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雜亂無序的鷹唳聲響起,一頭獅鷲撞開幾株大樹,出現在艾哈丁森面前,它口中叼著一名死去的騎士,雙瞳滲血,一步步逼向呆立在一旁的老納恩。
艾哈丁森見勢不妙,拔出腰間的長劍,擋在老納恩面前。獅鷲見到大團長,遲疑了數秒,但還是抬起雙爪猛撲向艾哈丁森。艾哈丁森手中的利劍轟的一聲燃起熊熊烈火,也沖向了發瘋的獅鷲。
隨著一聲慘叫,發狂的獅鷲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在它的肚子上一個巨大的傷口正劇烈燃燒著。
獅鷲口中的騎士,顯然被咬碎了內髒,正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老納恩從騎士身前站起來對著艾哈丁森搖了搖頭。
艾哈丁森心如刀絞,要知道培養一名獅鷲騎士極難,這些人都是貴族之子,他們出生時就和還在蛋中的小獅鷲養在一起,共同成年後還要經過千錘百煉,最後才能成功。當下,他握住那名騎士的手,騎士年輕的面龐不停抽搐著︰“好不甘心...我本該死在戰場上的...團長,帶我們回家.....”說完就這番話,年輕的騎士失去了呼吸。
艾哈丁森將騎士頸上的鷹哨取下,握在手中,幫死去的騎士合上了雙眼。他一臉黯然,緩緩起身。
隨著他一同站起來的還有身後的幾百名昏睡騎士......“小心!”老納恩發出一聲警告。艾哈丁森反應極快,他頭也沒回反手就是一劍。
他轉過身,看到剛剛被自己砍斷的東西竟是一條長滿黑毛的細長胳膊,這條胳膊竟然是從一名騎士的口中伸出來的。而剛剛站起來的騎士們紛紛痛苦的扭動的身子,一條條黑手從騎士們的口中伸出,剎那間,鮮血四濺,場面極其血腥。
不一會兒一群黑色的瘦長怪物破體而出,而死去的騎士卻化作一張張薄薄的皮囊。
這群怪物黑色的臉上只有一條豎瞳,卻並沒有嘴巴,它們行動極快,轉眼間就圍住了艾哈丁森。老納恩站在遠處對著艾哈丁森喊道︰“大團長,我們快走啊!”
“你自己躲遠些,我沒事!”大團長堅毅的臉上滿是淚水。他抬起手中的長劍大吼一聲,砍向身旁的怪物。
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士兵看到這些,所以他要自己解決。老納恩知道自己手無寸鐵而且不精戰技,只能回身鑽進叢林。此時獅鷲騎士的駐地里,獅鷲們正打成一團。老納恩找到了萊恩,這個高大的姑娘滿臉是血,她將老納恩拉到一旁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萊恩素來行事果決,很快就指揮還在試圖控制發狂獅鷲的騎士痛下殺手,不一會兒場面居然控制下來了。
整個營地一片狼藉,獅鷲的鷹羽和騎士的殘肢遍地皆是,空氣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在老納恩的帶領下,萊恩和幸存的騎士找到了站在群魔尸體中間的艾哈丁森。後者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走到眾人身邊。他似乎恢復了平靜,讓老納恩將受傷的騎士隔離出來,無論是重傷還是輕傷。
老納恩十分不解,但還是這樣做了,可沒等他開始檢查,七百余名騎士就自發的站在一起,同時站出來的還有五百多頭獅鷲。他們的傷口或大或小都流著黃色的濃稠液體,老納恩一開始以為是受傷化膿,但他仔細觀察後有發現顯然不是,這些黃色的液體中竟然還有無數細長的小蟲在緩緩蠕動著。
艾哈丁森冷靜的將剛剛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叢林中的深澗散發出了不妙的東西,無論是病毒還是細菌,他們會從傷口處寄生並慢慢控制被寄生者。病毒的潛伏周期並不明確,最後他們會變成今天遇到的這種怪物,而被寄生的獅鷲也會發狂。說完這些話,他開始繼續沉默起來。聚集在一起的騎士也沉默無言,叢林中一片死寂,無解的病毒和迅速的發作時間,讓他們無計可施。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負傷隊伍中的一個大胡子騎士開口說話了︰“大團長,不必煩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言罷他拔出長劍,其余的負傷騎士也紛紛拔出寶劍,橫在了自己的頸間。就在這時,一名負傷騎士也站了出來,他高聲道︰“住手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發話的這兩位騎士和萊恩一樣都是飛獵騎士團的隊長。大胡子騎士怒道︰“臭喬伊!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能是自己了斷!別讓這種鬼東西傳播出去。”名叫喬伊的隊長淡淡道︰“不,我們還可以回去炸平深澗。”
時至下午,健康的騎士拔出寶劍,站成長長的兩排,而負傷的騎士則騎上了同樣負傷的獅鷲,他們拔出長劍和兩側騎士的長劍一一觸踫,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獅鷲騎士的告別沒有多余的話語......
五百多頭獅鷲騰空起飛,他們帶著無數天族魔能石爆彈沖向林中的深澗。
深澗的長度好樣較前些時日的更長了,喬伊高聲道︰“很榮幸和你們一直戰斗到最後!”無數鷹唳響起,算是附和。緊接著他們一個個俯沖進了深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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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澗里十分黑暗且氣溫極低,也不知俯沖了多深,一條條白色的細長觸手開始卷向下落的獅鷲,被觸手卷中的騎士並沒有過多的驚慌而是平靜的點燃了引信。
艾哈丁森和剩余的騎士站在一起,目中含淚,看著遠處沖天的火光。
次日,叢林里不見了獅鷲騎士的身影,八個騎馬的人出現在被炸平的深澗前。八人中四人身披深紅色斗篷而另外四人卻披著灰色的斗篷。一名紅斗篷看著眼前的景象對身後的一名灰斗篷怒道︰“楚鏡,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一個灰斗篷騎士拿下了兜帽,赫然正是楚鏡,他冷冷道︰“當然是要毀了它!你的意思是讓這害人的東西再繼續作惡嗎?”
另一名紅斗篷卻說道︰“可是我們的評估還沒有做完啊?”
話音未落就被楚鏡打斷了︰“我不管你們的狗屁評估,飛獵騎士團付出的鮮血足夠多了,如果孢子傳出禁林,這後果你能負責嗎?”
“那好吧!我們回去,教團判罪廳自有公論!”那名紅斗篷怒道。
流螢湖畔,薛照看著被自己敲暈的幾只鐵螢正洋洋得意。湖中心的水中卻突然沖出一只巨大的飛蟲,這飛蟲的體積足能頂上一條大狗了。它忽閃著翅膀,口器中伸出一條細長的尖刺,刺向了薛照。
薛照閃身躲過,哪成想那巨型飛蟲吐出的長刺卻打個彎兒,刺進了薛照的後頸。隨著一股吸力,薛照只覺得腳下一軟,意識也模糊起來。
這時,正從湖邊叢林走出的瞿烈將懷中的漿果丟掉,一個健步拔刀斬斷了巨蟲的長刺,那巨蟲痛苦的掙扎著飛了起來,而瞿烈更快,他一個閃身跳到巨蟲的身後,連揮數刀,將那巨蟲砍成幾段。
巨蟲死後,薛照的意識漸漸恢復起來,剛剛被吸出去的東西,好像又慢慢回來了。
瞿烈扶著薛照坐下︰“太險了!為什麼這個時節這里會有成蟲呢?”
“成蟲?”陸續問道︰“這些蟲子已經這麼大了,還不算成蟲?”
“恩,鐵螢的成蟲身形巨大,他們不再吸食湖中的礦精,而是用磨煉好的口器吸取動物的靈魂作為養料。”瞿烈擰著濃眉看著被自己斬落的巨蟲︰“我們必須加快節奏了。”
隨後的這段時間里,瞿烈不敢再自己出去尋找食物了,而薛照的訓練時間也變得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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