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教大能廣袖一揮,帶著許仙和門下弟子飄然而去。佛門眾僧也紛紛駕起祥雲,垂頭喪氣地離開。杭州城雖在官府護持下免遭大難,但城外方圓百里已是滿目瘡痍——山川移位,河流改道,良田化作焦土。
王星站在城牆上,望著城外狼藉景象,眉頭微皺。一群散修已經開始幫助官府梳理地脈,修繕農田。他略一沉吟,化作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修士,加入救災隊伍。
"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稱呼?"一個背著藥簍的老者笑呵呵地問道。
"在下李小明,雲游散修。"王星拱手回禮,故意將修為壓制在真仙境界。
"老朽青松子,這是小徒明月。"老者指了指身旁的少女,"那邊幾位是鐵冠道人、玉壺散人"
王星與眾人一一見禮,隨後便專心協助梳理地脈。他暗中運轉地之法則,手掌輕按地面,紊亂的地脈便如溫順的溪流般重新歸位。其他修士只當是他功法特殊,並未起疑。
大半天過去,眾人終于將破壞最嚴重的地脈梳理完畢。夕陽西下時,一群修士結伴入城。經過這番同甘共苦,彼此間已有了幾分交情。
"李道友這梳理地脈的手法當真精妙。"鐵冠道人撫須贊道,"不如一同去醉仙樓小酌幾杯?"
王星欣然應允。酒桌上,眾人談天說地,從修行心得說到三界趣聞。王星刻意收斂見識,只以普通散修視角參與討論,卻在不經意間點撥幾人修行困惑。酒過三巡,眾人越發覺得這位"李小明"道友見識不凡卻又平易近人。
"李道友這名字倒是樸實。"明月眨著大眼楮笑道。
王星舉杯輕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想起地球上那個總是惹事情的好友。
臨別時,王星借著拂袖道別的機會,暗中為幾位新結識的散修調理了體內暗傷。眾人只覺通體舒泰,卻不知緣由,紛紛拱手道別。
杭州城終于恢復了平靜。金山寺的和尚早已搬走,城內的人道法度反而增強了幾分。城里的牛鬼蛇神瞬間少了很多,連小青也被迫離開了。唯有那位張玉堂依舊過著富貴閑人的生活,整日里呼朋引伴,好不快活。
王星化身"李小明",在城西一家僻靜客棧住下。窗外竹影婆娑,他獨坐窗前,望著杭州城的萬家燈火。
"那位小青你不管了?"心靈深處,落寶金錢問道。
"天庭的謀算還沒弄清楚,不宜與她接觸過多。"王星指尖輕叩窗欞,"後面多留意便是。"
"那位白娘子呢?"
"回頭我去處理一下。"王星沉吟道,"先關個百年再說。"
“這邊已經事了,為何還要關著人家,還要關百年?”落寶金錢越來越摸不清王星的腦回路。
王星嘆了口氣"許仙是被帶走了,但佛門吃了這個大虧,若找到白素貞定不會善罷甘休。況且以她那性子,知道許仙被闡教帶走輪回,必定不死不休。到時不但她自己飛討不了好處,說不定還會連累驪山道場。"
"這飛熊也是悲慘。"落寶金錢嘆道,"一個應劫之人輪回多少世了還沒脫劫而出。"
"就是,就算裝一肚子劫氣,這都輪回一個元會"王星忽然頓住,臉上浮現不可思議的神色。半晌才猶豫道"他真的只是為自己一人脫劫嗎?會不會是在替整個闡教脫劫贖罪?"
想到許仙那呆滯木訥的模樣,王星不禁打了個寒戰。
"可以找你師傅或者師兄問問。"落寶金錢建議道。
王星正自躊躇,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清朗聲音"落寶金錢說得對,你是應該找我們問問。"
王星悚然一驚,回頭便見玄都大法師不知何時已坐在茶桌旁,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只見這位大師兄一襲樸素道袍,手執白玉拂塵,周身清氣繚繞,明明就坐在那里,卻給人一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玄妙感覺。
王星連忙起身行禮,卻被一股柔和力道托住。
"不必多禮。"玄都輕輕擺手,"你說得沒錯,姜尚確實既為自己消劫,也在為闡教消劫。"他目光悠遠,似在回憶久遠往事,"封神時期,原始師叔不知從何處得來一種替劫之法,讓門下十二金仙紛紛下山尋找弟子代自己歷劫。"
王星瞳孔微縮"所以截教"
"結果你也看到了。"玄都輕嘆,"封神大戰十二位金仙無一人折損,反而實力更為強大的截教死傷慘重。但替劫之法終究是取巧之術,欺天之舉。封神後,十二金仙有一小半叛教出走佛門。"
"那姜尚也被用了替劫之法?可他不也是原始天尊的弟子嗎?"王星疑惑道。
玄都搖頭"除了最初親選的十二位親傳弟子,以及南極仙翁、雲中子外,師叔對其他弟子"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王星會意,轉而問道"那佛門為何要尋找飛熊之身?不是說歷劫之人過期失效嗎?"
"呵呵。"玄都突然笑罵,"這事若不是你捅破,我和師尊都被蒙在鼓里。你小子可真不消停,這種事也敢瞎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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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星聞言反而松了口氣,面露尷尬。
"怎麼,擔心我們也參與謀劃了?"玄都似笑非笑,"難怪師尊說你小子心思多。佛門這等算計藏著掖著都來不及,怎會告知師尊?在師尊這里,他們佔不到便宜,反倒吃過不少虧。"
他正色道"師尊懷疑,佛門找到了某種轉嫁劫數之法,想以姜尚為薪,再造一個應劫之人。"
"為何要如此麻煩?大劫來臨直接尋找不是更省事?"王星不解。
"一來尋找全憑運氣,變數太大;二來應劫之人通常在大劫前幾年才會明朗,時間緊迫,不利謀劃。"玄都解釋道,"況且歷次大劫,應劫之人所在一方勝算大增。佛門這才急著布局,闡教也不遺余力阻止。"
"下次大劫將在佛闡二教之間?"王星若有所思。
"未必。"玄都搖頭,"小劫則限于教派之爭;大劫則席卷三界。即便只是二教應劫,他們也必會拉其他勢力入局。"他拍了拍王星肩膀,"現在談這些為時尚早。你當安心修行,提升實力才是正途。"
說著,玄都忽然壓低聲音"師尊讓我帶句話"不管這小猴兒是不是開劫之人,我太清的弟子,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王星心頭一熱,朝兜率宮方向鄭重一禮。
"好了,我該回去了。"玄都起身,"待久了恐被人察覺,連累于你。"他打量著王星,笑道"你這混元道體加變化之術當真了得,若非師門印記,連我都難尋你蹤跡。"
話音未落,玄都的身影已如泡影般消散,來得突兀,去得干脆。
王星獨坐窗前,望著天邊明月,思緒萬千。今夜所得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時間消化。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背後有師門撐腰的感覺,真好。
有詩為證
劫波暗涌風雲變,替劫之法禍連綿。
飛熊輪回消業障,佛門算計暗中牽。
玄都點破千年秘,老君護短話語堅。
欲知後事如何解,且看下章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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