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東西嗎？”
寧昱澤雙手抵在兩邊的額角，傻眼的看著面前桌子上的一大盆生牛肉。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可能是出現幻覺了。
為什麼會出現生牛肉啊！
以前來集訓營找袁爸時看到的都是正常飲食啊，為什麼到了自己這屆不一樣了？
他袁爸……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為了讓自己知難而退從而禍害所有新兵？
寧昱澤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吃吧，張不開嘴；不吃吧，可能會讓袁爸找到借口把自己趕回家。
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林七夜，發現對方同樣是一臉菜色後……突然松了口氣。
原來他也吃不下。
還好還好……自己沒有比討厭鬼差。
不過幾分鐘後，寧昱澤就笑不起來了。
不是……你……就這麼吃了？
寧昱澤死死的咬著唇，微不可察的挪動屁股，試圖離這盆生牛肉越遠越好。
可是看到林七夜都吃第二塊了，知道自己已經落後一步，心里又有些不爽。
只是他現在有些生理性的反胃，還沒吃呢，自己那脆弱又能折騰的胃就開始抗議了，要不是死死的克制想吐的沖動……他已經嘔出來了。
從小到大……他的嘴就沒踫過難以下咽的東西，甚至因為自己那比較脆弱的腸胃……入口的東西都是又美味又健康的。
偏偏林七夜什麼都不知道，還插了句嘴，“不吃的話可能撐不過下午的訓練，饅頭有些硬……不行幫你找點溫水順一下？”
“生肉的話沒辦法幫你，咸菜給你？”
一旁的百里胖胖也把自己那盤咸菜遞到寧昱澤面前，仗義的拍拍胸膛，“我的也給你，總比什麼都不吃，到時候撐不住強。”
曹淵把已經給了林七夜的小咸菜拿了回來，默默放到寧昱澤面前，“這個當賠禮的話可能有些簡陋，其他的先欠著，借著咸菜多吃點饅頭吧。”
寧昱澤懵圈的看著突然擺在自己面前的三份小咸菜，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每個人就這麼點，都給自己了他們吃什麼？
光吃生牛肉？
那要怎麼吃？
剛想拒絕，又是一份小咸菜放在自己面前。
“身體不好就別逞強，免得還沒訓練就倒下了。”
寧昱澤順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望去，只見沈青竹一臉冷漠的站在桌子面前，放下咸菜就離開了。
“我不需要特殊對待，來參加集訓營就做好了準備，謝謝你們的好意。”
寧昱澤將其中三份小咸菜還給林七夜他們，正準備起身把剩下那份還給沈青竹時，三份小咸菜又被放了回來。
“被特殊對待的心情我體會過，但你要是因為逞強倒下的話……可能又要折騰一圈人。”
寧昱澤緊抿著唇，有些手足無措的盯著這些小咸菜，又死死的看著那盆生牛肉，數次拿起筷子又放下，生無可戀的捂著臉。
“嗚~張不開嘴。”
林七夜三人看著畫風突變的寧昱澤，都有些傻眼。
這人……是這個風格的嗎？
“昱澤。”
剛剛還喧鬧不已的食堂驟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一道清晰的聲音。
寧昱澤皺著小臉回頭，差點委屈的嚎起來。
“免哥，袁教官欺負人。”
“過來。”王免沖著他招手，指著自己身旁空下來的座位。
“哦。”
寧昱澤點頭，鑒于昨天剛把人嚇了一通，他現在不敢“頂風作案”繼續瞎折騰，只好端著碗乖乖走到王免身邊坐下。
“阿免哥你說袁教官是不是想趕我回家……這東西怎麼吃啊……以前來集訓營找袁教官的時候吃的都是正常東西，怎麼到我這里就成生肉了？”
寧昱澤越說越委屈。
“我們也吃過，集訓營的祖傳習俗，吃一些難以下咽的東西。”王免笑著解釋起來，“只是每屆吃的東西不太一樣，今年輪到生牛肉了。”
“看給我們弟弟委屈的，這小可憐樣。”薔薇突然伸手揪起寧昱澤的小臉，愛不釋手的捏了捏。
一瞬間，什麼委屈都沒有了。
寧昱澤眨著大眼楮，幽怨的看向薔薇，“薇薇姐，這習慣能不能改一下！從小捏到大，真的夠了！”
“這抗議的小表情，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檀香也沒忍住自己那蠢蠢欲動的想法，只是因為中間隔著薔薇，只好探著身子壓在薔薇肩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寧昱澤︰“……”
“檀香姐，看看你的姿勢，至于這麼拼嗎？形象不要了嗎？”
“哥，免哥……你管管啊！再這麼下去我要躲著你們【假面】小隊走了，我都這麼大了，還捏臉！”
“這合適嗎＞＜！”
“都這麼大了還撒嬌，不怪薇薇和檀香見你一次就捏一次臉。”王免揉了揉他的腦袋，笑了起來，“你們兩個，過下癮就收斂些吧。”
“就是就是。”寧昱澤搓著自己的臉用力點頭附和！
“跟我們一起吃吧，你跟這些新兵們不一樣，不需要這種下馬威搓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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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免也不繞彎子，直接就說出了自己把人叫過來的目的。
“這樣不好。”寧昱澤搖了下頭，郁悶的嘆了口氣，“我答應袁教官不搞特例的。”
“沒讓你搞特例。”王免笑了起來，“是你摘下面具應得的獎勵，昨晚的總結你沒听到，袁教官已經說了你不需要參加某些特定的訓練。”
“這種下馬威，自然就是你替自己迎來的獎勵。只是為了讓新兵們得到更好的鍛煉，袁教官並沒有對他們說這是你摘下面具贏來的獎勵，只是說你攔住了發瘋的曹淵，替教官們擺平了麻煩。”
“不過對教官們還是如實相告，說你摘下了月鬼的面具，這是贏來的特權，教官們自然沒有異議。”王免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解釋了緣由。
寧昱澤垂眸，同樣小聲的開口，“袁爸是故意給我開後門的吧……說好沒有特權的呢？”
“不算開後門，畢竟林七夜也得到了應得的獎勵，他得到的獎勵可比你豐厚，不過那些東西你也不缺，還是這種獎勵更適合你。”
寧昱澤猛的抬頭，“他真做到了？那這算不算打平了？他們是從訓練場趕到食堂的，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結果。”
王免︰“……非要跟他較勁嗎？”
“不然我來參加這屆集訓做什麼？”寧昱澤撇嘴，“這次算平局，下次繼續比。”
王面突然冷下臉，道︰“寧昱澤！”
“你要跟他較勁我們不攔著你，但沒讓你不計後果的跟他較勁，昨天晚上有多危險，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不會了。”寧昱澤低著頭認錯，“不會再發生昨晚的事了。”
王免到底沒舍得教訓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寧寧，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告訴什麼？”寧昱澤迷茫的眨眨眼，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小時候。”王免提醒了一句。
“為什麼要說？”寧昱澤可沒準備這麼早就告訴他真相，討厭鬼不是也沒認出自己麼，“人家未必記得。”
王免捏了捏眉心，突然覺得自家弟弟這句話充滿了怨念。
“提醒你一下，要是沒準備說以前的事，就別透露太多，那小子心思比較細膩，人也精明，可能發現了什麼。”
寧昱澤傻了，“我是睡了一夜，不是睡了一年吧？為什麼突然听不懂免哥你說的話了？”
“昨晚擔心你，情急之下叫了你小名。”王免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將我面具砍兩半後跟袁教官做了個交易，額外問了我一句你有沒有離開過上京。”
“免哥，你沒賣我吧？”
王免笑著彈了下他的腦袋，安撫起來，“你哥我這麼不靠譜？放心，我說我跟你認識很多年，是看著你長大的，在我印象里……沒有。還額外補充了一句我沒有騙他的必要。”
寧昱澤松了口氣，“還是免哥靠譜，免哥你可沒有撒謊騙人。”
“不過他還真記得啊……”
寧昱澤有些意外，心里竟然有些竊喜。
王免笑了笑，“你不也沒忘記他麼。”
“那能一樣麼？”寧昱澤抗議，“在我這里，他跟我有私人恩怨，雖然他不知情，但我知道啊……能忘了他才怪。”
“但在他那邊，只是一個見過幾次的陌生人，記得這件事才奇怪吧。”
“你確定？”
王免狐疑的看著自家弟弟，不太相信這臭小子的話，真要這麼簡單，林七夜那小子能在自己給出否定回答後露出失望落寞的表情？
雖然只有一秒，但他敢肯定自己沒看錯。
要不是當時已經結束對戰了，王免真想偷偷解開些壓制，趁機狠揍對方一頓。
雖然他下手本來就沒怎麼留情。
“我確定啊。”寧昱澤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不確定？”
王免無聲的嘆了口氣，輕描淡寫的揭過這個話題，“算了，你記得別在他面前暴露太多就行。”
“好。”寧昱澤點點頭，下意識回了下頭，突然跟林七夜對視起來。
寧昱澤露出禮貌的微笑點了下頭，收回自己的視線，並沒有看見林七夜猛然驟縮的瞳孔。
——
“說好的我跟你們一起吃呢？我就吃這個？”
寧昱澤幽怨的看著滿桌的美食，又看看自己面前的雙蛋蝦仁粥以及小籠包。
“免哥，不覺得這差距有些大嗎？”
王免睨了他一眼，“不想吃可以去吃生牛肉，剛把自己折騰到暈倒還想吃這些油膩的？”
“不吃不吃……”寧昱澤舀起一勺粥吹了吹，輕輕嗅了兩下。
“這個味道……不是孫老做的，你們又跟陳爸告狀了？”
“哈哈！”月鬼突然笑了起來，“天平、漩渦、星痕掏錢！我贏了！”
“我就說昱澤能吃出來不是孫老做的吧！”
被點名的三個人一人給了他一拳，默契的賴賬，“掏狗屁，飯桶月鬼，塞你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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