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虛宮內,茶香裊裊。王星心神劇震,雖然早有猜測,但听黎山老母親口承認自己就是截教四大弟子之一的無當聖母,仍是讓他心潮澎湃。殿外一陣清風拂過,檐角的風鈴發出清脆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那段塵封的歷史。
黎山老母——不,此刻應當稱她為無當聖母——目光悠遠,繼續說道"想我截教當年威震八方,萬仙來朝。封神一劫,卻門人散盡,教派覆滅。當初的四大弟子,只余老身收拾殘部,在此設立道場苟延殘喘。好在闡佛兩教念及一絲香火情誼,沒有趕盡殺絕,只是不許我們再以截教門人自居。"
"都過億萬年了,截教早就覆滅了,他們還不放心?"王星握緊拳頭,指節發白。殿內的燭火無風自動,映照在他堅毅的面龐上。
無當聖母冷笑一聲"他們怕啊,怕那個忠義無雙、舍生忘死的截教。"她端起茶盞,茶湯映出她略顯疲憊的面容,"自古仙道貴生,為求長生,叛教投敵也在所不惜。可截教弟子呢?明知必死也要護持同門,明知不敵也要死戰不退這般景象,他們怎能不怕?"
"運來天地皆齊力,運去英雄不自由。"無當聖母長嘆一聲,"縱使我截教威震四海八荒,大劫來時也是人死教滅。"
王星沉思片刻,輕聲道"听聞天道貴平衡。當初截教一家獨大,又團結一心,或許已遭天嫉。"
"師弟初入太乙就已明白此理。"無當聖母眼中閃過贊許之色,"可當年無數截教弟子卻無幾人想通此節。教內忠義,外出卻好勇斗狠,趕盡殺絕不留余地"她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追悔,"大劫之後,只余老身一人苟延殘喘,延續香火。可即便門下遭難,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莫不是那白蛇之事?"王星忽然想起什麼,脫口問道。
"咦?師弟竟也知道?"無當聖母面露訝色,"那白蛇有一絲 蛇血脈,卻被佛門利用來蘊養姜子牙轉世身。老身剛要阻止,就被燃燈與藥師佛死死盯住,動彈不得。不過後來似乎發生變數"說到此處,她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王星神色古怪,環顧四周"師姐,這里安全嗎?"
無當聖母傲然道"紫虛宮有師尊加持,聖人也難以窺探。不過出了此宮就難說了。師弟此問,莫非"
"師姐說的變數,好像就是師弟我。"王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無當聖母霍然起身,茶盞中的水波蕩漾,映出她震驚的面容。
王星便將當日之事娓娓道來師弟前次從天外混沌回轉道場,便踫到好友青靈急急跑來央求我去救那白蛇,我這才發現此事。不過星這腦袋不頂事,想不出好破局之策,故將白蛇救下就直接藏了起來,隨後去查那許仙,才知其為飛熊轉世之身,並因此得知佛門陰謀。于是便將計就計,設法引動闡佛之爭。說到最後,他有些遺憾"可惜他們終究沒打起來。"
"好好好!"無當聖母連說三個好字,開懷大笑,"不想師弟有如此手段!痛快!"笑聲在殿內回蕩,連窗外的雲霞都為之一震。
見師姐如此高興,王星也忍不住顯擺起來"佛門為壯大勢力無所不用其極。我對那些老牌大能無可奈何,但收些利息還是可以的。"他壓低聲音,"前不久在沉鐘山秘境,我還把那降龍羅漢——就是逼迫白蛇的法海——給徹底解決了,連命運長河中的痕跡都抹除了。"
"什麼?!"無當聖母驚得手中茶盞差點跌落,"師弟如何逃脫佛門探查的?"
王星便將自己如何利用混元道體變化之能,一人分飾闡教紫陽真君與金山寺凶僧法能兩角,上演雙簧戲滅殺法海,還意外得到上古晨鐘的經過詳細道來。說到精彩處,連無當聖母這樣的老牌大能都不禁拍案叫絕。
"準聖級的混元道體加上天罡地煞變化,當年的多寶師兄也不如你啊!"無當聖母贊嘆道,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師弟這份謹慎心思當真難得,謀定後動,殺伐果決不留後患。天佑我截驪山道場能出此英杰!"
"師姐過獎了。"王星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師姐不怪我拜入老君門下,星已是非常感激。"
無當聖母輕哼一聲"大師伯倒是下手快。不過這樣也好。"她眼中精光閃動,"師弟兼修人、截二教神功,成長更快。有你從中協調,師父與師伯或許能重修舊好。屆時集人、截二教之力,未必不能與闡、佛二教掰掰手腕!"
王星鄭重點頭"若能促成兩教守望相助,星自當盡力!"
"此次喚師弟前來,本欲傳授截教諸多法門。"無當聖母話鋒一轉,"但見師弟已走出自己的道途,學得太雜反而無益。"她抬手一招,一枚紫色玉簡從殿後飛出,"故只傳師弟我截教根本大法《上清靈寶洞玄真解》,助你完善道途。"
她又取出一卷金色竹簡"另見師弟體修功法中有我截教九轉元功殘篇,今日便為你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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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當聖母行事干脆利落,當即讓王星對著通天教主畫像行拜師禮。雖然不是聖人直接收徒,但簡單的入門儀式後,王星也算正式列入截教門牆。只見無當聖母指尖一點,兩部功法化作流光沒入王星眉心。
"星謝過無當師姐!"王星鄭重行禮,這一聲稱呼讓無當聖母身軀微震。
"好好"無當聖母眼中泛起一絲水光,"多少年沒听到這個稱呼了"她很快收斂情緒,嘆道"如今截教凋零,除了這驪山道場,也護佑不了師弟多少。師姐慚愧啊。"
王星正色道"師姐何出此言?若無驪山道場護佑,王星豈能走到今日?不止是我,無數摯友前輩都在道場庇佑下專心求道。師弟每次游歷歸來,都有游子歸家之感。"他目光堅定,"強敵環伺,師姐一人支撐至今,已屬不易。星只望有朝一日能助師姐扭轉局面,不求出截教大興,但求"有教無類,萬物皆有一線生機"的理念能傳承下去!"
無當聖母欣慰點頭"師弟在外還是稱我師姐即可。"無當"這個名字,還是少提為妙。"
"師弟明白。"王星會意。
接下來數日,無當聖母詳細講解了兩部功法。《上清靈寶洞玄真解》作為截教根本大法,講究"萬物有靈,皆可成道"。其核心在于"洞玄"二字——洞察玄機,明見本真。修煉此法,可通曉萬物靈性,與天地共鳴。最神奇的是其中記載的"靈寶煉形術",能將天地萬物煉化為本命靈寶,與自身性命交修。
"昔年多寶師兄便是憑此術煉就萬寶法身。"無當聖母解釋道,"不過師弟有混元道體,倒不必走這條路。可借鑒其"萬物皆可為寶"的理念,完善自身道途。"
至于《九轉元功》,乃是截教鎮教煉體之法。與闡教的《九轉玄功》不同,此功更重"變化"與"韌性"。九轉圓滿,可身化萬物,聚散無常。王星原本修煉的殘篇只到六轉,如今補全後,與他已突破極限的混元道體相得益彰。
"千人千面。"講解完畢,無當聖母意味深長地說,"昔日截教弟子同修《上清靈寶洞玄真解》,卻走出不同的路。師弟結合混元道體,或可開創前所未有的道途。"
王星閉目感悟,七百二十個混沌道文在紫府中流轉,與新得的兩部功法相互印證。混元界天道法輪微微震動,似乎也在推演新的可能。
有詩為證
紫虛宮中授真傳,截教秘法現世間。
靈寶洞玄明萬物,九轉元功塑金身。
白蛇因果今已了,混元道途更向前。
欲知後事如何演,且看下回分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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