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末,梁千峰迷迷糊糊的醒來,他這一覺睡的時間太長,窗外泄進來的黃昏讓他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正困惑著,眼前映入一張熟悉的臉。
“殿下,您終于醒了,身體感覺如何?”
梁千峰眯眼看人,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那人上前拿帕子給他擦拭去,又是一陣詢問。
梁千峰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而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
要了一點時間,他才反應過來,顧衡在自己屋里。
梁千峰撐起身子,盯著顧衡看,語氣不善︰“誰允許你進來的?”
顧衡回道︰“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要奴婢貼身伺候您。”
梁千峰眯起的眼中藏著一絲危險︰“太子見到你了?”
顧衡“嗯”了一聲,不明白梁千峰為什麼這麼問。
梁千峰當即冷下臉來,抓住手邊的軟枕就往顧衡身上砸去︰“滾出去!沒我的允許!誰都不得進來!合著你是太子的人!听他的不听我的!滾出去!”
梁千峰突然發起狂來,候在外面的全林匆匆跑進來,警惕的護著梁千峰,兩只眼楮狠狠的怒視顧衡。
顧衡欲要開口說什麼,他不明白梁千峰怎麼突然發起狂來,見全林進來了,將自己視作什麼骯髒沒眼看的東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他撕碎然後扔出去喂狗吃了。
顧衡目光黯淡下來,低下腦袋默默離開。
從始至終沒人待見他,他不過是梁千峰身邊的一個玩物,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也對,顧衡自嘲一笑,是他自作多情了。
前腳剛越過門檻,里頭就傳來全林的驚呼。
顧衡轉身往回奔去。
梁千峰嘔血了,措不及防的叫全林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拿帕子擦拭,可越擦越髒。
顧衡走上前,肢體僵硬的用自己的袖子擦去血漬。
他垂下眼,對上梁千峰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恨的眼楮。
顧衡看得出來,那里面有埋怨。
可是為什麼呢?
他已經按著梁千峰要求的去做了,為什麼還是這樣,還是不夠滿意,哪怕是一點點......
慌亂之間,梁千峰抓住顧衡的衣襟,怒瞪著人︰"你敢走,以後都不許出現在我眼前了。"
顧衡和全林一並懵圈,前一秒不是還叫人滾嗎?
等梁千峰真的恢復正常,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木偶般任人擺弄,到達宴會廳時,空洞無神的眼重新散發光芒,不再混濁猶如垂死之勢。
宴席上,梁千峰叫顧衡候在自己身旁,即使狀態不穩定,梁千峰還是依然依照系統給出的任務,將人看好了。
桌上的酒空了又添,添了又空。
顧衡怕人喝出事來,攔著硬是不給梁千峰喝。
梁千峰對他冷冷一笑,拐肘去夠旁邊五皇子桌上的酒,拿了就跑。
五皇子後知後覺的要罵人,轉頭人就不見了,氣憤的跑去太子那兒告狀。
這里沒人能管住喻堅,就連皇帝也是懶得管,唯獨喻原能夠管住他。
只是,五皇子喻墨不知道,現在的喻堅不再是以前那個喻堅了。
顧衡匆匆追隨著梁千峰的腳步出去,出了大殿門,就和全林一塊追那雪白的身影。
夜里空氣微涼,寒露又重,一個不小心就會染上病。
跑著跑著,梁千峰自己累了,沿著茂密的園林小道邊走邊緩勁。
全林和顧衡追了上來,一個給人披外皮,一個作勢要奪梁千峰手里的酒。
酒壺被死死護住,半點脫離的跡象都沒有。
梁千峰擰著眉,薄唇緊抿著,左手抱著白玉酒壺,右手伸直指著顧衡的鼻子。
"你不要得寸進尺!再動我一下,我就要你好看!"
顧衡投降著將兩只手背過身去,無辜的看著梁千峰。
他也沒得寸進尺啊,太冤枉人了。
梁千峰鮮少有這樣一副姿態,多數時候都是易怒暴躁的,這樣的逮著熟人耍小脾氣,而且還是帶著......撒嬌?意似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顧衡沒有像平時一樣情緒七上八下,給候在另一頭的全林遞了一個眼神。
這兩人平時的確合不來,可到這種關鍵時候,默契點就上來了。
全林趁著梁千峰對著顧衡撒脾氣的間隙,伸手去偷酒壺。
手指觸踫上壺身,曲起的手快要握住整個酒壺時,半醉的梁千峰忽然收回手,躲過了這場偷襲。
背著手的顧衡又伸手去抓,梁千峰閃身一躲,全林又追上來。
夜色之下,幾盞昏暗的宮燈不足以照明,只依稀看見月色下的路。
好在今夜月亮又圓又亮,路面不指望像白天一樣亮,夜晚照樣是看得清的。
三人爭奪起一壺酒,起初梁千峰還略勝一籌,沒幾下後,被酒精控制的大腦讓梁千峰敗下陣來。
酒壺里的酒撒得差不多了,一只空酒壺也沒什麼意義。
梁千峰就地找了一個石墩子,就這樣倚坐在上面。
梁千峰長嘆一口氣,神經質的哈哈笑了兩聲,像在放聲吼幾下,出出身體里的濁氣。
全林和顧衡圍了上來,酒壺擱在不遠處的桂花樹下,可憐的一只白玉壺,孤零零的。
梁千峰朝著全林攤開手,朝他索要自己的煙桿。
全林將煙桿拿出來,拿火折子點燃,雙手遞給梁千峰,並囑咐道︰"不能用太多了。"
梁千峰眯了眯眼,沒將那些話听進耳朵里,兀自享受煙絲的辛辣味。
濃白的煙霧隨風而去,有攻擊性的打在顧衡臉上。
梁千峰也注意到了這陣風,看著顧衡就是一笑。
他笑得眉眼微眯,夜色下薄唇微紅,臉上染上緋紅色。
顧衡看得有些發愣,梁千峰又恰好想要他這種表情。
他笑得更歡了。
渾身的郁悶煩躁暫且平息,梁千峰轉眸去看全林,手里的煙桿指著他。
"我叫你不要收我煙了,搞得我最近脾氣那麼暴躁,都把小衡衡給嚇著了。"
這話說出來,讓人分不清他是最後的胡扯,還是真切的一句話。
"小衡衡"三個字又直擊顧衡,叫他坐立難安。
全林可沒將那三個字听進耳朵里,準確的說,他連整句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一句話說完,一點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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