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很快變成了驚愕,然後是恐懼。
精衛靈巧的在空中飛行,穿過彈雨,把一架剛剛飛過來的無人偵察機抓在手里拆成了零件。
射來的火箭彈、炮彈要麼提前抓爆,要麼原路扔回發射點。
甦小暖則擋在米小滿的面前,子彈打在他身上,直接氣化。
火尖槍升騰起來的溫度,把視線都已經扭曲。
而最前方,兩頭巨大的神獸直接顯出原形。
一發炮彈砸過來,小天向前一步,擋在了小昭身前。
炮彈撞擊時,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待煙塵散去,它也只是抖了抖腳,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小昭頓時怒了,發出一聲震天虎嘯。
聲波如同實質。
震得方圓百米內的士兵耳鼻出血,抱頭慘叫。
它們在伏魔觀,只是一條狗,一只貓。
經常被米小滿呼來喝去,甚至來往的香客都不會害怕,不時還會有小姑娘拿著火腿腸,嘴里“嘬嘬嘬”。
但是走出青城山,任誰見了,都會恭恭敬敬的喊一聲。
“吞日神君”
“金毛吼菩薩”
這就好像打出天涯六比零的殲十。
在家的時候,大場面只能去拉拉煙。
出了國門,你得喊一聲“十爺”。
顧菟懵懵懂懂的站在米小滿身邊,直到被一顆子彈把手上的蘿卜給打斷,眼珠子瞬間紅了起來。
出來的太久,從家里帶來的食物已經就不多了。
她也沒用什麼身法,就在彈雨中蹦蹦跳跳著穿梭。
一個小小身影,穿著白色的紗紗裙,腦袋上還拖著兩只長耳朵,沖到了一輛裝甲車旁,在里面士兵驚恐的目光中,手里的玉杵瞬間變成一根巨大的棒槌。
“你們賠我的蘿卜。”
她氣呼呼的嬌喝一聲,那根棒槌就砸了下來。
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一輛梅卡瓦就在棒槌的重擊下,瞬間爆炸,成了一堆燃燒的廢鐵。
想了想,還是不解氣,她又像打地鼠一樣,把身邊的幾輛坦克全部砸扁。
步坦協同,跟在後面的游魚士兵頓時覺得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幾個“小惡魔”逼近。
這根本不是戰斗,而是一場單方面的怒火傾瀉!
而站在廢墟里的四個成年人一點都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來之前,時萊就想好了。
小家伙跟著出來一趟不容易,讓她發點“戰爭財”吧。
李萬基把米小滿丟下的書包撿起來,從里面掏出一大包零食,想了想,把辣條又塞了回去,剩下的分給了躲在瓦礫後面瑟瑟發抖的孩童。
丑陋的臉,被陽光照的閃亮。
時萊不知何時,已經找了個相對完整的斷牆,拍了拍一塊碎磚上的瓦礫,悠閑地靠坐了下來。
他甚至還從玉葫蘆里摸出了一套茶具,慢條斯理地給謝靈運和魃女沏了一杯茶。
熱氣裊裊,茶香淡淡。
他好奇的看著李萬基︰“你怎麼不上去幫忙?”
這麼多記者在,居然不去出風頭?
這很不老李啊!
“只是一群跳梁小丑......”李萬基見時萊嗤笑不信的樣子,聳了聳肩,“我總不能搶米小滿的高光吧!”
時萊頓時笑著,想了想,“老李,回去了,讓陳一鳴幫你聯系一家影視公司,你自己當一回事主演唄。”
“我還需要他聯系?”老李不屑著,喟嘆道︰“要不是我爹不許,我早就當明星了。”
“......你是認真的嗎?”
“你別不信,剛上大學那會,就有人說我身上星味很濃。”
“腥味?”
“嗯,星味。”
“行吧,你高興就好。”時萊吹了吹茶水上的熱氣,眼皮都沒抬一下。
謝靈運就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掐著指訣,靜靜的看著遠處四個小朋友和兩只神獸發飆。
看著他們因為憤怒而通紅的小臉。
看著他們眼里的火焰。
看著他們偶爾閃過的、為那些廢墟下孩子難過的目光。
在時萊的默許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下,“童子軍”以一種碾壓的姿態,沿著廢墟,一路朝著邊境牆的方向打了過去!
她們的速度快得驚人,沿途所有的軍事阻攔都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撕碎。
城市里的人,終于體驗了一把廢墟中的巨大恐懼。
軍方顯然從未遇到過如此離譜、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敵人,中樞系統一度陷入混亂。
從來都是他們欺負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
嗯,有的。
他們被做成肥皂的時候。
可惜小胡子不給力啊!
“那群盎傻呢?”
“他們還在觀戰?”
“他們為什麼不幫忙?他們的航母呢,他們的飛機呢?”
“他們為什麼中斷了通訊......”
“這群該死的家伙。”
失去了最大盟友的支持,老狐狸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當米小滿踩著一輛坦克的殘骸,渾身沾滿灰塵和些許油污,小臉氣鼓鼓地,眼前赫然出現那面承載著無數祈禱與紛爭的哭牆時——
時萊兜里的電話,終于“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看了下號碼,居然是國內打來的。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接通。
那頭,傳來焦急又盡量保持禮貌的聲音。
“真君!您現在的位置......呃,情況我們大概了解了,這個,米小滿真人的義憤我們非常理解!但是,可不可以先稍微冷靜一下?退回來再說?這邊的局勢非常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對方說得非常委婉,充滿了外交辭令的暗示。
時萊听著電話,目光依然落在遠方。
天眼之下,他能看見站在哭牆前,叉著腰的小小身影。
“誰讓你給我打的電話?”
“呃......真君,我,我......”
“你自作主張?”
“......真君,我,我只是不想挑起......”
時萊端著電話,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要我走可以,你讓那個老狐狸,親自站到我面前來說。”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並沒有去叫停米小滿。
夕陽的余暉灑在古老的哭牆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早就該落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