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五見狀，吧唧了一下嘴，伸手從自己的褲子口袋里掏出來一塊錢。
“誰要是告訴我，這一塊錢就是誰的！”
這句話果然好使，剛才還好姐們的兩個大嬸子頓時就搶了起來。
“我知道！”
“我也知道，這錢是我的！”
兩人推推搡搡起來，一時之間竟沒有人回答了。
趙小五干脆又掏出來一塊錢，“每人一塊錢，你們倆別搶了！”
最先回答知道的大嬸子，伸手接過趙小五手里的一塊錢，然後向著東邊一指說道︰
“順著這條街往東走，一直走到頭，瞧見那棵老槐樹沒？拐過去就是那棟四層樓就是！”
另一個大嬸子怕趙小五不給她最後一塊錢，趕緊補充道︰
“那筒子樓的牆上還刷著‘抓革命促生產’的紅漆字呢，但是記住別去三樓。”
一听大嬸子這話，趙小五心中一動，繼續問道︰
“為什麼不能去三樓啊？三樓有啥？”
剛才還著急說話的大嬸子，這時反而不著急說話了。
趙小五知道這是還想要好處啊，心中雖然不耐，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又掏出一塊錢來。
一見到錢，大嬸子又變成了知無不言的活喇叭。
“小伙子，你第一次來這邊吧！”
趙小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和他第一次來有什麼關系。
那大嬸子繼續開口道︰
“燈泡廠老廠長的兒子小六子，現在好像在外邊叫什麼拐六，這里是他的地盤。
那家屬樓的三樓一共有十個房子，現在全讓他霸佔著呢，那里就是他的一個據點，有幾十號人在里邊住著呢！
你要是去三樓，還不讓那些無所事事的小混混打死?!”
趙小五神色一變，之前阿鳳給他的消息看來也不準確。
阿鳳只說了在三樓的房間，並沒有說有多少守衛。
現在一听那里的混混足有幾十個人，這讓趙小五也覺得有些棘手。
想要在這些人的手里，將阿鳳的家人平安救出來，這難度還真不小。
裝作不敢去那邊的模樣，趙小五謝過大娘，發動車子慢慢往里開。
果然沒走多遠，就見一座灰撲撲的長條筒子樓，牆頭上的紅漆字雖有些斑駁，倒還醒目。
家屬樓門口蹲著兩個下棋的大爺，馬扎旁邊擺著搪瓷缸子。
趙小五不敢貿然的下車詢問，只是快速的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將車停在距離燈泡廠家屬樓不遠的黑暗胡同里，他將車窗搖下來點燃了一根煙。
香煙頭上的火光在黑暗的舊吉普車里忽明忽滅，趙小五盯著家屬樓三樓那幾扇亮著燈的窗戶，眉頭擰成個疙瘩。
“幾十號混混……這可不是護林隊對付野牲口，直接動槍都殺了就成。”
這可是在市里，萬一失手殺了人，公安肯定會盯著不放的。
到時候，萬一留下點痕跡，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既然硬闖不成，那就只有智取了。
他彈了彈煙灰，腦子里不停的想起辦法來。
下藥？手里頭沒東西！
報警？這念頭剛冒出來，就忍不住搖了搖頭否決了。
這年頭報案得開單位證明，他總不能說“我要救個不太認識的女人的家人”，萬一怪六跟所里有人脈，反倒打草驚蛇。
煙抽到煙屁股，燙了手指趙小五才回過神。
如今他能用上的就是五六半自動步槍、黃銅匕首、還有隨身攜帶的兩只小家伙，一只黑斑毒蜘蛛、一只虎頭蜂。
黑斑毒蜘蛛肯定不能用，這小家伙的毒性太強，他不想在市里殺人。
那就只能用虎頭蜂了，就是不知道這些混混會不會被他給調走。
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上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鐘左右了。
今天因為狩獵野豬群的緣故，趙小五的速度、力量以及嗅覺能力都已經用盡了。
想要恢復，可能就要等到午夜12點之後了。
他打算等等看，看看兩個小時之後自己的速度、力量以及嗅覺能不能恢復。
以前也能注意過到底是什麼時候能恢復，總之每次第二天還會有。
如果這些能力都恢復了，再加上虎頭蜂的毒性，沒準還真的能完成這個救人的事情。
做好了計劃之後，趙小五掐滅煙頭，從空間里找出一套深色的衣服換上，然後就躺在車里閉目休息。
與此同時，一只模樣普通的虎頭蜂出現在趙小五的吉普車窗口。
小虎頭蜂目標明確的向著燈泡廠家屬樓飛去。
它先是直接從外邊飛到3樓的高度，想要通過窗戶飛進屋里。
可是3樓的窗戶全都關的死死，外邊還有鋼筋焊的鐵柵欄。
無奈，躺在吉普車里的趙小五，只好控制著虎頭蜂從樓道往上飛。
好在這個時間點，外邊幾乎沒有人，也不會有人發現虎頭蜂反常的舉動。
燈泡廠家屬樓里越接近三樓，聲音越是嘈雜。
收音機聲、粗聲粗氣的笑罵聲，以及玻璃踫撞的脆響聲，不絕于耳。
小虎頭蜂飛到三樓之後，先是趴在牆上觀察起來。
只見整個一層樓十個小房間里，只有最東頭的那一間黑著燈。
別的房間都開著燈，大敞著門，亂哄哄的喝酒行令聲音從里邊傳來。
透過虎頭蜂的視野，三層最西頭的房間里，五六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正圍著掉漆的木桌子劃拳。
桌上的搪瓷盤里堆著鹵豬耳朵和花生米，空酒瓶倒了一地。
一個穿的確良襯衫的瘦子，像是這些人的小頭頭，他一邊端著酒杯喝，一邊䱇瑟的說道︰
“昨天我們出去和刀子的人干仗，我一個人就干倒了三個！”
“要不然老大也不會讓我今天來這里休息，說實話我是真羨慕守在這里的幾個兄弟！”
這個時候，負責守衛這里的混混頭開口了。
“猴子，我們就五個人在這里守著，平時都是別的兄弟過來輪流休息。
這兒就相當于咱們老大的臨時旅館，哪像你們在那邊自由啊！”
這個叫猴子的混混頭應該是喝大了，竟然大大咧咧的說起他們和刀哥的戰斗。
“我們在外邊可沒有你們這麼安全啊......”
看這邊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趙小五干脆控制小虎頭蜂飛在樓道中數起了混混的人數。
不算最東頭那個黑了燈的房間，整個三層有混混三十多人。
大部分都在喝酒玩樂，只有四五個人還保持著警惕心。
趙小五心里清楚，這四五個保持警惕心的應該就是真正的看守，別的人都是過來休息的。
這里有點像他們護林隊的宿舍，下了班或者是休息的時間就在這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