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團體們在勒阿弗爾的一系列行動並未得到任何有效阻止,盡管巴黎已經發表了幾篇針對暴力團體的文章,但依舊是只在紙上攻擊,所說的“授權軍警鎮壓暴力團體”一事成了玩笑。
    勒阿弗爾的街頭,暴力團體的成員們舉起了第一面橫幅,上面寫著“絞死叛國者”。
    而後是第二面——“絞死德國佬”,可以看到,萊曼一行在街頭鬧出的動靜已經引起他們的憤怒了,盡管在後來發現中彈的同胞們並無大礙,但這毫無疑問是德國人對他們下的挑戰書。
    人群一次又一次的從萊曼一行人的面前走過,而他們則如同入戲的演員般,裝作普通路人,還真騙過了這支暴力團體。
    值得慶幸的是沒人看清他們的臉,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敢在一家飯店停留,話也不敢講,生怕那外國人的奇怪腔調被發現,而後遭到一頓毒打。
    他們忍著饑餓到了晚上,白天氣勢洶洶的暴力團體消停了不少,但在港口,那里的人卻仍然是精力旺盛。
    不用猜都知道,又會有人遭殃,可對于萊曼他們來說,這些人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那個地方倒是為自己提供了諸多便利。
    借著夜色的掩護,他們離開城市,穿過一條條的公路,又栽進一片樹林,扶著樹木慢慢前進。
    “我得慶幸暴力團體們的百密一疏。”
    “這里或許也有他們的人,只不過數量不會很多,我們應該能解決。”
    “但願如此吧。”
    短暫的閑聊讓氣氛稍微輕松了些,他們穿過小樹林,終于,大海映入眼簾,而飄浮在這片藍色之中的正是幾艘小漁船。
    負責接應的是幾名穿著樸素衣服的保衛隊員,看起來等候已久。
    若沒有術語標準化的阻礙,兩方人馬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寒暄片刻,但有了這項令馬庫拉萬分不滿的方案,一切寒暄就成了歷史,甚至連歷史都是選擇性的。
    “向eo1010表示問候。”保衛隊員微微彎腰,又看向旁邊的幾位小姐,不出意外,那句——“生育功能體”就這麼脫口而出。
    看向旁邊的魏瑪特工︰“向成熟非生育功能體單位表示問候。”
    說話總是這樣,並不好听。
    馬庫拉自然想與身後幾人暢聊,于是下命令似的開口︰“指令指示,進入小型秩序區小漁船)休整。”
    同樣是機械般的遵命。
    對話既顯得生硬,又有那麼一絲好笑。
    待保衛隊員們上了其他小漁船,馬庫拉就開始對眾人進行分配。
    魏瑪特工們被派到了另一艘船上,分成了兩組,剩下的幾人則跟馬庫拉待在一塊。
    開船的人是個健壯的漁夫,馬庫拉跟他聊了一會,聊天時得知是英國約克郡的,只是他說話很快,總是會講幾句根本沒有的英語,比如“tr”、“gishtide”。
    在旁邊听了一會的安克西斯忍不住插了一嘴︰“先生,請問這是小語種嗎?”
    漁夫先是一愣,而後笑著回答道︰“沒錯。”
    “外派期間我听別人談論過這種語言,當時是在一艘郵輪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姐跟幾位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跟我聊了一會,他們所說的話里就包含了幾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語言。”
    漁夫的眼楮亮了,他把目光看向旁邊的馬庫拉,問道︰“您去過阿爾迪亞嗎?”
    最先發愣的不是馬庫拉,反倒是船內的其他人。
    一個陌生的地名,或許不曾在任何一個國家的地圖上出現過,或許沒被發現,又或許只是酒鬼般喝醉後的一時興起所虛構出來的一個島嶼。
    然而,漁夫的表情和他的小語種卻立馬否決了虛構的解釋。
    他看向馬庫拉,後者也看向他,短暫的對視後,外派觀察員開口了︰“並沒有,但是我听說過這個地方。”
    “孤懸于南太平洋,面積約12平方公里,形似被珊瑚礁環繞的翡翠圓盤。”
    漁夫似乎對于馬庫拉的形容很滿意,他點點頭,說︰“正是如此。我的祖父講過阿爾迪亞的事情,在18世紀到來前,我們是與世隔絕的。”
    其他人也把耳朵湊了過來,漁夫被這些人的好奇心逗笑了,但還是邀請著他們的加入。
    “在島的四周分布著鯊魚群,它們會在每日清晨列隊游向12公里外海域捕魚,傍晚攜魚群返回,以特定頻率擺尾引導魚群躍入淺灘。”
    “阿爾迪亞的幼童與海龜、鯊魚們嬉戲。我們與食肉動物、食草動物共同生存在那座小島上,天敵之間相互幫助、不同物種的兩方親如家人。”
    他停頓一下,看向周圍人,似乎對于其中一些人的反應早已見怪不怪,開口道︰“島上及周邊海域不會出現任何暴力事件,我記得一個詞,好像叫……啊,對——烏托邦!就是烏托邦!”
    漁夫從兜里掏出了一個貝殼,從外表上看,它潔白,沒有一丁半點的劃痕,如同一件放在玻璃罩內的藝術品般。
    “這是馬林給我的。”
    不等眾人詢問“馬林”是誰,他就自己給了答案︰“我的大副,他就在這艘船上,之前他去過一趟澳大利亞,順便帶了點東西給我。”
    說完,他帶著愉悅的心情,又將注意力投向前方的藍色大海了,嘴里還哼著歌,那是並不令人熟知的旋律,興許是阿爾迪亞的歌謠?
    馬庫拉沒有繼續纏著漁夫——盡管他本人十分熱情,帶著一行人退到了一個離漁夫較遠的地方。
    “怎麼了?”萊曼問了一句。
    “我覺得我們得找個時間到阿爾迪亞島去,”馬庫拉說,“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我只能這麼說。”
    他又轉過頭看向漁夫,再回頭看向萊曼和其他人,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選擇開口。
    最終,他把注意力放到了漁夫身上,沖他喊一聲︰“伙計,這里有吃的嗎?”
    “來之前我捕了魚,船上還有些存貨——馬林!我們該招待一下客人了!”
    “謝謝。”馬庫拉從兜里掏出一些錢遞過去,但卻遭到了拒收。
    “這里並不是餐廳,先生,把自己當做是客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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