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愣，問︰“哪個側福晉？”
他甚至都忘了胤 現在只是一個小貝勒，只能有一個側福晉。
“費揚古大人的女兒”，梁九功不好直呼阿寧的名字，于是換了個說法介紹阿寧。
康熙思考了片刻，感覺有些不對勁，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或許是同為男子，又或許是因為他和胤 抱有同樣的心思，他總感覺這件事充滿了算計。
康熙沒有選擇回到正殿，而是去了胤 的書房。
胤 平日里見不著阿寧的時候，為了紓解思念，時常會畫些阿寧的畫像，有一個專門的畫簍用來裝他畫的那些畫。毓慶宮的宮人不敢隨便進他的書房，所以他放的地方也不是很隱蔽。
而康熙出于某種莫名的直覺，直接展開了一個畫軸，隨後他就沉默了。他該說胤 不愧是他一手帶大的嗎？
“皇上，太子殿下醒了”，梁九功在門外說道。
康熙拿起畫卷，出了門把畫卷放進了梁九功的懷里，然後往胤 的寢殿走去。
胤 虛弱地靠在床上，看見康熙進來了，說了一句︰“兒臣讓皇阿瑪擔心了。”
要是康熙沒有發現那些畫像，可能他現在還能欣然面對這句話。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胤 ，揮手讓其他殿內除了梁九功以外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康熙坐到軟榻上，幽幽道︰“你沒有什麼想跟朕交代的嗎？”
胤 怔了一瞬，裝傻道︰“皇阿瑪在說什麼，兒臣怎麼听不明白？”
康熙驀然勾唇一笑，心里感嘆胤 和他的相似。他轉頭給梁九功使了一個眼色，梁九功就上前雙手把畫卷遞到了胤 的面前。
胤 頓時明白康熙是知道了事情原委，但他卻絲毫不慌張。他的語氣平靜，聲線清冷，字字句句都拿捏著康熙︰“皇阿瑪既然已經發現了，就該知道兒臣才是最適合阿寧的。”
康熙似笑非笑地迎上了胤 的眼神，慢條斯理地說︰“朕是皇帝，阿寧嫁給朕當皇後不比區區一個太子妃快活。”
父子兩個都互不讓步，面對康熙逼人的氣勢，胤 絲毫不懼，因為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個康熙永遠都比不過的優點，那就是他從未踫過女人。
“皇阿瑪該知道，阿寧在情愛一事上，眼里容不得沙子，不然憑她和老四以前的感情，今天根本輪不到你我二人在這兒爭辯”，胤 的話意有所指，成功讓康熙變了臉色。
康熙的情緒變得低沉，微微抿唇，毫無情緒地說道︰“若是朕不同意欽天監的提議呢？”
胤 展顏一笑，不慌不忙地說︰“兒臣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阿寧擺脫四貝勒府的爛攤子，皇阿瑪難道忍心看著阿寧繼續身陷囹圄嗎？”
康熙沉默了，不得不說胤 確實說到了點子上。胤 對阿寧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里，早就動了幫阿寧的心思，只是苦于他的身份，不太方便，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胤 現在將一個可行的方法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好像的確拒絕不了，但他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讓胤 得逞。
寂靜逐漸蔓延整個寢殿，梁九功在一旁听著這對天家父子的來回拉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等會兒就要被滅口。
良久，康熙妥協般地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朕會給阿寧換一個身份，老四府里的事情你要處理好。”
說完康熙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回到乾清宮，他將所有宮人都屏退至殿外，甚至連油燈都不讓他們點上，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這種令人痛苦不已的無奈，他好像也體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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