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次日醒來時,還是清晨時分,遠處的群山中,太陽正緩緩升起。今天的天氣相當不錯,周圍感受不到一絲風。薇絲起的更早,她不知從哪翻出的圍裙,正蹲在地上處理一頭巨大的黑色長毛牛,熾牙安靜的蹲坐在一旁,正用巨大的眼楮盯著薇絲手中的屠刀。
“熾牙今早抓來的冰原牛,這家伙不僅愛吃熟食,還嫌棄動物的毛發。”薇絲沒有回頭,繼續給巨牛剝皮。
薛照看那頭牛實在大的過分,看樣身長在三米上下,他看著著急,便也掏出匕首走了過去,這把匕首是他從威北關帶出來的,雖說材質不錯,但比起星魄劍差了太多,而且太短,也用不習慣,但好在刃口還算鋒利,薛照便貼身收著,以備不時之需。
兩個人拆起頭牛來,就比一個人快上很多,不消半個鐘頭,荒原牛的外皮便被完整剝下,血也被放了個干淨。
薇絲示意薛照離得遠些,一個人拖著巨大的牛走到一張石台上,接著自己也站到薛照身邊,只見她對著熾牙打了個呼哨,褐色的巨便一口火噴到了牛尸上,霎時一股牛肉的焦香傳來。薇絲又打個呼哨,熾牙熄了龍炎,左翼掀起一堆雪蓋在燒熟的牛身上。薇絲走到牛尸前,用屠刀切開燒焦的表皮,剜下兩塊腱子肉,不顧正低頭大吃的熾牙,示意薛照進屋。
牛肉燒的不錯,撕成肉條再加上佐料,更是鮮香撲鼻,薛照總想在飯桌上找點話題,但看著薇絲冷淡的表情,總也找不到,荒卿就跟還沒睡醒一般,也不出來說話,無奈便只能低頭干飯。
吃完全肉質的早餐,薛照又幫著薇絲打掃了第三站,隨後兩人便再次啟程。
“今天的天氣不錯,很適合飛行。”薛照坐在龍背上,冷不丁說了一句,兩人已經在天上飛了四五個小時,一句話也沒有,他決定打破僵局。
薇絲還是穿著那一身銀色的精美板甲,她微微側頭對薛照說︰“不好不壞吧,如果能順風飛行,我們會更快。”
“還有多久落地?”薛照其實憋了好大一泡尿。
“快了,你看!”薇絲說著指向正前方。
那是一座海面上的小島,朦朦朧朧能看見輪廓。
薛照問道︰“那個小島有名字麼?”
薇絲道︰“第九站,試煉的最後休息區,再往北走,就是瓦納海姆的國界了。飛龍不能飛躍人類國界,我會在島上給你找個船,你自己過去吧!”
兩人在第九站分別,第九站並非只有幾間遮風的小屋,而更像一個巨大的補給站,島上通用金幣和瓦納海姆的貝殼型金幣通用,匯率一比一。
薛照拿著換來的幾個金貝和幾十個銀貝找到了附近的船頭。
“老板,再會之港的船在哪?”薛照問道。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長須的極地人將銀質的酒壺塞進懷里,用不太流利的東國語道︰“我的船就是,人齊五個銀幣,馬上走三個金幣。”
事不宜遲,薛照從懷里掏出三個金貝,塞給了船頭。
船頭將金幣塞進腰間的包里,從石凳上站起身,引著薛照往海邊走去。海邊的石樁上拴著一條單帆的龍首長船,說是長船,只是因為這個東西就叫長船,並不是說它有多大,船上還有四個身材高大的極地人,都穿著獸皮,留著長須。
小船楊帆,四人搖槳,船頭掌舵,在平靜的海面上越駛越快。
薛照听不懂極地人的言語,他們的話好像西國語的變種,語速更快也更模糊。帶著咸味的冰涼海風吹得人心曠神怡。雖說此地依舊稱不上溫暖,但比起前些時日跋涉的冰原可是好了太多。
“走得很快啊!”荒卿的聲音傳來。
“你醒了?沒想到你這麼懶散。”薛照心說。
“過幾天可能會好點,你的靈魂溫暖而強大,對我還是有益處的。”荒卿道。
薛照問道︰“總和我在一起不會煩麼?”
荒卿道︰“原本也是惡魂主導,我依舊好像個旁觀者,所以,無所謂,再說通過你的眼楮去看這個世界,也不錯,你就像一本書,而我是讀者。”
“客人,前面就是再會港了!”船頭叫道。
薛照聞言抬起頭來,只見不遠處無數的船帆如同一片茂密的樹林,瓦納海姆的巨型長船,各地不同樣式的帆船,擠在港口,人聲喧囂,熱鬧非凡。
“客人,現在正是白鮭肥美的季節,脂肪層細膩,涂上奶油,加點魚籽,再加上陳釀的蜜酒,你很快就會愛上這個地方的。”船頭喝了一大口酒,還是忍不住直咽口水。
薛照被他說的心癢,剛好腹中饑餓,不等船頭靠岸,就跳到了岸上。
再會之港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港口之一,幾萬年來,往來的商船絡繹不絕,此處人種多,規矩混在一起等于沒有,所以也是個放縱的好地方。
薛照尋了個門口掛著船槳的飯館,屋里人聲嘈雜,薛照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單間,點了船頭說的奶油白鮭,和蜜燻鹿腿,便坐在桌前等飯。
“這里人太多了,你要注意點。”荒卿道。
薛照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還剩三丸解毒藥,加之實在餓得厲害,便失了些許小心。
幾分鐘後飯沒到,門被人推開了。來人身穿獸皮大襖,帶著厚重的兜帽。
薛照的鐵鞭正靠在桌上,他將鐵質的左臂調成爪狀,右手則握在了鐵鞭上。
來人謹慎地關上門,掀開兜帽。
“卡米拉?你怎麼在這?”薛照有些驚訝。
卡米拉面色有些慌張︰“沒時間解釋了,我們從後門走。”
言罷,拉起薛照推門就走。
兩人行到樓梯時,就听店門前一陣喧嘩。
卡米拉拽著薛照加快了腳步,路過後廚走出了飯店。
薛照沒想到對頭這麼快就到了,但還是小聲問道︰“什麼情況?”
卡米拉道︰“我們在這里等了你四天了,眼看著各方勢力在這里部署,我被安排在這里接應你,剛才到的是元素武社的人。”
飯店的後門外是一片靠海的小沙灘,人很少,薛照剛想繼續問話,就見海灘上憑空開始起霧,速度極快。
卡米拉秀眉緊蹙,恨恨道︰“還是暴露了。”
說完她從腰間抽出一把折疊的小弩對著天上來了一發︰“薛照。對頭到了,明火執仗跟他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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