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灑在金兜山上,將整片山巒染成金色。眾人失了兵器法寶,圍坐在一處光禿禿的山崖上,氣氛凝重。水火星君對視一眼,同時起身走到崖邊。水德星君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頓時九天之上降下滔天洪水;火德星君則引動三昧真火,半邊天空都被映得通紅。
"看你們還有什麼本事!"水火星君齊聲喝道。
然而那青牛精只是冷笑一聲,手中金剛琢輕輕一轉。頓時水火倒卷,如同長鯨吸水般被盡數收入琢中。山間只余下一縷青煙,證明方才的驚天動地並非幻覺。
"這"水火星君面面相覷,臉上寫滿難以置信,衣袖都被自己的神通反噬燒焦了幾處。
眾人垂頭喪氣地退回山崖。孫悟空急得抓耳撓腮,不時伸手往耳朵里掏,卻掏不出那根熟悉的金箍棒。托塔天王李靖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手中寶塔微微轉動,目光不時掃過王星二人,眼中閃爍著審視的光芒。
山風拂過,吹動王星的白須。他感受到李靖的目光,心中暗生警惕。
"不知二位從何處來?"李靖突然開口,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在山崖上回蕩。
王星用眼神制止想要說話的朱大福,捋須笑道,聲音溫潤如玉"貧道本在南瞻部洲大唐國游歷,偶遇這位朱大福小師父。"他說著,指了指身旁正啃著野果的胖和尚,"交談中說起曾在流沙河遠遠見過一位同樣使用九齒釘耙的出家人,連身材都頗為相似。這小師父非要央著貧道帶他前來尋訪。"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目光悠遠,仿佛在回憶當時情景。山間的雲霧在他身後繚繞,襯得他更像一位得道真仙。
"貧道當時只是飛行中遠遠瞥了一眼,底細全不知曉,只能一路打听追尋。"王星繼續道,語氣誠懇,"直到日前才追上諸位一行,本想前來拜會,不成想先是孫大聖畫圈飛走,沒多久玄奘大師便攜兩位徒弟徑直上路,進入一間樓宇。還沒等貧道二人追上,那樓宇便化為妖洞,玄奘法師等人已被妖怪擄走。"
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卻是有鼻子有眼。孫悟空听後氣得直跺腳,腳下的岩石都被他踏出幾道裂縫。他金楮火眼中滿是懊惱"早跟他們說附近有妖怪,讓他們萬萬不能走出圈外!可他們還是唉!"說著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腦袋。
李靖等人雖對王星避重就輕的介紹不滿,但見孫悟空已轉向營救師父的話題,只得作罷。很快,孫悟空又駕起筋斗雲,火急火燎地往靈山求救去了。
夜幕降臨,山間升起篝火。眾人分作兩撥托塔天王與天庭星君聚在一處,神情嚴肅地低聲商議;王星和朱大福另坐一邊,正在烤著幾只野味。哪吒卻是不合群,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毫不客氣地抓起一只烤兔腿就啃。
"三太子倒是好胃口。"王星笑道,順手又遞過去一壺酒。哪吒接過酒壺仰頭就灌,酒水順著下巴流下,打濕了胸前的紅肚兜。"痛快!"他抹了抹嘴,"比跟那些老古板在一起自在多了!"
王星對這位三太子頗有好感,哪吒雖有些孩子氣,但性情率真豪爽,與闡教那些二世祖截然不同。三人一個憨厚,一個率真,王星雖頂著老道士的殼子,言談卻隨性自然,很快便聊得熱火朝天。
遠處李靖頻頻回頭,眼神示意哪吒回去,卻被三太子故意背過身去。火光映照下,王星看到李靖握著寶塔的手都暴起了青筋。
王星看在眼里,心中暗笑這托塔天王活得真是矛盾又別扭。說他不在乎兒子吧,眼神就沒離開過哪吒;說他在乎吧,父子倆已成死仇,連寶塔都不敢離手——那不是塔,那是他的命!
"這托塔天王啊"王星在心中暗笑,"真是一個十分擰巴的人。"
黎明時分,孫悟空駕著筋斗雲從天而降,身後跟著十八羅漢。王星特意打量了一下為首的降龍羅漢——這位在後世可是被他親手了結的,如今卻還活蹦亂跳,手持一盅金砂丹,意氣風發。
然而很快,十八羅漢也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手中空空如也。天庭眾神憋著笑,面色古怪。
"不如讓大聖變化進去,把兵器偷出來?"火德星君突然提議。
孫悟空眼楮一亮,當即捻訣念咒,變作一只蜜蜂,嗡嗡飛向青牛洞府。王星運起鑒之法則,只見那蜜蜂周身籠罩著一層玄妙的變化之氣,竟一時看不透本質。直到催動混沌磨盤加持,眼中才浮現出猴子的本體輪廓。
"好精妙的變化之術!"王星暗自贊嘆,"不愧是天地靈猴。"
半夜時分,孫悟空興高采烈地回來,不僅偷回了眾人的兵器,還得意地講述自己如何一把火燒了青牛洞府。眾人歡呼雀躍,紛紛上前拍著孫悟空的肩膀稱贊。
然而當分發完兵器,走過王星身邊時,孫悟空突然壓低聲音道"你這老道士,俺老孫看不透。"那雙火眼金楮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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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星一怔,旋即失笑。看來這猴子已非當年大鬧天宮的莽撞猴王了。也是,經歷的多了,誰都會成長,何況是這天地靈猴?
可惜好景不長。眾人再次圍攻青牛精時,兵器法寶又被金剛琢盡數收走。孫悟空急得抓耳撓腮,降龍羅漢這才慢悠悠地提醒"大聖何不去請太上老君?"
王星看得直搖頭佛門這演戲的套路,非要把人逼到絕路才給解決辦法,真夠狠的。
次日凌晨,孫悟空終于陪著太上老君姍姍而來。當太上老君駕著祥雲而來時,整個金兜山都籠罩在一片祥和的金光中。王星見師尊駕到,本能地想上前跪拜,又想到自己是後世才拜的師,這會沖過去是不是有點唐突?一時躊躇不定。
正猶豫間,心靈中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你這小猴子真是不消停,咋又跑到這里來了?”王星正待傳音,不過又听到老君道:“你的事情等會再說,等為師先收了青牛兒!”
只見老君拂塵輕揮,那囂張不可一世的青牛精頓時現出原形,乖乖跪伏在地。老君騎上牛背,忽然看向王星二人"這兩位道友與老道有緣,可願隨我一行?"
朱大福還想留下見師父,被王星一把拉住"小道二人願意!"
在眾仙神或震驚、或羨慕的目光中,王星拉著朱大福,默默的跟在青牛後面。臨行前,他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孫悟空站在雲端,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有詩為證
金剛琢下眾神愁,老君一至解千憂。
閑雲隨駕歸兜率,方知大道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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