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
魈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
他不自覺地垂下眼眸，似乎在努力思考著該如何回應。
這該怎麼回答呢……
他會在儲物手環中放食物，但也確實經常就地取材。
他生啃凍耳，的確事出有因，就最後導致的結果來看，他十分不情願提及相關事情，對他來說，這就是自己的一個黑歷史，中毒見小人後的自己表現得實在是太傻了。
但莫祖徹都已經坦誠地分享了自己的過去，如果自己選擇有所保留，會不會有點不太禮貌？
他猶豫了好一會，最終深吸一口氣，將原因緩緩道出。
“有人跟你說，吃下那蘑菇能見到山神？”莫祖徹眼中閃爍著好奇的神色，“所以，最後你見到山神沒？”
“後面發生的事，你們不是都看見了麼？”魈歪了歪腦袋，目光中帶著些許疑惑。
自己大鬧重要錨點的整個過程，先鋒小隊里的人全都有目共睹，這里面似乎沒有什麼可再探究的吧？
“我們是看到了，但你呢？”莫祖徹微微頷首，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職業病在作怪，眼神中的好奇之色絲毫未減，反倒是愈發濃烈，“在你眼里，見到的是什麼？”
“不能說沒見到……”魈有些奇怪地打量著莫祖徹。
對方怎麼突然之間就像變得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對自己那時所見到的幻覺表現得如此熱情。
難道這個幻覺里還藏有什麼自己未曾察覺的深意？
“我見到一座寺廟，以及一頭呃……”魈面露遲疑，看表情，像是在努力組織語言，讓自己的表達更加清晰準確，“一頭面筋龍。”
“面筋龍？”莫祖徹微微一愣。
這是什麼東西？
他隱約想起，民間似乎就有一種名為“面筋”的食物。
他回過神來，調侃道︰“你還有給東西起名字的天賦？”
“你問這些做什……”魈的話音突然停下，轉頭看向他們剛剛路過的一個巷口，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仿佛一只听見奇怪響動後，瞬間立起耳朵，進入了警戒狀態的貓。
這時，魈從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一座溫泉湯場附近。
“魈，你發現了……誒誒！”沒等莫祖徹說完話，魈就像一支離弦之箭，一下子躥進他剛剛盯著的小巷子里，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陣輕微的風聲。
“怎麼突然跑掉了？”莫祖徹有些納悶地嘀咕著，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眼珠一轉，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動身跟了上去。
……
溫泉湯場里面不時傳出滲人的嚎叫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陰森，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罵。
但在附近巡邏值守的士兵早已對此司空見慣，听得久了，還會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十分愜意地掏個耳朵，仿佛那嚎叫聲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噪音。
一支巡邏隊正從一名站崗的士兵前走過。
顯然他們是舊相識。
值守的士兵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沖來人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心中默數著巡邏隊的人數。
等下，不對，怎麼少了一個人。
他腦海中閃過剛剛與自己打招呼的一張張面孔，很快朝著正要離開的巡邏隊，大聲問道︰“老川呢，怎麼沒見到他，他臉上的舊傷又復發，頭疼得請假了？”
“沒呢，他來了的。”說著，巡邏隊長轉過身，目光在隊伍中掃視著，嘴里開始清點起人數。
最後，他眉頭一挑︰“怪了，還真少了個人。”
站在隊伍末的士兵看向身後︰“咦，從那邊巷子里出來時，老川還跟在我後邊的。”
“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麼可疑的人，自個追了過去？”有人猜測道。
也有人附和︰“有可能，之前他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真是不厚道，居然想著自己解決。”
巡邏隊隊長看上去不太擔心走丟的老川，不過在听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後，還是決定沿著巡邏的路，回去尋找失蹤的老川。
巡邏隊緩緩進入小巷，四周的牆壁上爬滿了斑駁的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
沒走多久，就听見不遠處的拐角那邊傳來一聲雜物被撞倒的巨響，聲音在寂靜的小巷中回蕩，十分可疑。
眾人立即加快腳步，拐過牆角，見到不遠處有三個人。
綠色頭發的少年周身氣勢凌厲，將一位身著盔甲的人按倒在地，剩下一位男人則在朝少年慢慢走去，不知是準備救人，還是是少年的幫凶。
“是老川！”巡邏隊里有人驚訝地喊道。
他們之中有人認出了被少年按在地上那人的身份。
“不好，快去幫老川！”
“別讓他們過來！”
巡邏隊長一聲令下，他的隊員們便一擁而上，那氣勢絲毫不弱于綠發少年。
然而，沒等他們靠近少年，那少年突然喝了一聲，隨後，處于他們與少年之間的男人便轉過身，擋在了他們面前。
恐怖的氣息從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仿佛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著眾人。
頓時，所有人都被嚇軟了手腳，癱坐在地上，面色驚恐，連呼叫支援都忘記了。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一頭致命的怪獸。
在巡邏隊面前“行凶”的人正是魈和莫祖徹。
魈躥進巷子里後，莫祖徹因為思考耽誤了一點時間，進來後就沒找到魈的身影，直到魈鬧出響動，他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魈。
此刻，莫祖徹微微偏過頭，用余光掃視著背後，被魈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老川，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他好像知道魈為什麼會突然跑掉了。
他沒有魈那種敏銳的感知能力，這會兒離得近了，他才終于從中年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種怪異的感覺。
那種感覺仿佛來自于某個死寂的極寒之地，讓人十分不舒服。
莫祖徹收了些氣勢，掌間匯聚出一團元氣，散發出強大的能量波動。
他沖著癱倒在地的巡邏隊眾人威脅道︰“離開，否則死。”
身上壓力一輕，巡邏隊的士兵們如蒙大赦，他們顧不上其他，朝著來的方向倉皇逃竄，腳步紛亂，那狼狽的樣子仿佛被追趕的獵物。
另一邊，魈按著被巡邏士兵叫做“老川”的人，眉頭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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