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完成將軍交給的任務,所以即使還要小心防備那神鬼莫測的白面狐狸,但這邊匿影藏形的身影,依舊由于按耐不住的心情而不禁顯露。
只是,這三道身影看起來好像並不尋常
最右邊的是一個高個子,不、不,與其說是大高個,還不如說是一個很長的身子,長得幾乎都讓人誤以為他是從腰部又長出了一截身子;
再看中間,中間的身影還不到右邊那人的三分之一,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有佝僂的樣子,不過最讓人注目的是,那人看起來仿佛站立的鼠婦一樣,估計後背不是有個肉囊,就是大鍋;
至于最左邊的那個,那人看起來好像已經蜷成了一團,根本看不出個人形,之所以還勉強認為他是人,完全是因為他好似長發人頭的雛形,和猶如巨猿一般強壯的人形臂膀。
總而言之,這三人看起來既恢詭譎怪,又凶險萬分,就差把“我不好惹”直接通過眼球塞進對方的腦子里了。
反觀另一處正漂浮于暗的白面血狐,他卻是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浮動的紅褐色流雲里,上爪按下爪好似在享受著午茶時光。
“白面狐狸,你還不走?”老者的聲音是從中間那個人的身上發出來的。
“走?”慵懶的回答,愜意的趴爪,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話,還以為這是午睡的前奏呢,“我好不容易才從煉血神域那個鬼地方逃出來,你讓我往哪兒走?”
“多事可從來都沒有好下場,你……”
“哈~~”忽然一個大大的哈欠,那是白面血狐一臉滿不在乎的反應,“別緊張,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雖非友,但也並非敵。”
簡單的一句話,周圍再無人問津。
【哼,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她們】
然而等心里默默完成了一個想法後,趴著雙爪的白面血狐,那雙狹長的眼線又悄悄完成了一條近乎完美的曲線,眼楮里都是對前方的探索和計算。
“怎麼樣?”狐面人身的血影居高臨下道,“你們考慮好了沒有?到底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外面的白條妖人和骨架魔怪繼續鍥而不舍地攻擊著毒鞭堡壘,可由于血之屏障的關系,它們的傷害其實都是軟綿綿的毫無壓力。
“不說話?”
看著面前互相扶持的兩人,看著彩璇和嚴苓菱嚴防死守地盯著自己,不一會兒,白面血狐的嘴角就彎成了月牙形。
“哼,要知道,你們現在其實是沒有任何選擇余地的,我之所以還願意給你們機會,那完全是看在同為修道者的面子上,這樣對之後的修行也頗有好處。”
白面血狐還在娓娓道來,但這樣的苦口婆心听在兩位姑娘的耳里,卻猶如萬箭穿心。
“當然啦,我也可以完全不顧你們的感受,輕松廢掉你們,之後我照樣能奪走你們的真元,視你們為玩物,雖然這樣的效果會差很多,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們不配合呢?喏?”
白面血狐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釘子‘邦邦邦’地砸進了姑娘們的心里,但讓人無可奈何的是,她們現在確實沒有一點兒辦法,一點兒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如此就想要讓她們束手就擒的話,那恐怕還是有些痴人說夢的。
畢竟,那可是宇文彩璇和嚴苓菱啊,不是什麼沒有見過世面的鄉野姑娘,這倆人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啞巴吃黃連的主兒,相反的,能夠從她們手上完整逃脫不掉一層皮,結果都算是好的了。
既然是這樣,兩位姑娘心機地對視了一眼,然後不慌不忙開口道“沒想到煉血神域的聖子居然還有這樣的癖好。”
“哦?苓菱,原來他就是煉血神域的聖子啊?”
彩璇一唱一和的同時,還故意夸張了自己審視對方的表情和動作,這一刻就好像大家閨秀打量著商品一樣,眼珠對其上上下下徹底掃視了一個遍才堪堪罷休,接著還用略有失望的語氣,直白又委婉和嚴苓菱道出了自己嫌棄的意圖
“不過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麼樣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不敢以真身示人,難道是害怕自己的相貌嚇壞了姑娘?”
“彩璇,這你可就錯啦。”
“錯?什麼錯啦?”
兩人宛若杵臼之交,心照不宣的一點一滴切割著對方,而白面血狐倒是顯得鎮靜,並不為所動。
“煉血神域的聖子可非同一般,和聖女一樣,她們除了要有極高的武學天賦外,自身的天然條件也絕對不能低,換句話說,煉血神域可從來都沒有爛蹄釘的馬匹,她們都是人中龍鳳,萬里挑一。”
“萬里挑一?”彩璇疑惑地聲音再次覆蓋了對面血影,繼續毫不留情道,“哼,我不信,我怎麼看他都比不上我的天哥,更別說他們神域的聖女了,那才是煉血神域真正的排面呢。”
一提起紅蓮聖女,這下即使白面血狐再怎麼隱藏得詭秘,但卻依舊沒能逃過兩位姑娘的眼力,他的確是波動了一下。
“紅蓮聖女天縱奇才,冠天下之一絕,這幾乎是江湖上人人不爭的事實,沒有什麼疑問。”嚴苓菱連忙跟上補充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眼前的這位聖子,其實也相當含明隱跡,深藏不露,如果我說得沒錯,那他恐怕還和你們宇文家有不小的淵源呢,彩璇。”
“苓菱,你的意思是?”
“我說得對嗎?”嚴苓菱直面對方,一點兒都沒有畏畏縮縮的樣子,“拓跋燾直系孫輩的子嗣,拓拔游。”
面對兩位姑娘直勾勾地盯梢,狐面人身,高挑挺拔的血影依然毫無波瀾,穩穩當當,剛剛對方揭露家底的行為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嘖嘖嘖,真難得啊,沒想到你這毒鞭魔女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呢,難怪毒門何春秋那老家伙如此看重你,話說我之前還以為你是憑借著自己年輕貌美的肉體才得到他的賞識,現在看來,是在下狹隘了,簡直愚不可及啊。”
拓拔游自嘲地笑了笑,猶如真皮的狐狸面具也隨之露出了苦澀表情。
“你到底想要什麼?”嚴苓菱趁勢追擊道,“我不相信煉血神域的聖子,拓拔家名門望族的後裔會是一個貪圖美色,放浪形骸的淫賊,你究竟在背地里謀劃著什麼?”
“謀劃?”
拓拔游先是跟著重復了一句,但之後就是會心一笑,狐狸眼線再次變得又細又長,宛若游動的海蛇。
“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還會謀劃嗎?你以為我的這個「游」字是怎麼來的?”
這次他的嘴角也上揚成了一個囂張的角度。
“我來此,就是為了你們這兩個小美人兒,沒有其它目的,我就是為了享用你們美麗的身子而來的,像你們這樣香溫軟玉的肉體,哪怕只要品嘗一刻,恐怕都是男人一生的功績啊。
痛飲狂歌春度日,飛揚跋扈欲女同。
哈哈哈哈哈……”
在嚴苓菱和彩璇面前,拓拔游放聲大笑,那幾乎是一種不可一世的痞氣,其中更是包含了一種舍我其誰的縱欲。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沒有人能知道他將要做什麼?
拓拔游,煉血神域的聖子,就像游燕一樣。
“別耽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你們是自己脫,還是要我來幫你們?”
“你……”
“能夠得到拓拔公子的賞識,”嚴苓菱拉住了彩璇抖動的胳膊,“其實與我們也不虧,只不過……”
“不過什麼?”
嚴苓菱魅惑一笑,道“我們姐妹倆如今都身負重傷,不堪重用,如果就這樣服侍公子,恐怕……”
“那依姑娘之意?”
“你先幫我們療傷,等傷好之後,我們姐妹自當全力以赴。”
“哼,嚴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後,這樣的處境下都能提出如此要求?”
“想必拓拔公子也不是那山村野豬,您應該了解女人的需求,一旦女人要是主動了,那後面還用奴家多提嗎?”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伶牙俐齒,秀外慧中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個血影的消失和顯現,白面血狐瞬間就來到了嚴苓菱和彩璇的身邊,同時狐爪變白皙人手的剎那,兩位姑娘被環腰強摟入懷。
“哼,果然是玉軟花柔,風流旖旎啊,哈哈哈哈哈……”
“公子,您答應我們的事兒呢?”
嚴苓菱順勢倒在了對方的懷里,儼然如剛過門的小媳婦兒一般,至于彩璇,她倒是還有些別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話音剛落,龐大的血之精氣頓時就包裹了三人,“我拓拔游從來就不是出爾反爾的小人,哈哈哈哈哈……”
令人暢快的笑聲下,三人消失在了血色間。
與此同時,外面一直都在觀察著這里的另外三人,直到現在才隱隱發現了怪異,那就是前方的白條妖人和脊椎骨架已經多時沒有進展了。
“是你搞的鬼?”老者語氣不善的問道。
“您多慮了,怎麼可能是我呢?”身處紅褐色氣團,左爪壓右爪一副悠閑姿態的白面血狐,一邊舔著爪子,一邊回應道,“那兩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凡夫俗子,任務有點兒障礙,很正常吧?”
“少廢話!”老者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凶相畢露道,“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否則……”
“否則什麼?”這時白面血狐也不裝了,氣勢隱隱有爆發跡象的壓制道,“對您客氣點兒,難道還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安靜,安靜,周圍像死一般的安靜,只有另一處 的抓捕動靜,才微微顯露這里的活物。
“我說過了,別沖動,事情……”
突然,就在這時,數十道尖如刀刃,快若雷霆的棕色長指,竟始料未及般從紅褐色氣團的方方面面處驚詫而來,頃刻之間,白面血狐便已遭遇千瘡百孔,碎尸萬段之刑,連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就漸漸消失在了黑暗里。
再看陰暗冷藏處,此刻那名中間的“鼠婦”老者才從天而降般緩緩收回了自己的長指利器。
“來人,把宇文彩璇給我抓起來!”
“是!”
聲勢浩大之際,再配上武器出鞘之音,看來這場鬧劇確實該完幕了。
恰如此刻,毒鞭壁壘里的療傷之歡也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一方面拓拔游是斷然不會相信嚴苓菱的,他是斷然不會盡心盡力的幫助她們,所以他對自己療傷的程度也把控的非常微妙,既能讓她們感覺到自身的恢復,同時也不會讓她們脫離自己的掌控,再者他還暗暗動了點兒心思,做了點兒自己的手腳;
另一方面,嚴苓菱和彩璇也從來不會把希望寄托于任何人的身上,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安分守己,規規矩矩的听從對方安排,她們更不會相信眼前那個男人會幫會她們治療傷勢,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她們其實一直都在尋找機會,然後趁機干掉他!
所以,就在血霧濃郁滾動之時,里面的暗波涌動其實更甚。
“哈哈哈,好,好,好一個珠圓玉潤,楊柳細腰啊,哈哈哈……”
“公子,奴家的身子還合您的胃口嗎?”嚴苓菱繼續軟語溫存道,“如果傷勢痊愈了,奴家還能更讓您魂飛天外呢,公子,公子……”
“哈哈哈,好,好……”
說著,拓拔游的手已經不滿足于只是摟著兩位姑娘的腰了,它似乎還想要點兒別的,一些更不為人知的地方。
于是在悄然無聲間,一只摟著嚴苓菱腰的手,漸漸滑向了上方,而另一只摟著彩璇腰的手,則是漸漸滑向了下方……
兩位姑娘都感覺到了,身有傲骨,其心正義的她們,虛與委蛇不在話下,可低頭折節,向若而嘆的做法,她們永遠、至死都不可能。
這就是她們的道!
“哈哈哈,好,好一個軟香……”
彩璇和嚴苓菱對視了一眼,兩位明眸善睞的眼楮如今都溢滿了殺氣!
“好一個……”
突然,嚴苓菱率先出手,精通毒用的她瞬間就控制了拓拔游血影的流動,就好像定格或停滯了一般。
而緊接著,彩璇也是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和動作,早就積滿一肚子火氣的她,驚虹劍的「太上初我」更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干淨利落地便穿透了對方的眉心。
最後,在血影逐漸化為灰燼泡影的時候,白面血狐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地擠了出來
“好、好、好姑娘……”
話音未落,毒鞭壁壘已地動天搖,搖搖欲墜。
“不行了,我的毒鞭已經堅持不住了。”
“苓菱,事已至此,我們就這麼殺出去。”彩璇火力全開道,“與其苟且偷生,還不如劍斬蒼穹。”
剛剛在拓拔游的協助下,她們的確恢復了一些力量,因此信心也隨之水漲船高。
只不過彩璇不清楚,而嚴苓菱善于用毒而知道的是,她們現在其實並不完整,換句話說,她們其實已經被拓拔游下毒了。
至于下得什麼毒,毒性是什麼……
“來人,給我抓住她們!”
“想抓我,試試看!”
來不及了,彩璇已經持劍殺了出去,這時嚴苓菱也不再猶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毒發的時候再說吧,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麼殺出去?
心一橫,嚴苓菱回收了自己的毒鞭。
也就是這時,她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敵人完全包圍在了中間。
無論是白條妖人,還是脊椎骨架,無論是直刀高手,還是那三個神秘莫測的怪人……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