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
    “你瘋了……”
    “你到底為什麼覺得我一定會為你鑄成承載你真靈的劍?”赤?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眼中閃爍著嘲諷的光芒。
    “我已經說過了,我做不到的,就算我能做到,我為什麼要……”
    然而,赤?最終還是沒有去接崇要給她的那雙“純粹”的白眼,而是認真地抬頭注視著他。
    她心中怒火升騰,其實她有辦法,但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遠遠超過那雙白眼所能彌補的,而且為了那個代價她甚至都會“消散”。
    為了一個注定要離去的崇,為了一個馬上要拋棄她的家伙,為了一個強制剜眼逼迫她的家伙,她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為何還要幫助他。
    盡管她明白崇或許並沒有真正逼迫她的意圖,但這種行為仍然讓她心生厭惡。
    “憑什麼?!”赤?突然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就憑我們莫名其妙的親緣關系,就憑這短暫而無聊的十六年來的朝夕相處嗎?就憑這麼點無聊的時光,我怎麼可能幫你?!”赤?的情緒愈發激動,她一把抓住崇的領子,“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崇試圖拉住赤?的手,卻被她狠狠地甩開,然後她的表情逐漸恢復了平淡,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所以,我為什麼要幫你?”赤?冷漠至極地吐出這一句話。
    崇被赤?剛才那一番質問釘在了原地。
    肉眼可見的迷茫和慌張在他滿是血痕的臉上體現出來。
    赤?看著這樣的崇,升騰的無名之火突然消散了一些。
    ‘真是的,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呆子發火呢,他能知道什麼……’她雙手捂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帶著對崇“無知”的“憐憫”,對自己“傲慢”的“譴責”。
    “別哭,妹妹,我,我……”
    崇慌慌張張地隨手把手里的白眼扔到一邊,然後又匆匆忙忙地擦了擦自己臉上和手上的血,可有些血液早就干涸了,怎麼擦都擦不干淨。
    盡管他沒有了眼楮,但他的神識還在,更何況他額頭上還有第三只眼,所以他是能“看”到赤?捂著臉那仿佛在哭一般的模樣。
    他笨拙地想學著曾經母親抱他們的姿勢去哄赤?,但是他身上的血卻怎麼都擦不干淨,所以他越發慌亂。
    “啊,這,別哭,我,髒……”崇原地“手舞足蹈了好久”依舊沒去抱住赤?,急得他整個人都要碎了。
    赤?當然沒有哭,眼淚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笨蛋哥哥……”她主動抱住了崇,把頭埋進了他被血染紅的白色袍子,然後小聲地嘟囔著。
    ‘離開我,你早晚會自己蠢死。’
    ‘為什麼一定要回去。’
    “對不起……”崇僵硬地一動不動,任由赤?抱住自己,許久他才慢慢地把手抬了起來,笨拙地輕拍著赤?的後背,仿佛是在安慰她。
    赤?在崇懷里悶悶地出聲︰“你一定要回去嗎?”
    “嗯……”
    “是嗎,你覺得我一定會幫你嗎?”
    “嗯……”
    “那你可真傲慢。”
    “嗯……”
    傲慢啊……這可是七大原罪之中為首的罪行,所有的罪孽都是由它開始的。
    赤?伸出手,用力一推,將崇推到一邊,然後,她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還處于慌張狀態的他。
    崇,為了換取一把劍,不惜自殘雙眼,還天真地認為別人一定會幫助他,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便是傲慢,此外,他目中無人,將親人和朋友對他不辭而別的態度不管不顧,這也是傲慢的表現。
    而赤?呢?她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只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她把世人都視為過眼雲煙,把周圍的人當作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這種對生命的漠視,同樣是一種傲慢。
    他們兩個人,從本質上來說,其實是一類人。
    崇以為“伐天”行動不能缺少自己,這是獨屬于他目空一切的傲慢,而赤?則認為“長眠”不需要任何羈絆,這是她作為高維生物的緯度傲慢。
    你說崇他到底有沒有把柱間和斑當做朋友,這誰又能知道,他一開始不過是對他們擁有著那“難以登天”的夢想的欣賞罷了。
    你說赤?到底有沒有把日向,把木葉當做自己的家,她會很肯定地告訴你,她從來沒有,至于扉間等人,她也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也許會有些不舍,但也就是一些罷了……
    “妹妹……”
    “叫我赤?吧,反正我們都沒有名字不是嘛?”赤?輕笑了一下,“崇。”
    “好,赤?。”
    崇的心不知道被哪幾個字觸動了,狠狠地跳動了幾下,一股莫名的情感迅速蔓延。
    “如果……”他突然就很想對赤?說他不想回去了,盡管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個念頭在那一刻幾乎達到了頂峰,瘋狂地佔據著他所有的思維。
    赤?卻殘忍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別說了。”
    崇瞪大了那雙空洞的眼窩,不明白為什麼她不讓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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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卻只是淡淡地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會幫你的,”
    “就沖你的傲慢。”
    “我想看看你的傲慢會不會也把你帶入死地。”
    說著,赤?的眼楮變得異常明亮,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興奮和期待,她仿佛在期待一些東西又仿佛在害怕著什麼。
    那一瞬間,她的眼楮變成了熔金色,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而耀眼,她的瞳孔變成了墨黑色的豎瞳,如同深淵一般,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崇,仿佛要將他看穿,在那一刻,一陣宛如天崩一樣的精神威壓籠罩了崇和整個結界,那幾乎濃郁到實質的精神元素瘋狂四散然後又被她全部收攏回去。
    她戲謔地勾起嘴角,仿佛是一個期待好戲開場的瘋子。
    “赤?……?”崇感受著她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陷入了不解。
    ……
    時間回到一分鐘之前,赤?說崇“傲慢”的那一刻。
    她的精神宮殿之內。
    赤?站在那扇純白的巨門之前,微微低頭看著阻止白門繼續打開的獨屬于青銅與火之王力的象征的“七宗罪劍匣”。
    崇想要一把劍,最好的劍。
    赤?繼承了諾頓的一切,不過那所謂的一切不過是諾頓僅剩的權柄罷了,在他不斷被殺死然後重生的輪回里,他的煉金權柄早已經被奪走了。
    如今的赤?怎麼可能用這種十不存一的煉金權柄造出一把好武器。
    唯一的辦法只有,僅剩的七宗罪劍匣里的七把“可以殺死龍王”的頂級煉金武器了。
    真正的七宗罪劍匣于“言靈•灼龍”中隨諾頓而去了,不過其意被殘留一點靈魂碎片的康斯坦丁截取了,成為了青銅與火之王僅剩的“力”了。
    赤?看著七宗罪的劍匣上的裂痕微微一笑,心中想著︰它能擋住這扇白色巨門這麼久也是不易了。
    在她寂靜無聲的精神宮殿里,赤?慢慢地走近了劍匣,她輕輕地將手撫在了劍匣之上,感受著它那復雜的煉金矩陣紋路和力量,然後,她粗暴地拍了拍劍匣,似乎在表達對它的不滿。
    劍匣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仿佛在回應赤?的拍打,然而,盡管如此,上面的裂痕並沒有擴大,仍然緊緊地阻擋著門的打開。
    赤?凝視著劍匣然後又抬起頭看向這扇龐大的門,自言自語道︰“這扇為我提供精神力的大門真是每時每刻都在試圖敞開啊,學學那扇巨大的黑色巨門不好嗎?為什麼你沒有鎖鏈綁住呢?”她試圖推了推巨門敞開的那一側的門,希望能夠不靠劍匣就能把它推動,但門卻紋絲不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鎖住。
    赤?並沒有感到驚訝或失望,反而露出了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她也不過多糾結,于是,她再次把手放在了七宗罪劍匣之上,感受著它的顫動,這次,劍匣仿佛知道她即將做什麼,再次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仿佛在向她抗議或者是勸誡。
    赤?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別抖了,今天之後,碎了的你就不會再抖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心,似乎已經做好了某種決定,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劍匣的顫動漸漸平息下來,仿佛在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去吧。”赤?手下輕輕一推。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七宗罪劍匣竟然開始緩緩移動起來,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它一點一點地推動著白色巨門敞開的那一側,每一次推動都伴隨著輕微的摩擦聲。
    與此同時,劍匣的表面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這些裂痕不斷蔓延,如同蛛網般覆蓋了整個匣身。
    劍匣在悲鳴,在顫栗,又或是在激動,在興奮。
    “ !”
    “ 嚓!”
    突然,一聲巨響響徹整個空間,那扇敞開的白色巨門被猛地關上。
    伴隨著巨門合上的聲音,還有清脆的破裂聲。
    赤?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她沒什麼反應,只是無悲無喜地看著。
    而此時,七宗罪劍匣已經徹底裂開,化作金色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赤?的目光追隨著那些飄散的金光,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回過神之後卻發覺自己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片刻後,她的視線停留在劍匣破碎之後留下的物品上。
    那里有七把長短、姿態、氣息各異的煉金武器。
    它們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散發出強大而神秘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的不凡歷史。
    每一把刀劍都有著獨特的造型和特點,有的劍身寬大,有的劍尖鋒利,有的刀身彎曲如蛇,有的刀柄瓖嵌寶石,每一把都是藝術品般的存在。
    這便是傳說中的七宗罪,是諾頓與康斯坦丁所鑄造的能夠殺死龍王的七把頂級煉金武器,是煉金權柄最高制造之一,也是赤?打算給崇的劍。
    這些刀劍被稱為“七宗罪”,因為它們分別代表了人類七種負面情感︰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每一把刀劍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和用途,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情緒和力量發揮出不同的威力又或者是代表七宗罪審判犯了七大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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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七把刀劍依舊插在白色巨門之下,似乎還在阻攔大門的打開。
    然而,赤?卻知道,這些刀劍已經無法再阻擋大門的開啟,因為它們真正的主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但是,赤?並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想要得到其中一把劍——傲慢。
    赤?掃視了一圈,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一把刺擊類的劍上,它的劍身寬而窄,分八面研磨,比普通的分四面研磨的劍更加地堅固和堅韌,劍身上篆刻著密密麻麻的龍紋,它的劍柄是黑金色的,這就是仿“漢八方”而制成的煉金武器。
    赤?的手握住了它的劍柄,在它的劍鳴聲中猛地將它拔了出來,剎那間,整座白色巨門和其他所有的七宗罪之劍全都開始顫抖起來,仿佛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一樣,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赤?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專注于手中的七罪之首,也是七劍之首的傲慢之劍。
    “傲慢。”
    “只有你才最適合他。”
    赤?撫摸著手里那名為傲慢的煉金劍,微微勾唇。
    “傲慢,你說,”
    “你是會為他所用,還是會成為殺死這個傲慢之徒的武器呢。”
    “哈,好像二者沒什麼區別。”
    ……
    赤?的黃金瞳緩緩隱去,她將懷中的手帕輕輕遞到崇的面前,然後默默地彎下腰,撿起了崇剛剛隨手扔到地上的那對白眼。
    她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將它們清理干淨,然後小心地封存進了一個精致的卷軸之中。做完這一切後,她抬起頭來,看著崇,眼神平靜而堅定︰“三日之後,我會把劍給你的。”說完這句話,她便不再多看崇一眼,轉身揮手解除了籠罩在日向族地周圍的結界,同時也停止了言靈•幻蜃的使用。
    那些原本呆立在原地的日向族人仿佛突然回過神來一般,又開始繼續他們原本要做的事情。他們的表情和動作自然流暢,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崇接過手帕,緊緊地捂住自己的眼楮,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也如同鬼魅般從原地消失,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的身影,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除了地上那淅淅瀝瀝的血滴以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剛剛在這里發生了一場不愉快的“爭執”。
    ……
    “咳!”
    回到屋子里的赤?臉上露出病態的紅暈,猛地嘔出一大口血。
    但是她卻沒什麼情緒波動,而是默默地鋪好被褥,鑽了進去,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會回來的……我可以等到他回來。”
    “畢竟這是獨屬于我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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