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弄出一身傷回來了?”
阪田清志才到家,還沒開口,就被阪田愛音死亡凝視了。
“我被欺負了。”
他決定把這口鍋甩出去。
傷是遠野篤京打出來的,回家是因為被趕走了,四舍五入他就是被欺負了。
媽媽心疼地抱了抱他,然後轉頭就指使丈夫去給孩子做飯,自己則拉著他坐在沙發上噓寒問暖,詢問是怎麼被欺負了。
“那里太嚇人了,打個球動不動就往身上招呼,好多人都受了傷。”阪田清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一下子沒忍住,出手攔下了要打到前輩身上的球,結果就被趕了出來。”
“這麼過分?!里邊的大人都怎麼教的?這也太不講理了吧!”媽媽忿忿不平道。
“而且听說去年新加了一則規定,在青少年世界級賽事中,只要沒有打到對手休克或死亡,就不會受到懲罰。”
“瘋了嗎?”阪田愛音皺了皺眉,“確定是打球而不是打架?”
阪田清志嘆了口氣,“我也覺得。”
“你這身傷也是被那群人打出來的?”
媽媽問道,看起來似乎只要他點頭,她就會立刻去掀了u17基地的天花板。
他點了點頭,眼神頗為委屈。
“不行,我要去投訴!哪有這種道理啊!”
他沒有出言阻攔,只是目送著媽媽去打電話,這才轉頭看向阪田愛音。
“如果那里真這麼嚇人,那其他人怎麼辦?”
“只是排名前幾位的人蠻不講理而已。今天應該是那幾人在基地里的最後一次比賽了,往後就是世界杯……”
阪田清志頓了頓,“世界杯會更殘酷,可那已經不是我能阻止的了。”
兩人沉默了一陣,阪田愛音率先開口道︰“既然回來了,那就別再想那麼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好。”
久違地吃上家人做的飯,阪田清志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聊起了在後山訓練的經歷,盡管他本人覺得有意思,可媽媽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于是他轉而說起了敗組那群叫人操心的小崽子,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都要懷疑他們的胃里有個黑洞了。”
食量最大的無疑是遠山金太郎、田仁志慧和樺地崇弘,似乎怎麼吃都吃不飽。
“找食材的一定很辛苦。”
“也還好吧,反正有那麼多人去找。”
飯後,阪田媽媽通過電話得知投訴無效,集訓基地是獨立運營的,他們無權干涉。
“媽媽別擔心,基地已經出現積極變化了,相信大家吧。”
“是啊,清志可擅長這種事了,我們學校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肯定沒事的。”
阪田清志寬慰她,阪田愛音迅速幫腔。
“是這樣就好了……”阪田媽媽嘆了口氣,“大家都還只是孩子,怎麼能這樣呢……”
這個話題最後不了了之,爸爸擔起了轉移媽媽注意力的任務,留給兩兄妹久違的談心時間。
“你把資料全部留給他們,那你之後怎麼辦?”
“反正我也去不了,留著也沒用,大不了等他們比賽完再要回來就是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不能在近處激勵他們,也沒法及時得知他們的消息。
“這段時間,我想研究一下當教練需要準備什麼。”
“挺好的。”
說不定輪到他當教練了,會出現新的黃金一代呢。屆時,他那些分析可就能派上用場了。
趁大家在海外活躍,他也得管一管網球部里的事務,指導下一代才行。
又得忙起來——不對,他就沒閑下來過。
說起來,越前龍雅這時候是不是也離開了基地,回美國隊了?
他代替越前龍馬被趕了出來,也不知道越前龍雅還會不會挖越前龍馬過去美國隊。
國家代表隊是這麼容易就能加入或退出的嗎?
真搞不明白。
翌日是周末,阪田清志回了部里一趟。
因著他傷勢不重,阪田愛音就沒說什麼,直接放他走了。
見他過來,還貼了一身膏藥,眾人都面露震驚,紛紛圍上來問發生了什麼。
“出了點事,總之我不能繼續留在那里了。”
阪田清志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接著訓練吧,我在旁邊看著。”
“好的!”
目前正選都不在,事務都交由玉川良雄代為處理。阪田清志找上他,快速了解了一下近來的安排,做了點細節的調整,就讓他去通知其他人了。
阪田清志坐在長椅上,整理起有關天衣無縫和阿修羅神道的情報。
如果說天衣無縫散發的是純淨的氣息,那麼阿修羅神道就與之完全相反,會給人一種來自深淵的恐怖感。
天衣無縫的光芒會吞噬對方,削弱對方的實力,類似于強光之下幾乎看不見弱光的存在。
阿修羅神道所散發的混沌氣息同樣也會吞噬對方,給對方性命遭受脅迫的恐懼,導致發揮失常,類似于黑暗會吸收一切光芒和聲音,擾亂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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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效果而言二者是一致的,但正因二者的成因截然相反,兩邊對手的心態也就有著本質的區別。
人們會為自己見識到了天衣無縫而震驚與歡喜,卻會為目睹了阿修羅神道而戰栗與畏懼。
盡管只有一瞬間,但遠野篤京在跟他比賽時也露出過疑似恐懼的眼神。
他已經摸到了門檻,能大致描述出那是種怎樣的境界。雖然沒機會達到,達到了也沒機會用,但這都是寶貴的情報。
可以的話,真想抓一個達到了兩種境界的人打場比賽,找出對策啊……
阪田清志放空了一下大腦,隨即又重新思考起來。
先思考怎麼破解天衣無縫吧。
發動天衣無縫的時候似乎免疫外界附加的負面效果,心理防線無懈可擊,他擅長的心理戰術估計也沒法奏效。
誘導對手自我崩潰是沒可能了,但不代表不能混淆視听。
摒除一切雜念,感受不到任何消極情緒,滿腔只有最純粹的熱愛,只一味追逐著追球和回球的身體本能。
——換句話來說,很好騙。
但天衣無縫會讓實力得到飛躍性的提升,就算成功騙到了對方,也很快就會被輕松打回。
麻痹肌肉是有可能的,只不過球的威力會在光芒的作用下有所降低,得花費更多心思和時間,不一定來得及。
那該怎麼擺脫那種光芒的影響呢?
嗯……
既然會被強光吞噬,那干脆從一開始就不發光,或是騙自己那強光是不存在的吧。
要麼就不要逼對方用出天衣無縫,要麼就用謊言哄騙自己。
有句話是謊言重復一千次就成了真理。可以通過無數次自我暗示欺騙自己,最終讓自己相信“自己沒有被吞噬”。
不難,就是容易瘋而已。
天衣無縫本來就是極端情況,想要應對,肯定得用上極端手段了。
暫時先寫到這里吧,之後再補充。
阪田清志合上筆記本,抬眼看向剛結束體能訓練的部員。
與此同時,u17基地張貼出了海外遠征的高中組名單。
因no.4的越前龍雅主動退出,他的位置就給了德川一矢。
三船教練坐直升機來到基地,自稱是u17的總教練,接下來要宣布國中組的名單。
算上毛利壽三郎,立海大共六人入選海外遠征組。
另外,三個使用數據網球的選手作為參謀組,也被列入了名單。
在叫出越前龍馬的名字之後,三船教練並未立刻放下名單。
“——以及,特別指導,阪田清志!”
“特別指導?!”
“可是阪田前輩已經……”
“違反規定被趕走的人難成大器,但囿于規定的人更是不成大器!”三船教練無視下邊的聲音,拔高了音量道,“總教練是我,怎麼安排是我的事,不接受反駁!!”
當晚,阪田清志再次收到了來自u17的邀請函,還是加急件,附帶一張機票。
阪田兄妹兩人都盯著靜靜躺在桌上的邀請函,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才罷休似的。
“不是說把你趕出來了?”
“是這麼通知我的啊。”
“那這是什麼?”
“我也想知道。”
拆開信封,內容概括下來就是叫他去當日本代表隊的特別指導。
“特別指導是什麼?”
“好像是參謀兼心理咨詢師。”
說到這里,阪田清志頓了一下,語氣沉了下來。
“毫不留情地把我趕走,第二天又毫不客氣地把我叫回去,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嗎?”
他很不爽。這可是相當嚴肅的事情,怎麼能先趕走他又馬上叫他回去呢?
但一想到越前龍馬能自由進出不同的國家代表隊,這似乎也不是很奇怪了。
該死的世界。
“那你去嗎?”
“去是要去的,但我得要點賠償才咽得下這口氣。”
哪有這種道理啊,他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去在意了,結果轉頭就拍了一封寫作邀請函讀作命令書的信在他臉上,厚臉皮也得有個限度吧。
“必須的,狠狠宰一頓他們。”
在阪田愛音的慫恿下,阪田清志羅列出了賠償清單,打算到時候讓教練大出血。
“對方會同意嗎?”
“不同意也得同意。”阪田清志落下最後一筆,說道,“他都特意弄出來一個特別指導的位置給我了,說明我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等他蓋好筆蓋,阪田愛音拉了拉他的小指。
“當特別指導的話,你是不能上場比賽的吧?”
“嗯,不能。”
“你可不要因為不能打球就哭出來啊。”
阪田清志故作苦惱地皺起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不好說。”
阪田愛音扯了一下他的臉,“多拍點照片發過來。”
“好。”
“打不了電話,就發信息給我,每天都要。”
“好。”
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他都一一應下,乖巧極了。
最後,她回房間拿了一個黃色的御守放在了他手里,顏色很像他們的正選隊服。
“帶上,別弄丟了。”
阪田清志輕輕應了一聲,鄭重其事地收好了御守。
起飛當天,他再次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他抬手攔住想跟他說些什麼的同伴,徑直走到三船教練的面前,摸出了那張賠償清單。
“請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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