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軒的指尖劃過通風管壁的爪痕，振金殘留物在皮膚上灼出細小紅痕。
程詩瑤扯下半截珍珠項鏈塞進他掌心，"拿這個當濾芯，能撐四分鐘。"她後頸的神經接口藍光暴漲，映出五十米外排風口滲進的猩紅煙霧。
兩人踩著爪痕凹陷處爬出管道時，三十七枚珍珠在葉雲軒掌心碎成齏粉。
程詩瑤突然拽住他後衣領，沾著銀藍色液態振金的發梢掃過警報器——他們正懸在十米高的橫梁上，腳下是堆滿黑色集裝箱的環形交易場。
"東南角。"葉雲軒的右眼泛起青銅色波紋，虹膜里倒映著集裝箱表面不斷變換的量子密碼。
程詩瑤的尖頭皮靴卡進鋼架縫隙，她扯開領口露出半截銀鏈，"等那台激光切割機第三次變頻......現在！"
他們墜落在集裝箱陰影里的瞬間，程詩瑤腕表的藍光掃過地面。
五個正在裝卸箱子的打手突然僵直，後頸亮起同樣的幽藍光點——這些竟是安裝了神經控制芯片的改造人。
"二叔的審美還是這麼惡趣味。"葉雲軒的冷笑卡在喉嚨里。
二十米外圓形交易台突然炸開藍紫色電弧，葉二叔的鱷魚皮手杖重重敲在某個光頭男人膝蓋上，杖頭瓖著的振金礦石濺出火星。
"我要的是活體樣本，不是這些劣質仿生人！"光頭男人掀翻墨綠色密碼箱，六支裝著渾濁液體的試管滾到葉雲軒腳邊。
程詩瑤用鞋跟碾碎試管時瞳孔驟縮，"別踫！
這是2035年黑市流通的神經元溶解劑......"
葉雲軒的右眼突然涌出血絲，青銅色視野里，光頭男人後腰別著的鈦合金匣正在滲出黑霧。
他扯過程詩瑤的珍珠粉末撒向半空，銀屑在接觸到黑霧的剎那爆出細密電光——那團霧氣竟是由納米級振金蟲構成。
"九點鐘方向。"程詩瑤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抹在葉雲軒眼皮上。
她的血在青銅色虹膜上燒出金色紋路，葉雲軒的視野瞬間穿透七層集裝箱，鎖定某個正在自動銷毀的保險櫃。
兩人貼著集裝箱陰影疾行時，程詩瑤突然按住葉雲軒的手背。
她耳垂上的神經接口刺入他手腕，共享的視野里浮現出保險櫃內部——三本鎏金賬冊正在被酸液腐蝕，但最底層的隕石印章完好無損。
"用振金共鳴！"程詩瑤扯斷第二根珍珠項鏈，銀藍色粉末在她掌心凝成微型鑽頭。
葉雲軒的右眼淌下血淚，瞳孔深處浮現金色齒輪——那是天眼在強行解析振金礦脈的量子頻率。
當鑽頭接觸保險櫃的剎那，整個地下空間響起蜂鳴。
程詩瑤突然拽著葉雲軒撲向右側，他們原本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燒出焦痕。
二十米外，葉二叔的手杖正指向這里，杖頭振金礦石泛著不正常的紅光。
"快三分鐘了。"程詩瑤的後背緊貼著冰涼的集裝箱，她頸間的神經接口開始過載發燙。
葉雲軒沾著血的手掌覆上她後頸，青銅色紋路順著接口侵入控制系統，十五個改造人突然同時轉身朝葉二叔舉起武器。
爆炸響起的瞬間，葉雲軒拽著程詩瑤滾進保險櫃所在的死角。
酸液腐蝕的金屬味里，程詩瑤用齒尖咬開珍珠耳釘，彈射出的銀絲纏住即將融化的賬冊。
葉雲軒的右眼突然滲出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空中凝結成鑰匙形狀，精準插入隕石印章的凹槽。
當第一本賬冊被拽出保險櫃時，整個地下空間的警報器突然靜音。
程詩瑤的腕表藍光變成刺目的猩紅，她猛地將葉雲軒撲倒在地——他們頭頂的橫梁上，葉二叔的鱷魚皮手杖正緩緩垂下，杖頭振金礦石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雲軒佷兒。"葉二叔的聲音裹著毒蛇般的笑意從擴音器傳來，程詩瑤的珍珠耳釘突然在她耳垂上炸開。
鮮血滴落賬冊封面的瞬間，葉雲軒看見所有改造人後頸的藍光都變成了血紅色。
程詩瑤耳垂炸開的血珠濺在賬冊鎏金封面上，瞬間燒出蜂窩狀的蝕孔。
葉雲軒反手扯開領帶纏住她血流如注的耳廓，布料在觸踫到神經接口的剎那燃起青煙——那些改造人後頸的血紅光點正在高頻震顫。
"抓活的！"葉二叔的咆哮混著電流雜音在穹頂炸響。
六個改造人突然四肢反折著躍上橫梁，膝關節彈出鋸齒狀振金刃，在鋼架上刮出刺目火星。
程詩瑤拽著葉雲軒滾進集裝箱夾角，尖頭皮靴踹開暗門時，三柄振金刃貼著他們後背楔入地面。
葉雲軒的右眼金液已經凝固成琥珀狀晶膜，透過晶膜能看到改造人胸腔里跳動的紫色能量核。
他扯斷程詩瑤另一只完好的珍珠耳釘彈向半空，"打三點鐘方向的通風管！"
程詩瑤的腕表藍光驟縮成針尖大小，射出的激光束精準穿透珍珠。
爆開的銀藍色粉末在通風口形成微型旋渦，兩個撲過來的改造人突然抽搐著撞在一起——他們的神經接口正在瘋狂吸收過量的振金微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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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液要滲過來了！"程詩瑤突然抓住葉雲軒手腕。
那些被碾碎的試管正在地面蔓延出冒著泡的黑色粘液，所過之處連混凝土都發出被腐蝕的嘶響。
葉雲軒瞳孔中的金色齒輪再度轉動，他看見十五米外消防栓的量子密碼正在重組。
兩人踩著集裝箱凸起的鉚釘躍起時，程詩瑤的銀鏈突然纏住橫梁垂落的電纜。
她在空中擰腰甩出葉雲軒，後者借勢撞碎消防栓玻璃，噴涌而出的滅火泡沫混著納米振金蟲，在酸液表面凍出冰晶狀的隔離層。
葉二叔的鱷魚皮手杖重重砸在控制台上，"啟動二級防御！"環形交易場邊緣突然升起三米高的激光柵欄，湛藍光束掃過程詩瑤飛揚的發梢，燒焦了她藏在發間的微型通訊器。
"東南角密碼牆在軟化。"葉雲軒抹掉眼皮凝結的血痂，青銅色視野里，被酸液腐蝕的混凝土牆正在顯露出鋼筋骨架的共振頻率。
程詩瑤突然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彈射出的振金絲纏住葉雲軒的腰帶，"給你三十秒！"
兩人在激光網中穿梭的軌跡像墜入蛛網的螢火蟲。
葉雲軒的晶膜視野突然捕捉到某個改造人後頸的異常震顫，他甩出消防栓碎片擊穿那處弱點時，爆開的紫色能量核竟暫時癱瘓了激光柵欄的供電系統。
刺耳的警報聲就是在這時撕裂了整個空間。
穹頂突然炸開蛛網狀的裂紋，某種高頻聲波震得集裝箱表面的量子密碼全部錯亂。
程詩瑤撞進葉雲軒懷里，她染血的指尖點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有人在用次聲波武器轟擊地下四十米岩層！"
葉雲軒的晶膜視野穿透七層地殼，隱約看見上百個戴著夜視鏡的身影正在用振金鑽頭掘進。
某個戴著鳥嘴防毒面具的人突然抬頭，面具眼部泛起的紅光竟與他天眼的金色紋路產生共鳴。
"不是二叔的人。"葉雲軒拽著程詩瑤撲向正在崩塌的密碼牆缺口。
在他們身後，葉二叔的怒罵突然變成驚叫——那個光頭男人帶來的墨綠色密碼箱自動彈開，涌出的納米振金蟲正瘋狂啃食著改造人的金屬關節。
程詩瑤的銀鏈纏住裸露的鋼筋蕩過酸液池，落地時她突然將賬冊按在葉雲軒胸口。
鎏金封面接觸到他皮膚滲出的金色液體，突然顯露出隱藏的全息地圖︰"這些坐標......是振金礦脈的量子隧穿點！"
爆炸的氣浪將兩人掀飛進通風管道時，葉雲軒用後背承受了大部分沖擊力。
他咳出的血沫在管壁上燒出細小的孔洞，程詩瑤扯下最後一顆珍珠塞進他嘴里，"含著！
下一波次聲波要來了！"
珍珠在齒間碎裂的瞬間，葉雲軒的听覺被拔高到可怕的程度。
他听見四十米深處振金鑽頭的摩擦聲，听見葉二叔手杖里傳來的加密通訊，甚至听見程詩瑤後頸神經接口過載的哀鳴。
而在所有這些聲音之上，某種古老的、類似龍吟的次聲波正從地核深處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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