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會成員們忽然停下了射擊,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然後舉起雙手,好似放棄抵抗。
    見到這一幕,史密斯眉頭皺了皺,舉著槍,緩步走出掩體。
    他听到不遠處的同僚在喊自己的名字,轉過頭,看見他在很努力的說著什麼,但在那聲“史密斯”後,他就再也听不到其他聲音了。
    他又轉過頭,正準備繼續前進,原本舉起雙手的秩序會成員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支槍。
    來不及反應,一顆飛來的子彈打中了他。
    子彈打穿了膝蓋,他像失去了雙腿似的,整個人跌倒在地上,疼痛使他清醒過來,同僚的聲音也終于涌入耳中。
    那是一段致愚蠢者的咒罵︰“史密斯,你的,回來啊!”
    他轉過頭,只見同僚從掩體後冒出,伸出手,想要把他拖回來。
    但不遠處的子彈迫使他收回了手。
    然後,送達耳畔的是一輪新的咒罵︰“史密斯,我不知道你和那些衛兵中了什麼幻術,都在往掩體外走,他的,已經有六個人被打倒了——還有那個洛麗塔,我看見她跟著了魔一樣往一個房間鑽,那可是那幫瘋子的來時路!”
    “我想我可能跟你們一樣,的,我看到的人全是黑色的!”
    史密斯愣了愣,他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閉了嘴,艱難的舉起手槍,在惡心與眩暈的影響下,他慢慢抬起了手,對準了又一名發射手的腦袋。
    在即將開槍時,先一步飛來的子彈打穿了他的手,也一同打散了他開槍的想法。
    劇痛感席卷全身,上下的牙齒緊咬在一起,試圖減輕手部傳來的劇痛。
    這簡直比被仇人毒打了一頓還要痛!
    捂著疼痛的地方,史密斯蜷縮在一起,像是這樣能為自己提供些許安全感似的。
    借著這個機會,同僚把他拖回了瓦礫堆,看著身中兩槍的史密斯,他忍不住咒罵起來︰“你他逞什麼英雄主義?!”
    這是第三次相同的咒罵,但史密斯已經沒有力氣去與他爭論了。
    “在這躺好,他的。”同僚拿起槍,冒著被打中的風險解決了一名離開掩體的發射手。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開火被打斷了。
    瘋子們再也顧不上可能到來的槍林彈雨,紛紛離開掩體,向著視野中的最後一名生還者撲去。
    當同僚再次抬頭準備射擊時,他們已經沖到了跟前,在開始射擊前,一把利刃已經扎入了胸膛。
    血液像噴泉似的大量噴出,深藍的衣服頓時間被染紅,連帶著行刺者持刀的手也變得血淋淋的。
    觸目驚心的傷口與劇烈的疼痛讓同僚想要就此停下,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亡,連帶著自己的英雄主義沖動一同奔赴地獄。
    那一刀對準的是自己的肺嗎?他感覺,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像身體被一塊燒紅的鐵釘攻擊,那股劇烈的疼痛迫使他連小口吸氣都做不到。
    或許他該把自己憋死了?他這麼想著,但手上的動作沒停下,仍然握著槍,這或許是因為英雄主義沖動而付出的代價。
    眼看著刺刀就要第二次落下,身旁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槍聲,轉過頭一看,史密斯也在射擊,這一次的目的是拯救自己的同僚。
    但是他的加入並沒有改變戰局,而是讓自己也挨上了一刀,就像在二樓走廊見到的那具被剖開胸膛的軀體般,他們也要將那顆熾熱的心髒給取出。
    兩個英雄主義沖動,兩個抓捕厭金主義的警察,兩個更偏愛鄰里糾紛的警察,兩個當英雄的蠢貨。
    他們最終的結局已經明朗——在刺刀的攻擊下被剖出心髒,將它的熾熱剔除,待它徹底停下跳動後變成一件精美的標本。
    若是沒有其他人員的話。
    被幻覺指引著去往一片廢墟的洛麗塔回來了,連帶著數十名保衛隊員。
    在另一個房間,他們剛與秩序會成員們展開了一場廝殺,機槍與火炮,步槍與手槍,刺刀與牙齒,凡是一切能夠動用的事物,無論大小,無論威力,均成為了瘋癲之人的利器。
    他們源源不斷的涌來,以至于填滿了一條長廊,完整的尸體與胡亂堆砌的碎塊,讓奢華的酒店被降格到了與戰壕一樣的不堪。
    當一場戰斗結束時,廢墟已經變為更加混亂的廢墟,在基金會的教誨里,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保衛隊員們從一個接一個的從近乎倒塌的房間內走出,很快,兩名英雄主義沖動者呈現在眼前,他們的下場可以見得,已經在瀕死的邊緣。
    看了眼罪魁禍首,見是秩序會,他們開了槍,待行刺者倒地後,他們便扭過頭,對于那兩名警察是否存活毫不在意。
    “喂!等等,你們不去看看他們嗎?至少把他們送出去!”跟在隊伍後頭的洛麗塔問道。
    聞言,保衛隊員轉過頭,先是看了眼詢問者,又掃了眼瓦礫堆旁的兩人,並未開口,只是示意她繼續往前走。
    “基金會就是這樣的組織嗎?”洛麗塔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她怎麼可能不認得那兩個血人呢?是史密斯與他的同僚!
    又一次的質問,保衛隊員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開口。
    “這就是你們的中立原則嗎?”帶著些許哭腔與不可置信,“看著他們的死亡?就是因為不能干涉交戰雙方?”
    “參與救治是嚴重違反中立原則的,除非是總部特批或極端情況。”
    “現在並不屬于極端情況?”又是一場質問,保衛隊員們這一次的應對策略是自行離開,直到消失在不遠處的廢墟。
    洛麗塔呆愣愣地杵在原地,沒一會,她又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兩名警察跟前,簡單查看了下傷勢,一人已經死亡,一人還吊著一口氣。
    顧不上悲傷,也沒有什麼偉大的歌頌,她抓住吊著一口氣的那人,將他往酒店外拖去。
    這是幫助抓捕厭金主義者的行為,凱勒布曾告訴她,不要與政府的人有過多接觸。
    但很顯然,這位愚蠢者忘卻了告誡,忘卻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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