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眾正選去參加和冰帝的合宿了,阪田愛音每天還是會過去網球部看一看。部員都認識她,不時會和她打聲招呼,隨後又回到訓練當中。
閑著也是閑著,撿一撿之前說好要畫的網球部全員速寫吧。
本來她就和現在的部員算熟的了,畫的速度很快,二三年級的沒幾天就全部畫過一遍了,接下來是一年級的。正選的部分等他們回來了再畫。
阪田愛音和冤家情侶相較之前親近了不少,除了畫速寫,她每天大半時間都和這兩人一起度過,聊天聊地,時不時看兩人掐架。
在世界杯期間結識的三個小女生不時會給她發信息,也邀請過她周末出去玩。她答應過幾次,更多時候還是自己在外散步或在家完成新繪本。
“畢業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一天,三人圍坐著吃便當的時候,阪田愛音若無其事地問起了這件事。
“我還沒想好。”良本綾嘆了一聲,苦著臉拿筷子戳著米飯,“直升挺好的,可姐姐勸我去學醫,說發展前途好……”
“你不是學醫的料吧。”
尾山晉之助嘴快接了這麼一句,結果就是被良本綾狠狠捏了耳朵。
“愛音你呢?”良本綾笑盈盈地看回阪田愛音。
愛音這名字真好听啊,感覺像在滿滿的愛意當中成長一樣,也可以理解為熱愛美妙的音樂。
每次念出這個名字,她就會覺得內心莫名雀躍,想不停地念下去……但那樣愛音會嫌煩的,還是忍一忍吧。
“我直升。”
說完,兩人一齊看向尾山晉之助,看得他緊急撤回了就要進嘴的一口飯。
他撓了撓頭,“我……我也還沒想好。”
“什麼嘛,你也沒想好啊。”
“嗯。干脆我們倆都直升算了,至少還能做個伴。”
良本綾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誰要和你做伴?我要找人做伴也是找愛音好吧。”
尾山晉之助嘀咕著什麼,良本綾听不見,以為他又在嘟囔說自己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就沒放在心上,吃了一口玉子燒。
阪田愛音來回看了看這兩人,陷入了沉思。
晉之助有點苗頭了,綾……似乎還沒意識到。
是因為他們倆天天在一起,很難意識到對方在自己心里佔了多大位置嗎?
感覺她成了催化劑。
等他們倆真的開始有情侶的樣子了,她還能插進去,一如既往三個人一起玩鬧嗎?
“……”
那個時候的事情,等那個時候再說吧。她最見不得因為沒長嘴而誤會重重的情節了。
放學後,阪田愛音趕走尾山晉之助,拉著良本綾單獨聊了聊,頗有咄咄逼人的意味,總算是問出了她的真實想法。
“能一起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啦……畢竟我們都在一起挺久的了,突然分開了,肯定會不習慣,而且也有點難過……但他也有自己想走的路,我總不能一直綁著他吧?我不希望他顧及我的心情,影響了自己的決定。”
阪田愛音沉默片刻,問出了靈魂疑問︰“你知道什麼叫‘一廂情願’嗎?”
“嗯嗯?一廂情願不就是自以為對方一定會怎麼樣嗎,問這個做什麼?”
“在沒從本人口中得知確切答案的情況下就斷定自己做某件事是對那個人好,這也是一廂情願。”
良本綾恍然大悟,並發出了頓悟的聲音︰“啊!原來是這樣!我完全明白了!”
“你說的對,愛音,我該去問問那個笨蛋的!”
說著,良本綾笑著握住阪田愛音的雙手。
“謝謝你,愛音!有你在真好!那我去找他了!”
阪田愛音應了一聲,和良本綾彼此揮手道別,目送她小跑著離開。
良本綾看著大大咧咧,有些遲鈍,實際上心思細膩,很快就能理解阪田愛音想說的話。
她大概是一時失了智,才會連這種理所當然的道理都不記得了,被可笑的迷茫絆住了腳,完全沒想到那個笨蛋肯定也在煩惱同一件事。
良本綾跑到校門口,看見尾山晉之助正嘀咕著什麼原地轉圈,傻里傻氣的。
“喂,笨蛋晉之助!”
尾山晉之助一驚,瞪大眼楮看了過來。
良本綾雙手叉著腰,凶巴巴地瞪著他,“我要直升!你是直升還是怎麼樣,給個準話!”
尾山晉之助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良本綾眼楮微眯,他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連忙答道︰“直升!我也直升!”
聞言,良本綾滿意地笑了,“這還差不多。”
不等尾山晉之助再說些什麼,良本綾轉身跑了回去,留下他在原地一頭霧水。
阪田愛音在不遠處目睹了全程,感慨真是青春,而後就見良本綾跑了回來。正當她奇怪這是要做什麼,良本綾就撲過來像八爪魚一樣死死纏住了她。
“高中我們也會一起玩的,對吧?”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跑太急,良本綾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問出了這句話。
阪田愛音回抱住她,輕撫她的背給她順氣。
“嗯,會的。”
她听見良本綾笑了一聲,隨即就感覺到環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
事後,阪田愛音給正在合宿的阪田清志打電話提了這件事。
阪田清志沒忍住笑出了聲,阪田愛音略為不滿地質問他有什麼好笑的。
“就是覺得,你們三個真可愛。”
阪田愛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話鋒一轉︰“你是不是和媽媽越來越像了?”
這話指的是阪田媽媽。
“有嗎?”
“有,剛才那句話就很像媽媽經常說的。”
媽媽總說他們三個很可愛,可愛的丈夫,可愛的兒女。
“或許吧……回頭我問問媽媽。”
阪田愛音應了一聲,“你那邊怎麼樣?已經去了有四天了吧?”
“一切順利,大家都在按照我給的訓練方案努力。另外我還在幫冰帝的孩子改良絕招,已經改好了,在教他呢。”
“很忙嗎?”
“也不算很忙,還有空陪他們一起鬧。”
“那挺好的。”
“這絕招的名字有點意思,叫——嗯?”
“?怎麼了?”
阪田清志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阪田愛音疑惑這是怎麼了,頃刻才听見他接著往下說︰
“我剛剛經過一個工作人員身邊,好像不太對勁。”
阪田愛音皺起眉,“怎麼個不對勁法?”
阪田清志凝視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眼里盈著不明的情緒。
“就是覺得……他莫名像一個此時此刻不應該在這里的人。”
說不上來為什麼。明明樣貌和氣場都不一樣,但他就是有這麼個感覺。
那天,他們去機場送那個人,親眼看著他走向了登機的方向。
第一站是歐洲,飛機過去至少也要十個小時以上。那邊的時間比日本要晚,日本是下午,那邊還是上午,要倒時差。
他們在送他上飛機之後隔了兩天動身過來合宿,今天是合宿第四天,算起來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將近一周了。
如果他回了日本,在時間上是說得通的。
“……好像是雅治。”
與此同時,剛與阪田清志擦身而過的“工作人員”躲進衛生間,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那家伙怎麼能這麼敏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