手了門診工作。
只能說,這實在是糟糕透頂。
“快用回復魔法給我治啊!你看,我的腳都動不了了!”
“抱歉,您應該只是普通骨折。只要妥善固定就能痊愈,請稍等。”
畢竟我只是個菜鳥,連續使用回復魔法的上限只有三次。就算嗑藥硬撐也沒法頻繁施法。
因此必須逐一判斷患者究竟是在夸大疼痛還是真的傷得不輕。
更要精準鎖定需要施法的對象,進行恰當治療。
“啊,是圖里妹妹.......”
“啊,威爾迪軍士長,你辛苦了。手臂恢復得怎麼樣?”
“嗯嗯,好像已經沒事了。”
臨近中午時分,診察室出現了熟面孔,是威爾迪軍士長。
他好像也被認定為輕傷,被安排排隊等候治療的樣子。
.......
昨晚我還稍微有點沒把握,不過看樣子他的手臂接得挺順利的,太好了。
“那麼,軍士長的傷勢已經痊愈了。可以重返前線了。”
“嗯,謝謝你啊。”
在醫院里和小隊成員交談總覺得有點違和感呢。
我向軍士長說了句“要加油啊“以示鼓勵,隨後他離開了診室。
那麼,就按照吩咐繼續努力吧。
“快看我的屁股都炸開花了—————”
“哎呀,這燒傷可真是嚴重!”
——————
最終。
那排成長龍的隊伍消失殆盡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我不斷灌下秘藥榨取魔力,氣力與體力都已瀕臨極限。
連用餐休息的間隙都沒有,只能在診療間隙啜飲軍用口糧,持續活動著僵硬的身體。
“二等衛生兵圖里,再處理幾個就結束了。”
“啊......終于......要結束了嗎”
一同奮戰的資深護理兵這樣對我說道。
蓋爾衛生部長雖然說過會派輪替人員過來,但最終沒有任何增援到來。
不過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病房那邊也忙得不可開交。
“年紀輕輕就這麼可靠啊。謝謝你,衛生兵小姐。”
“您過獎了。還請多保重身體。”
雖然也有情況危急的患者,但大多數都只是輕傷,且十分彬彬有禮。
多虧如此,我只是機械性地診斷著熟悉的傷情,持續進行著處置。
到了最後階段,大腦似乎都已經停止運轉了。
這比平時的病房工作,要辛苦太多太多了。
“最後一位,請上前。”
然而,這繁重的工作也終于到了尾聲。
畢竟連蓋爾衛生部長都說了,只要完成這次任務就能休息了吧?
.......
會讓我們休息的吧?
至少晚飯時間,總能讓我們好好吃上一頓吧?
所以我才強撐著最後一點干勁和耐心,細致又冷靜地繼續治療......
.......
“.......”
“.......搞什麼啊!?”
最後進來的患者,是身負重傷的羅德里。
“......那個。”
“快給我治,廢物!!”
“你還真向小隊長要了手榴彈啊!?”
“吵死了!”
于是這位羅德里成為了今日傷勢最重的患者(來自隊長的體罰)。
全身挫傷加骨折,還有部分關節脫臼。
“......請稍等一下”
“哈?你在喝什麼鬼”
這傷勢本該用常規治愈魔法處理,但我還是咬緊牙關嗑藥強化,給他施放了【治愈】。
從治療者的角度來看,處理加爾巴克小隊長施暴造成的傷勢真是火大。
拜托別給我們增加額外工作量啊,排長大人......
不過考慮到他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是相當細致地進行了處置。
然而羅德里撂下一句,【治得又慢,現在還疼,庸醫害人!】就揚長而去。
難以名狀的虛無感席卷全身。
最後的患者,最讓人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