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真正的方延已經死了,他沒能扛住衍之律者的絞殺。
手掌發力,將侵入意識徹底抹殺,只剩下那些人的期許,以及這意識空間中的一切。
方延的過去,方延的記憶,方延的理想、期待、痛苦……當他的一切匯聚于少年的身上,他卻只是影子。
“我……”
少年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回憶中的城市,似乎回到了方延觀察這里那一天。
活著的每個人,一直懷念崩壞前的世界,每一個安穩的午後與寂靜的夜。
少年亦然。
過去的繁華只能存在他的回憶中,但會有一天,他會按照回憶完整復刻到現實之中。
“我是你意識的主體,繼承你的責任和夢想,也許我不是你,但……我會成為你的。”
“以後我就是方延,我們終會醒來。”
修復破碎的意識,找回殘缺的記憶……
他仍記得畢業前最後的那堂課,老師告訴他,要規避錯誤的抉擇。
『那麼……還有一種情況,』
『當所有人都選擇相信你時,你也要相信自己,不要猶豫,無關是否正確,做出自己的選擇。』
世界需要他,于是方延醒了。
……
“怎麼……都沒有人?”
方延從病床上起身,感知掃過醫院,並未荒廢卻空無一人。
他很確定自己已經從意識空間出來了。
“我的意識碎片……”細細感知一番後,方延有些泄氣。
“還真是糟透了。”
因為傷都在意識層面,加上長時間的修復,現在的他狀態十分良好,並沒有任何不適。
“出去走走,看看人都去哪了。”
病房內,儀器都還開啟著,盆栽擺在窗前,外面的世界覆了一層雪,純白而靜謐。
醫護人員最後一次簽到是三天前,說明他們的離開也是那一天。
“總不能是拋下我集體轉移了?”
方延失笑,他感覺一切都很反常。
沒有關閉的水龍頭,掉在地上的手術刀,雪地里的擔架,手機來不及發送的短信……留下只有非人的一切,以及死人。
他自己也算是半個死人。
“他們可能卷進了什麼麻煩里……”
方延在空中快速巡視了醫院周圍,一樣的情況,所有人都憑空消失,調取監控也是如此。
再向遠處探索,發現整個聚集地都是無人看守的狀態,崩壞獸在圍牆外游蕩,甚至有許多早就混入城內!
“那里有人?!”
眼看著女孩就要香消玉殞于崩壞獸足下,精神力凝聚為長槍激射而出,將怪物打飛,又是兩柄巨劍跟上,將怪物斬殺!
“唔……好險。”
白焉感激一笑︰“謝謝你救我!”
方延看著女孩遞過來的一根棒棒糖,有種被當成小孩子來哄的無奈。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是個很柔弱的女孩,她摔倒在崩壞獸踩出的坑里,膝蓋磕出了血,身體沒有經過崩壞能洗禮,種種跡象表明……這女孩要沒踫到他,凶多吉少。
不過……隨身帶著枕頭,難道是個瞌睡蟲?
她給人一種十分親近的感覺,哪怕眼神中藏著些接觸陌生人的膽怯……方延的能力毫無反應,這個女孩的真摯令他難以拒絕。
也許是一根棒棒糖誠意滿滿,方延鬼使神差地接了下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呢?”
她的眸色與這冰天雪地很搭,不是淡漠是冰,而是有天空大海的……靈動的藍。
方延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柔和。
“我?”
白焉看了看腳下的冰。
“我摔進來的。”
方延︰“……”
“?”
白焉干脆揉了揉膝蓋,站了起來。
“我剛剛在這邊,本來是想跑,踩到了這里然後……”
唰——
“嗚……”
“很形象,但你大可不必再摔一遍的。”
好吧,感覺不太聰明?
”我其實是想問,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只有你呢?”
白焉感覺自己要碎了,還好這次反應快,把枕頭墊在下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醒來就是這樣了……不對,不是還有你麼?”
“還有,我摔倒是因為不知道冰會這麼滑。”
自動忽略後半句,方延沉吟片刻。
“你之前是不是受了重傷,昏迷了很久……最近才有所恢復?”
“對……對啊。”
怪了,怎麼有種踫見算命先生的既視感?白焉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是不是當你某次突然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別人,只留你自己了?”
“是這樣沒錯……”
她感覺腦子暈乎乎的,趁枕頭還在手里,要不,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覺?
“還有哦,我剛剛真的是不知道冰……”
方延猛地一拍手︰“那就對了!我和你一樣的情況,也是突然醒來就是這樣了!”
他沒有發現任何欺騙,這女孩說的句句屬實。
人與人之間就該這麼真誠才對!
那麼他們兩個被世界“遺棄”的誘因多半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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