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踫到“綾女”的那一瞬間,真人愣住了,第一時間沒有除掉她的靈魂。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即使對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真人知道,這就是她。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小真人。”
    女人朝他笑了笑,陌生的面容卻讓真人心里面升起暖洋洋的感覺。
    他就知道,她見到他的時候,不會露出害怕的表情。
    真人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朝女人跑了過去,然後扯住了她的褲腳。
    “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了,還有外面那個冒牌貨!”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雀躍,又帶著幾分洋洋自得。
    “我看見了,我一直相信真人會來幫助我的。”
    她摸著他的頭,蹲下身子視線與他齊平,然後親了親他的臉頰。
    “謝謝你。”
    臉頰傳來的觸感與往日溫潤的感覺不一樣,冰冰涼涼,又輕柔柔的。
    因為是靈魂狀態,所以不像身體那樣有溫度。
    真人細細看著她真正的面容,似乎要深深牢記在心中。
    她面容白皙,一張臉蛋生得清冷而又透徹,干淨得沒有任何煙火氣,眉峰微挑間便自帶幾分疏離,偏偏那桃花眼又生得極妙——眼尾弧度自然上挑,眼瞳水潤如琥珀。
    此時她正含笑看著他,美麗而引人,燦如春華,姣如秋月都不過于此。
    光澤的黑發被她隨意挽起放在腦後,幾縷碎發從鬢角滑落,右邊臉頰一小部分頭發垂落,增加了柔和感,另一側耳邊帶著一枚耳釘,又增添了一分帥氣。
    “要感謝我的話,等你出去了,好好陪著我。”
    真人撅起嘴巴,開始抱怨吐苦水︰
    “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有理我誒。”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不過還好我聰明,後面猜到了是身體被奪走了。”
    她雙手合十,做出道歉的模樣,語氣誠懇︰
    “抱歉抱歉,那時候我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身體了,讓你傷心了。”
    “等我能控制身體了,一定好好陪著你。”
    真人傲嬌地扭開頭。
    “我才沒有生氣,生氣了還會幫你?”
    “還有,你應該不叫‘綾女’這個名字吧?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一開始真人很好奇她的靈魂是怎麼進入這具身體的,並且還打算進行研究,不過現在的他早就沒有了那種想法。
    他的術式沒有治愈靈魂的能力,如果傷害到了她,她就真的死了。
    “我的名字?”
    她被真人問的愣神,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她一直以“綾女”自稱,她將她真實的姓名藏在心底,從未告訴任何人。
    “名字啊......”
    真人語氣注意到她整個人變得低沉,眼中的笑意在她沒發覺的時候,逐漸收斂了起來。
    靈魂狀態下,他更容易感知到她的情緒,她在難過。
    “不想告訴我嗎?”
    罕見地,真人沒有鬧脾氣,而是牽住了她的手,學著她的方式,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不想告訴我也沒關系,只是我不想用那個假的名字再叫著你,因為你是你,不是‘綾女’。”
    心中涌出一股荒謬感,她看著真人認真的表情,完全想不到,作為咒靈的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啊, 誰說咒靈沒有情感呢,擁有了智慧的咒靈,本質上來說,不就是另一種“人類”嗎?
    她在心中嘆息一聲,想起了已經多年沒有用過的,真正的名字。
    “寧安予。”
    “寧、安、予?”
    真人學著她口中陌生的語言,一個字一個字念著有些蹩腳的中文。
    “寧、安予。”
    他口中重復念著,漸漸變得不那麼奇怪了。
    是的,這是她真正的名字,很普通的一個名字,有些文縐縐的,但是里面卻蘊含著父母對她的期盼,“予”意味著,她是上天賜予他們夫妻的寶貝,“安”則希望她一生順遂平安。
    她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姓名,不是相信真人,更不是感動,只是因為,她不想再用那個虛假的名字,她希望最後,能用回自己真實的名字。
    “安予,安予。”
    真人一直念著她的名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嗯。”
    他高興地撲進她的懷中,宛如一個真正的小孩,興奮道︰
    “那我以後可以叫你真正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
    她欣然答應。
    以前的她,一定不會透露任何有關自己真實的東西,不過,人總是會改變的,但這種改變,對她來說並不是好的。
    寧安予知道,她的心理出現了更嚴重的問題,但是她已經放棄自救了,任由自己沉淪下去。
    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哪怕她一次次從痛苦掙扎中活了下來,但她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回家的信念早已動搖,她只是日復一日不停洗腦自己,終于有一天能回家的。
    可是,內心深處的她明白,現在支撐自己走下去的,更多是仇恨,而不是回家。
    她也會累啊,這一次,她不像以往那樣能給自己加油打氣,算計、擔憂、仇恨是她心理沉重的負擔,讓她疲憊不堪。
    遙遙無際的願望何時能實現?她就像一只渺小的鳥兒被迫困在這個世界的囚牢中,怎麼也飛不出去。
    寧安予承認,自己比夏油杰好不到哪里去,她一邊嘲笑夏油杰理想的幼稚,譏諷他堅持不下去,可她不也累了嗎?
    寧安予願意告訴真人她的名字,就代表了她心中關于“回家”願望坍塌的一個縫隙,雖然不起眼,但意義不同。
    舉個例子︰一個窮人,會把自己最珍貴的寶貝捂好,不讓任何人發現,哪怕是強盜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珍寶的存在,但假如,窮人得知自己活不久了,每天郁郁寡歡,哪里還能像以往那般珍視寶貝。
    寧安予現在就是這樣,並不是說她真的要死了,而是指她的心已經承受不住了,快到極限了。
    “安予?”
    真人呼喚著有些出神的寧安予。
    “嗯?”
    “我先去除掉那個靈魂,你等我一下,很快哦。”
    他想動手,卻被她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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