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你想啊，給少了，你五哥不願意，給多了，咱倆吃虧。咱們找一個沒收入，或拿死工資的，最多兩成股份就能拿下，以你五哥的胃口，兩成可填不飽。”黃婉貞面帶笑容，晃蕩著腳，開始翻通訊錄。
“我覺得高中同學林清惠挺好，她有身份，沒工作，好張羅事，朋友也不少。”
宋文茵搖搖頭，“林清惠人確實不錯，可她有個致命的缺點，她沒結婚，女兒家是沒私產的，你不要看男女平等已經寫進了憲法，就覺得真平等了，那洋人的法律，男女平等早就寫進去了，還不是不平等，更不必提咱們國家了，還差的遠呢，所以咱們選那種結了婚的女人會比較安全，娘家和婆家有制衡，誰都不敢輕易佔用女子的財產。”
“你不要覺得她們跟我一樣，我家是特例，你以為我父親沒惦記我的這點東西嗎？他是不想因小失大，我姥姥姥爺，每年都會給我爸一筆錢，就連現在的住處，都是我外公送的。”
“宋家的一群武夫，讓他們逞凶斗狠行，讓他們做生意？可沒那個腦子。除了我媽生的我和我五哥，宋家沒一個做生意的，他們都特別敬著我姥爺家，那可是宋家的錢袋子。”
黃婉貞摸著下巴點點頭，“嗯，你說的對，咱不能冒險。”想了想，又道，“徐萱瑩怎麼樣？她結婚了。”
宋文茵忙不迭搖搖頭，“才女每天都要插花，畫畫的，還要寫詩，哪里有時間關心鋪子？她就差在臉上寫‘視金錢如糞土’了。太清高，不行！”
“哎！我想到了，徐盛翊怎麼樣？她喜歡看畫報，也喜歡畫衣服樣子。娘家婆家強強聯合，幾乎在北平可以橫著走了。”
黃婉貞越想越覺得徐盛翊合適，雖然沒工作經驗，但又不用她經營，主要是她背景強大，北平的這些權貴豪紳，對徐家和甦家，都會敬上三分。
不用徐盛翊來店里坐鎮，只要打出徐家和甦家的名頭去，麻煩事就能自動隱掉八九成。就算是有那混不吝的，也不用擔心，徐盛翊解決不了，不是還有甦靜遠呢嗎？！
宋文茵想了想，也覺得不錯，“徐家老爺子那可真是個厲害人物，從清朝就開始做官，上頭一茬接一茬，偏偏他屹立不倒，現在是什麼職位了？”
“政務委員會委員長，”黃婉貞掰著手指頭，跟宋文茵絮叨，“連劉市長的面子都不給。有一次我參加市政廳舞會，劉市長主持召開的，當時徐老爺子在北平，劉市長親自下的帖子，徐老爺子沒參加，徐世榮帶著徐太太和盛翊去的。”
宋文茵點點頭，“這可能就是他屹立不倒的原因，只在乎工作，對外在那些虛頭巴腦的不甚在意。得罪了人，一句‘對事不對人’就過去了，人人都知道徐老爺子最是公正不阿。”
黃婉貞笑笑，把話題又拉了回來，“既然你也同意，那就先定徐盛翊。”
宋文茵先是點點頭，後又遲疑起來，“兩成人家干嗎？”
雖然黃婉貞成竹在胸，但也沒把話說滿，只說，“一會兒，我先給她打個電話，探探口風，不行，咱就接著找。要是她有意向，過了年，就找曹律師擬份合同，趁你還在北平，咱們把合同簽了。”
“行，你跟她熟，你來辦！”
宋文茵點了頭，黃婉貞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她這一出國，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來，萬一因為這事跟宋文茵生了嫌隙，她就不得不另想法子把公司兌出去了。
她倒不怕宋文茵對她不利，是怕那混不吝的宋文栩，要是讓他進了公司，知道公司的每年的盈利，那大概率是要眼紅的，眼紅就會生事。
黃婉貞想著，寧可殺雞取卵，也不能讓人白得了她的雞去！
今年春節在北平過，鴿子胡同後院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黃婉貞這種沒夫家的，上午是不允許去別人家拜年的。下午倒是可以去相熟的人家，待會兒，聊聊天。
黃婉貞想著珍珍都要上小學了，是個大孩子了，該多見些世面好。因而出門訪客，都帶著她。
之前沒珍珍在，黃婉貞也不用準備紅包，這有珍珍在，收了人家的紅包，不還回去，是要叫人家說道的。
節前公司分紅，黃婉貞銀行存款上的數字又往上漲了些，她特意在銀行取了些花花綠綠的美元，最大的票子是一美元的，從吉祥堂拿了沒賣完的紅包，挑了個孫悟空系列的，裝了十個，放進了手袋里。
初一下午，黃婉貞帶著珍珍去了宋文茵家，下了車，就見宋家大門兒上掛著紅綢，“呦！這啥意思？”黃婉貞心里琢磨著，好像是家里有喜事，才會掛紅綢。宋老爺子去上海前，就給幾個兒子分了家，現在這處洋樓，只住著宋文茵一家人，她父親和哥哥可是早就娶了妻的，難道是她哥哥添丁了？
“是生孩子了，小姨你瞧，紅綢上面繡著小娃娃呢！”珍珍年紀不大，眼楮倒是好使，一眼就看到了紅綢兩端的小娃娃。
黃婉貞笑著摸了摸珍珍的腦袋，“我們珍珍眼楮比小姨好使。”
兩人被下人帶進了客廳，客廳里只有宋文茵和宋文栩在，並不見宋父宋母，黃婉貞笑著上前，“新年好。”
宋文茵臉色拉的老長，見到珍珍，才硬扯出一個笑來，遞了個紅包給她。
黃婉貞看這形勢不對，沒著急問是什麼喜事，只裝作不經意的問，“大過年的，怎麼不高興啊？誰惹你不開心了？”
宋文茵嫌棄的趕宋文栩，“行了，找你朋友玩去吧，家里有我接待客人。”
宋文栩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宋文茵拉著珍珍坐到長沙發上，又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黃婉貞過去坐，“你哥臉怎麼也那麼不好看啊？”
宋文茵撫著額頭，一副頭疼的模樣，“昨晚我爸的八姨太給他生了個兒子，我娘天不亮就坐車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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