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國王沒有想到,去遠方求救兵,居然會帶來這樣的麻煩。
整整八百多年,朝鮮國和中原王朝沒有什麼往來。春秋戰國時期國與國之間的關系發展的非常復雜,都已經整出來三十六計了,諸子百家層出不窮,又豈是死抱著早就已經失敗的殷商那一套老黃歷的朝鮮國所能理解的?
大秦的皇帝,對天下的疆土永遠都充滿好奇。只要沒有山海相隔,大秦默認為那里就是自己明日的領土。山海相隔的地方……大秦如果不知道那里有土地人民,就可以裝作和自己沒有關系,如果知道那里還有土地和人民,剛好自己有能力抵達那里……
嗯,世界上只有一個大秦。
這句話的要點在語氣詞的重點位置。
張誠曾經翻來覆去重復過這句話,把蒙恬都驚到了,說原來秉直你是這麼不要臉的嗎?
“到了咱們這個層次,臉不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解萬民于倒懸!”張誠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平靜。蒙恬愕然,而旁听這段話的公孫尼子撫掌大贊,說秉直有一顆仁德之心。
“你要是這麼說,始皇帝也有一顆仁德之心,畢竟他老人家一統六國,結束了國與國之間的征伐。”張誠說。
“要是沒有二世皇帝和天下混戰,你這話其實也可以說得過去。”公孫尼子難得對始皇帝有了一次正面評價。
韓信的東征,第一個軍事目標就是繼續消滅六國遺留勢力的燕將衛滿。
經過秦末混戰,目前朝廷主流認為,六國遺族的武裝力量必須全部清洗掉。
完全清除六國人口甚至六國貴族是不現實的。秦律也不容許僅僅根據出身就殺人。但是如果六國遺族有繼續搞武裝力量,不管是什麼類型的武裝力量,都是必須要清除的。
衛滿這樣割據一地、人口上十萬、士兵過十萬的,尤其要清除掉!
剿滅反抗者和潛在的反抗者只是軍事目標的一部分,勞師遠征,靡費無數,只砍了些腦袋回去?這不符合秦人的作風,軍旗插到的地方,就應該是大秦的領土,黑色的大旗一旦插上,就永遠不能倒下!
所以王險城,就歸了大秦。
不過假職城主匯報回來的消息,讓韓信也皺起了眉頭。
太窮了!
這個地方氣候寒冷,技術落後,冶金只能煉制青銅器,農具數量和武器數量都有限。所以這個地方的糧食產量就很低。土地集中在貴族手中,平民日子過得極苦。女人們衣服都只能穿的很短小,上衣都蓋不住胸部。
進城的士兵哪見過這些,看著朝鮮女人臉和胸部之間只有一小塊布片,胸部被暴露出來,白花花的好像是新饃饃出鍋一樣,這軍紀幾乎都彈壓不住了。
還是隨軍的文化署的文士有學問,說在邊僻之地,服飾各自有其傳統,人家暴露這個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成熟女子,可以嫁娶生育哺乳的意思。
“那這十冬臘月的,那里暴露著,那些姐姐們不冷嗎?”有年輕的士兵問。
“你全身都穿著衣袍,但是臉露在外面,你的臉不冷嗎?”文士問。
士兵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的臉比較抗凍。習慣了。”
“她們那里也是臉,習慣了。”文士說。
士兵一臉“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
王險城的女人袒露胸部,是不是因為窮穿不起長衣服,韓信不能確認,假職城主調查的結果是,大量耕地集中在貴族手中,王險城平民要交非常離譜的,口糧根本不足以充饑,還要混雜野菜鹽巴才能吃……
按照一位新上任的里長的說法,這種食物,大秦的豬都不吃。
拿下一個王險城,如果要駐軍的話,當地的經濟很難支持一支稍微像樣的軍隊,如果從燕地調度糧食過來,天長日久,帝國佔據這塊領土就是賠錢的!
韓信把相關的問題寫成簡報,讓下屬以電文發回長安。
朝鮮王被一隊衛士看守著,騎馬一路狂奔去了南面的韓城,找尋了地圖,又連夜趕回王險城。一來一回也是一天一夜了。
韓信看著這幅粗糙的地圖,就曲曲彎彎的幾條河、幾座山、幾個圈圈是城市的位置,其余資料一概沒有。
“花了八百多年經營這里,你們就弄出這麼一張破圖?”韓信很是不屑。隨手把地圖扔到一邊,吩咐道︰編列100人測繪隊,即日起半年為限,繪制朝鮮詳圖!
韓信大將軍是最喜歡地圖的人,持有詳細的軍事地圖,也不算是為了滿足大將軍個人癖好,而是正兒八經的軍事需要。
在戰馬上一日夜顛簸的朝鮮國王已經全沒了精神,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請求回到自己在王險城的別院休息——他已經不敢要求住在王宮,王宮明顯已經成了淮陰侯的臨時居所。
韓信揮揮手,讓朝鮮王自便。還沒想清楚如何處置這個朝鮮王,沒有得到上級領導的指示。
朝鮮王回到別院,早前回到各自宅邸的臣子連夜來到王的別業,商議接下來該如何與這位大秦將軍和大秦軍隊相處。
韓信要睡下的時候,有勤務兵來報告,說朝鮮王差人,送來禮物,請大將軍驗收。
佔領軍自然可以獲得當地各種禮物。金銀財寶之類的,誰都不嫌多。朝鮮王送來的禮物,韓信表示要見識一下。
結果送進來的兩箱子黃金珍珠之外,還有兩個用大斗篷著的女人,打開外面的斗篷,是兩個很年輕的女子,看起來都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上衣非常短,符合當地的風俗,把該露出來的都露出來了。
兩個小姑娘很驚恐,渾身發抖,嘴唇都是發紫的,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的。但是還是保持了低眉順目的狀態,任由韓信從上到下打量著她們的身體。
“你們就拿這個考驗干部?”韓信嗤地一笑。要財寶,除了中尉、大將軍、淮陰侯這三份年俸、淮陰縣一萬戶的租稅、自己在誠記的分成,自己豈是兩箱子黃金能打動的?若是說女子,這些言語都不通的小姑娘,又豈能和沈荃相比?
自己不是沒見過美女的,打遍天下兩個來回,自己只要想點頭,什麼樣的女子不能有?自己動過心的只有兩次,一次是對當今的長公主趙 ,一次是對崇拜自己的女工程師沈荃。
一個女子,真正動人的不是這短衣衫蓋不住的兩塊肉,而是要有良好的品德、聰慧的頭腦、置身這個變化莫測的世間又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能力。
這樣的女子,自己所見的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
劉邦的正妻呂皇後是一個,張誠的妻子圜陽侯趙杏兒是一個,長公主趙 是一個,橡膠集團總工沈荃是一個,鞏侯的管家李靈也是一個。
李靈雖然相貌普通,但是一樣是渾身散發著光芒的女子,韓信的夫人就應該是這種有陽光的女子。
這兩個朝鮮土妞……
“退回去,就說大將軍行軍在外,軍營不宜有女子。”韓信擺擺手。
韓信再次見到這兩個女子的時候,她們已經是冰冷的尸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