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鎮北王真的這樣說啊?”
“嗯。”
牧青白搖搖頭道︰“我給你解釋一下吧,鎮北王說當今陛下是個雄主,意思是陛下不僅有雄才大略,還雄猜。”
殷秋白面容一滯,正想說話,又見牧青白擺擺手制止她。
“陛下是一位合格的天子,至少現在看來還很聖明。可是天子在怎麼聖明,手底下的人也是不能為所欲為的!我這麼說,你可同意?”
殷秋白思量片刻,點點頭,這句話說的對,她思量的是牧青白接下來要說什麼,跟牧青白待在一起久了,也開始多想了。
“鎮北王老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秦代暉頓時不樂意了,他還沒聾呢!他在此,此人就敢當面誹議他的父親了!
殷秋白似乎注意到了秦代暉,給了一個眼神制止他發作。
秦代暉剛要站起來,又坐下了,端起茶輕哼一聲。
哼,看在殿下的面上,不跟此人多做計較!
“鎮北王秦蒼,先帝朝的異性王,遠在北疆,身下一大家子無人能獨擋大局,北疆軍政一體由異性王把持,如果我是皇帝……”
秦代暉手一抖,茶盞差點沒摔了,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這家伙真敢說啊,什麼叫如果他是皇帝?
殷秋白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她早已習慣了牧青白的‘放肆’。
“如果我是皇帝,我現在需要仰仗鎮北王,我當然不會說什麼,即便鎮北王把虎符端到我臉上,我也會笑著推回去,我會說,愛卿是我國之柱石,忠臣良將,朕信得過愛卿!”
撲通。
秦代暉腿一軟差點沒跪了。
殷秋白也有點招架不住牧青白這一聲‘朕’。
“牧公子,慎言啊。”
牧青白笑道︰“慎言什麼?我就演一下。將來啊,鳥盡了、弓必藏!”
殷秋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今日老將軍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尋我的啊。”
牧青白扭頭看向秦代暉,秦代暉面色有些蒼白,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里緩過神。
“至于這小子,是一個質子。”
“什麼?”殷秋白一怔。
牧青白沒有重復,而是看向桌案上的盒子,“想必鎮北王也知道,他現在就算交出兵權,陛下也不會要,所以他交出了北疆的財政大權。向皇帝傳達了一個態度。”
“什麼態度?”
“北疆的守疆大軍都是陛下的軍隊,所以軍餉輜重應該由戶部調撥。”
殷秋白沉吟道︰“可是戶部調撥的糧餉要一路運送,在途中會有不少損耗,不如北疆直接調撥得更加簡便,當初我就是出于這樣的考量,才會與陛下商量保留北疆的軍政一體權。”
牧青白笑著說道︰“當然啊,這個道理你知道,陛下知道,鎮北王也知道,問題是陛下可以降下如此恩典,可鎮北王不能這麼不知進退,覺得這是理所應當,鎮北王怕啊!他怕因為沒有表態,引得陛下猜忌啊!”
殷秋白緩緩點頭,接著又嘆了口氣,無奈搖搖頭︰“我明白了,可又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為什麼保家衛國的事,為什麼要添上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政治?”
殷秋白的唇翕動,略顯遲疑之色。
牧青白笑道︰“怎麼不說話?”
殷秋白無奈道︰“我的想法或許在牧公子面前有點過于天真了,我不想牧公子誤會我是個少智的莽撞女子。”
牧青白笑著擺擺手。
“我,我是……質子?”
這時,一旁的秦代暉才有些艱難的發出疑問。
殷秋白向牧青白投去一個埋怨的眼神,瞧你,把人嚇成什麼樣了?
殷秋白寬慰了幾句,讓秦代暉先下去歇息。
“今日老將軍還想見你,只是那時你在藥浴,不便見客。”
“鎮北王想見我,他想干什麼?給我論功行賞嗎?”
殷秋白微笑道︰“牧公子此番只身入狄境的壯舉,在軍中廣為流傳,兩軍陣前大戰之際,敵軍行跡詭異的退軍,更是讓牧公子之名在軍中名望大盛!于情于理老將軍都該見你。”
這時,門外有僕從敲門。
“殿下,牧大人該用藥了。”
“進來吧。”
僕從端著藥進屋,躬身行禮後才將藥端到牧青白面前。
牧青白緊擰了眉,將湯藥一口灌下,極致到讓味蕾壞死的苦味讓牧青白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殷秋白掏出一枚飴糖,剝開油紙,遞到了牧青白的嘴邊。
感受到唇邊冰涼觸感,牧青白愣了一下。
“小時候我也體弱,我倆生活清貧,在宮中尚不得寵,但治病養身的湯藥總不會少,皇姐也總會變戲法似的在我喝藥後,給我遞上一枚飴糖,吃了飴糖就不苦了。”
牧青白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接過,“謝謝。”
“你覺得皇姐會怎麼處理老將軍送的這一份大禮?”
牧青白笑著指了指自己︰“你問我啊?”
殷秋白撩起額前一縷秀發,“你不是很愛演皇帝嗎?你演皇帝,演得比誰都像,雖然你與皇姐二人總不對付,但不知為何,我感覺你才是最了解皇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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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做過皇帝,你信不信?”
“這很難讓人相信吧?”
牧青白笑了笑,別過臉去淚流滿面。
記不清那一世,一睜眼發現自己成了個皇帝,那一世他想一展宏圖,把自己的國家治理成一個走在文明巔峰的強國。
一問,現在一七九三年。
我在哪?
法國。
草!
“這份禮物只是一個態度,陛下看到這個態度就足夠了,我想北疆軍政還是一體,至少在鎮北王老死之前是這樣,畢竟北疆是國門,國門的安危還是很重要的。”
殷秋白松了口氣︰“那就好。”
“對了,藍藥王是什麼來路?”
“藥王廬當代藥王,由法源寺的武僧帶來的。”
“法源寺?”
牧青白記憶里對這個寺廟一片空白。
殷秋白忽然神色一動,朝門外說道︰“高僧既然已經在門外,何不進來說話?”
門被推開,風吹了進來。
牧青白扭頭看過去,淨法雙手合十就在門外。
“牧大人。”
“我不曾記得自己認識你啊。”牧青白疑惑的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出家人慈悲為懷,救個人而已,哪里需要那麼多為什麼?”
牧青白嗤笑道︰“你說這話就有點把我當傻子了,你對尋常百姓施藥可以說是慈悲為懷,你對我這樣一個死囚施救,那就是別有目的,雖然不知道藥王廬是什麼地界,但請出藥王代價一定不小。你不要以為這是施恩于我,我這個人最擅長恩將仇報。”
淨法詢問似的看向了殷秋白。
殷秋白無奈點了點頭,想起當初自己還是‘白秋音’的時候,竟然反手被牧青白參了一本,就不禁無奈到想笑。
淨法無奈攤了攤手︰“牧大人顯然是認識和尚的,但認識的不是我這個和尚。”
牧青白愣了一下,腦子里很快浮現出一個臉上帶著欠揍笑容的小和尚模樣。
“是那個家伙啊!”
淨法驚喜道︰“對,對,就是那個家伙,那個家伙就是我的師弟,就是這副表情,每每有人提起小師弟,總是會露出這樣一副咬牙切齒,恨死他又干不掉他的樣子!”
牧青白臉色古怪︰“他是你的師弟,那他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啊?”
淨法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從未見過師弟展露出武學,三腳貓的街頭功夫倒是有,師父的棍子很迅猛,但是總也打不到師弟的身上,但如果真說交手,估計在我手下撐不過一個照面,我就能把他打趴下。”
牧青白皺了皺眉︰“那你為什麼听他差遣?”
“因為他是我師弟,他之所以是我的師弟,是因為他的佛學造詣很高,我是和尚,當然要拜倒在高學之下。”
“最後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救我?我與他……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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