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寶莉︰是!公主!

第167章 華屋丘墟下)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飛出老人院 本章︰第167章 華屋丘墟下)

    無畏被狠狠地打了一頓,然後被摜在地上,比弗、羅格和維瑟斯按住她的蹄肘,讓她動彈不得。

    “骨碌~骨碌~”焦灼金環從無畏懷里滾落,她伸出蹄子想要去把它拿回來,但它已經滾出了她所能踫到的範圍,它慢慢滾到了門口,被另外一匹小馬拿了起來。

    “卡巴雷隆!”無畏咬著牙喊道。

    卡巴雷隆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蹄子里的金環,嘴角帶著那種“終于打敗了老對頭,內心在狂喜,但為了表現出自己高深莫測,所以還是要盡量表現得矜持一點”的微笑,“是‘卡巴雷隆博士’,還有,感激不盡,無畏”,他說道,“這個東西可不應該成為你的私馬收藏品。”

    “你要把它給水猿,對吧?”無畏喊道,“你不能這麼做!他一旦拿到這個金環,就會讓整個特諾奇提特蘭盆底陷入八百年的干熱!他許給你什麼好處?”

    ……

    “五百個金幣?你知道我們現在不用貴金屬了吧?”米庫什安先生背著手,和水猿悠哉悠哉地走在塔利康堡壘博物館的長廊上,“你給他金幣他花不出去的。”

    “本來也花不出去的,因為不是小馬利亞的金幣”,水猿說道,“我給他古金幣,他按古董賣也行,按金子用也行。”

    “出手這麼大方?看來是補貼給多了。”米庫什安先生揶揄道,“花錢都沒數了。”

    “那是我的私猿財產”,水猿說,“我用我的私猿財產去雇佣的那個家伙。”

    “那可是不小的一筆錢”,米庫什安先生對他的老朋友有點兒肅然起敬了,“你就這麼拿出來了?”

    “文物保護嘛,文教工作不舍得花錢,那麼拿錢是干什麼的呢?”水猿對此感到理所應當,也對此相當自豪。

    ……

    “事實上,這只是一次愉快的金幣交易”,卡巴雷隆博士回答,他把金環掛在自己蹄腕上,轉了兩圈,“他答應給我一大筆錢,僅此而已。”

    “卡巴雷隆你個傻瓜!你會引來大災難的!”無畏在地上嘶吼。

    “是‘卡巴雷隆博士’”,他只是又一次強調了自己的博士頭餃,但沒有回答無畏的勸阻,說不定他自己也給不出答案,“我們走!別管她了!”

    說罷,卡巴雷隆博士轉身向森林深處跑去,他的三個跟班也把無畏扔在那兒,跟著他們的老大跑走了。

    無畏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追卡巴雷隆博士,但她剛一拍動翅膀,就感到一陣劇痛,她忍著疼摸了摸自己的翅膀,還好,應該只是比較重的扭傷,不是骨折——她已經傷得太多了,舊病而比一些年輕的醫生還擅長鑒別骨科損傷了。

    無畏從地上撿起一根被撞掉的樓梯護欄,用受傷的翅膀夾住,再用長絲巾臨時固定。

    僅僅是完成這兩步,就已經疼得她滿頭大汗了,但這還不夠,她還得多找一些“繃帶”,好好固定住自己的翅膀。

    “話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幫幫她?”看著自己的朋友們正沉浸于一種詭異的“興奮圍觀”狀態,隻果杰克實在是憋不住了。

    “哦,對哦!”她的朋友們恍然大悟。

    于是,小馬們趕緊跑進屋里。

    雲寶向無畏伸出了蹄子,“你需要幫助嗎?”

    然而,無畏拍開了她的蹄子,“無畏從來不需要幫助。”她咬著牙,給自己綁緊了繃帶,然後往屋外走去。

    她心里非常著急,所以也就沒功夫搭理這群莫名其妙的書友了。

    然而,在她身後,雲寶的眼楮亮了,“等等!無畏,你是要去進行一場冒險嗎?把寶貝奪回來?”

    無畏沒有理她。

    雲寶“唰”地一聲飛到無畏身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要對付那些壞蛋!你要拿回那個金燦燦的寶貝!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求求你了!我看過你所有的書!我做夢都想和你一起冒險!我想像你一樣酷!我能和你一起去嗎?可以嗎?”

    雲寶一邊說,一邊繞著無畏飛,一會兒出現在她左邊,一會兒出現在她右邊,不停地發出振翅聲,在無畏眼里,簡直就像一只大蒼蠅一樣討厭,而且還是一只會說話的大蒼蠅。

    更關鍵的是,這只蒼蠅能飛!而她現在不能飛!

    對無畏來說,這無疑是莫大的諷刺,盡管她常常以自己不用翅膀也能化險為夷、創造奇跡而自豪,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想用翅膀。

    終于,無畏忍不了了,她轉過身,“我不需要同伴,我向來單打獨斗,而且哪怕需要幫助,我也不需要幼駒的幫助!”說罷,她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

    雲寶短暫地失落了一會兒,但她很快又跟了上去。

    “好的,那我能親眼看你是怎麼解決問題的嗎?”雲寶問道,“我做夢都想看到你對付這些壞蛋的場面!你還記得你在《天馬無畏與殘燭港》的做的事情嗎?‘啪!啪! !’他們就全都倒下了!哦,對!你說過要安靜行動的!我什麼都不說了,我就看一看,看一看行吧?真的,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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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畏走在前面,雲寶跟在她側後方不停聒噪,她的朋友們遠遠地跟在更後方,勸阻也不是,放任不管也不是,再加上她們自己也想看看會發生什麼,所以只是遠遠地跟著。

    無畏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

    “我說,你什麼時候才能脫下那身防護服?為什麼不好好感受一下雨林的天氣?”在博物館那試運行的景點餐廳里,水猿將兩只手橫抱在胸前,看著米庫什安先生品嘗特諾奇提特蘭特色小吃。

    其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畢竟,特諾奇提特蘭文明是個過于古老的文明,在那個時候,很多作物還沒有傳入小馬利亞,所以那些“古代美式”只不過是一些用原始方法烹調的木薯和玉米而已。他們曾經嘗試用嚴格地用古代方法來烹調這些古代食材,但最後的結果嘗起來像是刷牆用的灰漿,而其中一位木薯過敏試吃員瞬間就長了一身的疹子。

    不得已,他們只能使用所有旅游景點都會用的辦法——用混合香料烹調一些不常見的食材,假裝這是本地食物,用來糊弄游客。

    “不,我這樣舒服”,米庫什安先生摘下了頭盔,但身上還穿著那身防護服,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一根燒烤 ,正在吃一根烤玉米,他很費勁地把嘴唇向上下兩邊撅起,把門齒往前拱,盡管動作並不好看,但起碼他的嘴唇和嘴角沒有粘上油,“雨林里太潮濕,我會得皮膚病的。”

    “得了吧,你是無毛靈長類,在這種地方你比我更不容易得皮膚病。”水猿說道。

    “你說得對,但我就是不想脫”,米庫什安先生嚼著玉米,他吃東西不吧唧嘴,而且總是在吞咽之後再開口說話,看上去比較矜持,和旁邊一邊吃一邊漏的尾羽卷積雲形成鮮明對比,也和沉默地吃著玉米的石牆杰斐遜形成對照,“可能是別的生理疾病,寄生蟲、真菌感染、狼瘡、曬傷,或者是心理問題,比如安撫物效應或者圍護感,但我確實不想脫。”

    “簡單來說,矯情。”水猿一邊說,一邊從一個雇員小馬的蹄子里接過一個小筒,是那種拴在信鴿腿上的小皮筒,他打開蓋,倒出一封信來。

    “對,矯情。”米庫什安先生心情相當好,他很開心地承認了自己剛才那堆廢話的核心思想。

    “好吧,好吧,你先吃,我出去一趟”,水猿露出一個興奮地表情,把那封信揉成一團,隨手一扔,一個小馬雇員接住,扔進了垃圾桶,“下午我們還有日程,我們要排練一下表演。”

    “儀式表演?”

    “對,儀式表演”,水猿回答道,“我去把最後一個焦灼金環拿回來,我們下午就可以表演了。”

    “不錯”,米庫什安先生點了點頭,“我很期待下午的表演。”

    “我也很期待,我雇佣的那群家伙還算有點兒用,他們居然真的把那個賊給制服了”,水猿搓了搓手,“我已經有半年沒看到焦灼金環放在一起的樣子了!”

    真是可憐。

    然後,水猿轉身離開,但是在他轉身的時候,他的尾巴不小心踫到了米庫什安先生放在一旁的面罩上,它摔在地上,一個搭扣先著地,產生了一點輕微的形變,不過米庫什安先生當時並沒有察覺。

    ……

    “嗯……我想,既然……你也願意出錢,那麼我也沒必要非得固定一個買主。”看著面前這個胡子拉碴的家伙和他蹄子里的滿滿一袋金幣,卡巴雷隆博士有些動心了,他本來也就和水猿沒有任何關系,何必一定要跟水猿做生意呢?而且他還挺害怕水猿……更何況,哦!更何況根據無畏的說法,水猿是要用這個金環做壞事,那麼如果他把這個金環賣給一個不做壞事的小馬,那不就等于他做了好事嘛?

    “好吧,先生,雖然我和另一位有預約,不過……我們在商言商,先來後到嘛,呃,我是說,反正他不在現場,你又來找我要,那麼就給你了。”卡巴雷隆博士高興地接過了金幣。

    這時,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由遠及近,劇烈搖晃的樹叢預示著一個巨物正在靠近——“卡巴雷隆!”生生推開兩棵巨木,水猿伸出了他那張丑惡的臉。

    他氣壞了,他隔著老遠就听見卡巴雷隆博士要把他的金環賣給另外一個家伙,所以他怒吼著沖了出來。

    不愧是卡巴雷隆博士,雖然他並不是總能擊敗無畏,但他逃跑的經驗非常豐富,他把金環往天上一扔,然後低下頭跑來了。

    水猿伸手去抓那個金環,但是那匹小馬動作比他快,“他”高高躍起,一下子就把金環抓在了蹄子里,然後翻滾兩圈,穩穩落地。

    “啊!原來是你!你這個該死的小賊!”在空中轉體的時候,無畏的假胡子被晃掉了,她真實的臉得以暴露出來。

    “耶——”在遠處的草叢中,雲寶激動地看著這一幕。

    “把金環還給我!”水猿往前一撲,但是無畏來了個後空翻,躲過了水猿的爪子。

    “你就這麼著急要金環?難道是想要求婚?”無畏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金環,對水猿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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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確是可以幫你找幾個求婚對象。”面對無畏的戲謔,水猿沒有暴怒,他只是打了個響指,隨後,一群貓科動物從他身後蹦了出來。

    盡管無畏早就和水猿豢養的這些貓打過交道,但在這種場面下,它們的出現還是使得局面雪上加霜了。

    水猿得意忘言地看著無畏,眼神里透露出一種志在必得的自信,過了一會兒,他張開了嘴︰

    “daring—doo, at ast e see eacain!<adeoisee e aventurier, " ear a different chain!

    冒險家小姐,你要戴上另一副‘金環’了)”

    看著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獅子、獵豹、黑豹,無畏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砰砰跳,那是面臨大戰前的興奮,不過和其他那些一興奮就會昏了頭腦的天馬不同,越是興奮,無畏就越是清醒,她知道自己很難和水猿以及這一大群貓抗衡,所以她有了一個想法。

    “before  say anot.

    在你開口之前,水猿)

    before e fight as used to be.

    在我們像之前那樣戰斗之前)<e! there is soething i ust say.

    听我說,我有件事必須說)

    if  ike a arrior, one by one……

    如果你有勇氣,和我一對一……)”

    然而,無畏還沒完成她的唱段,水猿就粗魯地打斷了她︰<ust ten fro e across the years.

    你以為我瘋了吧,你偷我東西偷了這麼多年)

    pony ike  can never change! one such as !

    你這樣的小馬死性不改,你這樣的小馬)”

    說罷,水猿和那些大貓一起撲了上去,而在一片亂戰中,他們開始了他們的二重唱——

    <e can never change水猿).

    看看你多麼害怕公平較量 ——我這樣的猿堅定不移)

    fear to figess one無畏). ——pony ike  can never change水猿).

    甚至連一匹沒有翅膀的馬都不敢直面 ——你這樣的馬死不悔改)

    tan無畏)?——no,  boody itte thief水猿)!

    你以為我對你的邪惡計劃一無所知? ——不!你這該死的小賊!)”

    在一片混亂之中,無畏被打掉了帽子,但還算和那群家伙打的有來有回,但是當帽子慢悠悠地滾到雲寶蹄子邊之後,事情就不太一樣了。

    “無畏!我拿到了你的帽子!”雲寶大喊道。

    “什麼?啊!”

    好吧,又一次,雲寶成功地讓無畏分心了,然後無畏又一次被摜在地上,被捆成了一團。

    “哦,謝謝你”,水猿得意地從目瞪口呆的雲寶蹄子里接過帽子,故作莊重地把它戴在了無畏頭上,“我得把她‘完整地’抓回去。”

    “謝謝你,姑娘。”無畏自然沒有好聲氣,她被繩子勒得都要喘不過氣了。

    水猿得意地揮了揮胳膊,一頭黑豹叼起無畏,三跳兩跳就不見了——不過又把她的帽子給甩落在地上了——他則從地上撿起金環,帶著他豢養的大貓們,向著來的方向走去。

    雲寶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因為她的緣故,她最崇拜的小馬被她最殘暴的死對頭給抓住了,她都做了什麼!

    雲寶感覺喉頭在哽咽,她感覺自己兩側的臉頰在向後拉伸,似乎身體的後半部分莫名其妙地失去了重力,而她的腦子里仿佛剛剛有洪亮的鐘聲響起,使得她的頭殼里現在只有純粹的回音。

    她感覺自己的臉很癢,繼而又發燙,她用蹄子去踫自己的臉,然後感覺自己的蹄子是冰涼的。

    “是……我干的?”雲寶小聲地說了一句。

    然後她開始抽泣,仿佛是听了自己剛才那句話,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直到這時,雲寶的那些“因為雲寶在這集動畫片里做主角而把舞台讓給了她,從而在剛才的場面中完全匿蹤”的朋友們終于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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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在說什麼?

    總之,她們就是這麼出現了,然後開始安慰雲寶。

    “你沒受傷吧,雲寶?”暮光閃閃問道。

    “我把她給害了!”雲寶一邊哽咽一邊說道,“我害得她被水猿抓了,如果不是我,她完全能打敗那群壞蛋的。”

    塞拉斯蒂婭公主在上啊!這種情況可不好勸,畢竟,雲寶的確是做了傻事把無畏送進了水猿的爪子里,這個時候,勸她寬慰等于是沒心沒肺,而如果直接勸她振作,又有點兒太生硬,她可能也轉不過來。

    所以,在一片沉默中,隻果杰克走到另一邊,把無畏落在地上的帽子撿了起來,然後塞進了雲寶的懷里。

    看著這頂帽子,雲寶的抽泣聲果然停下來了,看樣子,她是不想在自己偶像的“遺物”面前做出哭泣的動作來的。

    過了一會兒,雲寶吸了吸鼻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得去救她”,她的語氣中帶著一份堅定的,對將功折罪的渴望,“是我害她分了神,這是我的責任,所以我必須去。”

    看到雲寶自己堅定起來,暮光閃閃為她的朋友感到欣慰,她對雲寶說︰“你說的很對,雲寶,但是我要更正一點——是‘我們’要一起去救她。”

    ……

    “該死,石頭,你帶工具箱了嗎?”在休息室里,米庫什安先生使勁掰著他面罩上的一個搭扣,試圖把它撬開。

    “沒有,老大,您沒讓帶,我就沒帶。”石牆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沒讓你帶你就不帶?”米庫什安先生說著氣話,最後,他實在是搞不定了,于是兩手一拍頭殼,“這下完啦,帶上又摘不下來了,等回去再喝水吧。”

    “您為什麼不向他們借把鉗子?”石牆問道。

    “因為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米庫什安先生干脆地說道。

    “可是您的確摘不下來了啊。”石牆又問道。

    “我說了,我不會犯這種錯誤。”米庫什安先生面無表情——不過哪怕他有表情,此刻也看不見,因為面具擋著呢。

    “話說您為什麼不問問我?”尾羽卷積雲問道。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帶。”

    這時,休息室的房門被敲響了,石牆打開了門,一位小馬員工出現在門口,“閣下,水猿先生回來了,他請您去大劇場。”

    “好,我馬上就去。”米庫什安先生趕緊把正在擺弄頭殼的兩手放下,裝出一副閑適的樣子。

    得到米庫什安先生的回答,那位員工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

    石牆把頭轉向米庫什安先生,“老大,你還要再修理一下你的設備嗎?”

    “沒工具啊。”

    石牆轉了一下眼楮,露出一種完全不包含任何惡意的耿直,“真的不去借一下工具?”

    “不去!”

    ……

    像往常一樣,幾乎是例行公事一般,無畏在被抓住之後,水猿把她關在了一個致命的陷阱中,她被幾個鍍銅的鐵環鎖在一面磚牆上,下方是一個鱷魚池,而整個監牢的出口就在她的右側,水猿一伸手就能把她掛在這里,但她可踫不到出口的門檻。

    至于池子里的鱷魚,它們正慢悠悠的在水里游動,說真的,它們曾經也會對這種場景感到興奮,甚至會提前準備好鋪了桌布的小桌子、系上餐巾、拿著刀叉在下面等無畏掉下來,還有一些鱷魚會穿著白色的襯衫、打上領結、穿著紅色的小馬甲,還要帶上打理的非常精致的假胡子,它們用那種儀式端著酒瓶和酒杯,等著食客的使喚。

    但是,唉,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無畏從來沒有掉進鱷魚池過,所以鱷魚們開始覺得,這匹總是穿著同一件衣服的小馬,可能是某種季節性裝飾品,每年都會拿出來掛幾天,然後就收回去了。

    所以鱷魚們也不再費盡心機地嘗試去吃無畏了。

    但是無畏還是要“例行”緊張一下的。

    隨後,在一片充滿了習慣性失望和官僚作風的例行公事的氛圍中,無畏開始嘗試逃脫。

    有一點對她非常有利,那就是塔利康堡壘的建築結構,這座建築是靠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了,依靠重力摞在一起。詳細來說,塔利康堡壘的總體框架是由大石頭壘成的,而牆壁、走廊則是由小石頭壘起來的,並沒有使用灰漿,也就是說,她是有可能拼盡全力,拽下連著枷鎖的牆磚的,而只要她扯下一塊磚,那麼整體牆壁的應力結構就會被破壞,剩下的枷鎖就能輕松拽出了。

    所以,無畏先試著拉動扣住她左前蹄的鎖扣,她用盡全力,蹄子往前推,腦袋往後頂。她能感覺鐵環正在勒進她的毛皮里,這很疼,但如果她想要逃出生天,這就是必要的。

    無畏保持著最大力度來拽這塊石磚,在仿佛一個世紀之後,她感覺,這塊磚開始滑動了,于是她繼續保持,用力——用力——用力……

    “ !”得一聲,那塊磚頭被拔了出來,無畏的左前蹄自由了。

    她揚起蹄子,猛地往牆上一拍,那塊石磚銳界開來,碎石連同失去了根基的鎖環,一起掉進了下方的水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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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無畏開始嘗試解放她的右前蹄,由于她已經從牆上拔下了一塊磚,所以這次要簡單不少,但是她剛剛拔出半塊磚,就又停下了。

    “等等,我在做什麼?”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件蠢事,“我應該先把後蹄解放出來,然後利用右前蹄這個鎖環蹬牆跳到出口的。”

    所以,她開始用力蹬踹,花了一些功夫,終于是把鎖住她後蹄的鐵環給掙開了。

    然後,無畏稍稍計算了一下距離,她轉過身來,用兩支後蹄和那支還被鎖住的右前蹄為支點,把自己固定在牆上,她深呼吸一口,然後兩支後蹄猛地一蹬——

    然後,無畏感覺有誰拉住了她的蹄子。

    我是說,無畏本來應該是能跳上出口的門檻的,不過可能是以“雙蹄扒住邊緣”的形式跳上去,而這雙突然出現的蹄子把她直接拉了上去。

    她定楮一看,發現是之前一直在纏著自己的那匹小天馬。

    “……謝謝”,盡管無畏還是有點兒煩她,但她這次的確幫到她了,“你怎麼在這兒?”

    “我是來幫你的。”雲寶說道。

    “我是說,你是怎麼進來的?這里可是塔利康堡壘,是最危險的地方,水猿的大本營。”

    “哦,這沒什麼,我之前經歷過更危險的。”提及以往,雲寶有點兒小小的得意,但她沒在臉上表現出來,畢竟,經歷了這些事情,她也是有一些成長的。

    雲寶小心翼翼地遞上了無畏的帽子,“對不起,剛才我太魯莽了,害得你被抓了,所以我就想來救你。我真的很崇拜你,想加入你的冒險,我一定听你的安排,請問可以嗎?”

    听到這里,無畏嘆了口氣,“行吧,都到這里了,你跟著我來吧,但一定要听我指揮。這里已經是最危險的地方了,如果在這里被抓住,那是有生命危險的。”

    “好的,我肯定听話!”雲寶開心地敲了敲蹄子,然後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補充道︰“對了,我的朋友們也都來了,我們一起幫你。”

    無畏倒吸了一口涼氣。

    ……

    在塔利康堡壘的中上層,有一座巨大的祭壇,這里就是一千年前舉辦日升儀式的地方,層層石階訴說著古老的聲音,古老的光在牆壁上留下神秘的影印。

    然而現在,這里被改作塔利康博物館的中央大劇院,原住民小馬們會在這里向游客們表演那古老的儀式,讓大家知道,在那個連塞拉斯蒂婭公主都未曾出生的遠古年代,小馬們是如何憑借自己的聰明、勇氣和犧牲精神,讓太陽按規矩東升西落的。

    而現在,第一次內部“演出”即將開始,而米庫什安先生和他的勤務兵們,就成了幸運的第一批觀眾。

    台上的準備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水猿則帶著米庫什安先生走來走去,一邊給他介紹歷史,一邊摩挲著那個失而復得的金環,如同一個父親在愛撫多年未見的兒子。

    而米庫什安先生,他一直在用小動作擺弄著自己的面罩,水猿一看他,他就趕緊收手,他不希望讓自己在靈長類兄弟眼中“全能”的形象被打破。

    “……到時候,這里會站一圈小馬,這里也會站一圈,焦灼金環前面是巫師站的地方,旁邊國王要捧著儀具,然後下面,那片場地,會進行一個小競賽,優勝者就是‘祭品’,根據古籍記載,古代小馬會覺得這是莫大的榮譽,所以爭著當‘祭品’……你能看到那兒嗎?”水猿伸出一只手,指著下面的場地,他回頭看向他的靈長類兄弟,但在那個瞬間,他听見了很快很短的衣服摩擦聲。

    “哦,當然,我看見了”,米庫什安先生回答,“祭品?”

    “不,我是說運動場。”

    “呃……我說的就是祭品”,米庫什安先生圓謊的能力我們早就清楚,對于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尷尬,他完全能把它解決得周道如砥,“你看,‘祭品’這個詞總是會讓我們想到一些……血淋淋的東西,觀感不好,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在表演中,用一些正面的詞來代替?”

    水猿恍然大悟似的在空中揮了揮手指頭,“太有道理了!”他說道,“可以用……可以……你覺得有什麼合適的詞?”

    “嗯……我覺得……‘奉獻者’可能會好一些?或者‘獻身者’?總之,一個表示付出的正面詞匯就好。”米庫什安先生一時間也想不好措辭。

    “那我們就先不去想這個問題,我讓編劇去解決,在博物館正式開門之前一定解決。”水猿從善如流。

    這時,一名員工小馬走了過來,“都準備好了”,他說道,“現在開始嗎?”

    “開始吧。”水猿命令道,然後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金環,依依不舍地把它交給了那匹小馬。

    然後,他帶著米庫什安先生去了觀眾席,在米庫什安先生的期待中,儀式表演開始了。

    在一片肅穆中,一百匹小馬同時擊鼓,下方的競技場上,小馬們激烈地比拼,當優勝者誕生時,排簫的聲音響起,那種空靈而悠揚的聲音讓米庫什安先生脊背發涼,他仿佛听見了來自遠古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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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優勝者緩慢地走上祭壇,主祭稱呼他為“太陽的孩子”,然後將那個最小的焦灼金環交給了他,他捧著金環,繞著祭台走了一圈,將金環交還給主祭,然後躺上了祭台,在魔法其實是威亞)的作用下,他慢慢浮空,並且開始發光。

    主祭則鄭重地捧著金環,一步步地走向摞放金環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蹄子,將最小的金環放在了……

    “咻”得一聲,一道套索甩了過來,準確地栓住了金環,然後把它又搶走了。

    大家扭頭望去,發現一匹橙色的小馬出現在場邊,“幸好趕上了”,隻果杰克自言自語,然後她向著水猿……和防護服怪物揮舞了一下金環,“有本事來拿啊!”

    米庫什安先生愣住了,他不知道隻果杰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但是如果她出現了,那麼就意味著……

    “啊!”水猿怒吼著撲了上去,但是在他踫到隻果杰克之前,隻果杰克把金環扔了出去,站在場地另一邊的暮光閃閃穩穩地接住了金環,然後向場外跑去。

    “你們的邪惡儀式結束了!來抓我啊!”她喊道。

    “上!抓住她!”水猿一邊喊著,一邊沖了上去。

    這下子,整個場地全都亂了,五匹小馬一邊到處跑,一邊相互“傳球”,而水猿則帶著他的手下們像傻子一樣到處跑。終于,當他們又一次經過米庫什安先生身邊時,米庫什安先生喊了一句︰“分頭抓!”

    于是很快,金環就又回到水猿手里了。

    米庫什安先生剛才實在是控制不住局勢,所以才喊了那麼一句,現在,局勢控制住了,他可以好好問問這些小馬,她們來這里干什麼了。

    但是就在這時,他听見自己身後的水猿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抓住她們!”米庫什安先生猛地回頭,然後發現,雲寶和另外一匹小馬,正在嘗試把所有的焦灼金環都搬走。

    水猿的手下們撲了上去,水猿甚至急得扔出了手里的金環,想要把那兩匹小馬給打下來,但是已經太遲了。

    隨著最後一個焦灼金環被拔出它所庇佑的土地,土地中的魔力開始迅速外溢,透過窗台,小馬們能看見似乎是有極光一樣的光流從土地中溢射而出,它們迅速上升,在雲層中消失不見了,而在至高之上,隱隱有一種磅礡的聲音在大氣中回蕩。

    失去了魔力,塔利康堡壘之下的土地和岩層也開始解離,那曾經升起太陽的土地開始崩潰,連著其上的建築物也開始劇烈晃動,土木沙石滾落而下,那些磨盡心血鑄就的輝煌裝潢從牆上落下,摔得粉碎。

    “快跑!”無畏大喊一聲,小馬們迅速向外跑去。

    “快跑!”米庫什安先生絕望地尖叫一聲,他、水猿、被聘請來當演員的原住民小馬們,和混跡于原住民小馬中的尾羽、石牆也向外跑去。

    地板在腳下開裂,走廊在蹄後倒塌,柱子在激烈的震蕩中化為齏粉,在此生從未體驗過的腎上腺素濃度中,小馬們跑得像飛了起來一樣。

    當然,能飛的就真的飛了起來。

    我是說,當你看見暮光閃閃跑得和雲寶飛得一樣快時,你就知道她有多害怕了。

    在巨石垮塌制造的滾滾煙塵中,小馬們在成功逃出生天,她們從祭壇通向外部的大門沖出,甚至由于剎不住車而短暫騰空,最終落在了一面曾擺在祭壇內部用于裝飾,卻因為祭壇崩塌而被滾石推了出來的大銅盾上,並順著階梯金字塔的外表面滑了下去。

    于一片滾石的海嘯中,塔利康堡壘在她們身後崩潰,她們安全了。

    “怎麼樣?我就說我們會是一個很好的團隊。”雲寶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肩膀上的塵土,但實際上她的四個蹄子都在打哆嗦——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的後果。

    “我得承認,你做的很好”,無畏摘下自己的帽子,撢了撢灰,露出一個酷酷的笑容,她的蹄子輕輕彈了一下,帽子打了個轉,落在了她的頭上,“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這次我是肯定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

    無畏伸出蹄子,想和雲寶握握蹄,或者擊蹄,但是這個激動的小粉絲直接抱了上來。

    “我相信現在你一定有很多故事能寫。”擁抱過後,雲寶揶揄道。

    “是呀,我現在要去把書這本書寫完。”無畏說道。

    她們擁抱,然後依依惜別。

    至于在她們身後遠處,塔利康堡壘的廢墟上,那些原住民小馬正在廢墟上揮汗如雨,試圖把他們的雇主和金主從石頭堆底下挖出來。

    ……

    當暮光閃閃和她的朋友們回到坎特洛特時,塞拉斯蒂婭公主似乎正在和她的大臣們分享雲寶前幾天的心得——“我得說她進步很多,我們的雲寶黛西小姐,‘……我剛剛和世界上最酷的小馬經歷了一場最酷的大冒險,我一直關注于她的優秀,但卻忘了自己也很棒,以至于短暫地失去了自己的光芒’,我還從來不知道她能有這麼一面!不過考慮到事情總是會在兩個方向上走向極端,那麼一匹自傲的小馬在自己偶像面前表現出自卑,似乎也可以理解了,‘……不過最後,她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也能教會她信任的重要性……’”

    “塞拉斯蒂婭公主!”暮光閃閃快樂地跳進屋來,身後跟著她的朋友們,她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自己這一次的經歷告訴塞拉斯蒂婭公主了。

    “哦,暮暮,你回來啦!”塞拉斯蒂婭公主和她打招呼。

    “殿下。”

    “殿下。”

    “早上好,殿下。”

    圍坐在會議桌前的大臣們紛紛回頭向暮光閃閃打招呼。

    之前完全背對門口的米庫什安先生也回過了頭來——他看上去不太妙,他嘴角和臉頰是青紫的,鼻梁上有涂抹碘酒留下的色斑,他帶著一個無紡布的眼罩,應該是左眼受傷了,他的右手打著石膏,用醫用吊帶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在他椅子旁邊,那條好久沒用過的手杖正無言地靠在扶手上。

    而他那只好眼楮正瞪著暮光閃閃。

    那只眼楮里全是仇恨和憤怒,都快瞪出血了。

    “早上好,殿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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