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囚車離開了官道的路道,起伏顛簸的行駛往遠離城池,進入山林的道中。
車內囚徒奴隸大家顧不得要前往哪里,一個個只想著快點停車,能夠從這擁擠難受的行駛中下來。
唯有林塔,已經感知清楚,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如今進入的山林內,正有某處地方,聚集了很多人。他們疲累氣喘的聲音中,帶著伐木倒落的聲音。顯然,是要把我們這些人,送到某處山林伐木場。
多菲爾郡的侯爵家族卡斯克家族,擁有著不少的礦場和林場。這些能夠源源不斷給家族提供財富的場地,自然需要大量的勞工日復一日的工作產出。
雇佣平民,是需要發薪酬工資。但“奴隸”不需要。
本國的子民,自己郡地的人口,自然不能隨意抓捕,扣押定罪。但是那些從薩斯坦帝國逃亡南下的,就另當別論。一般來說,那些人,都不是帝國的子民。他們基本都是被帝國佔據了國家,曾經的亡國流民。或者是反抗帝國,不願意歸順的亡國百姓。
抓捕這些人,隨便頂罪奴隸,再合適不過。
“吁!”
“停車!”
領隊的青銅騎士喝令,帶著押送的三輛囚車來到了環山林地修建的山寨伐木場,卡斯克家族伐木場。
一樣貌粗獷,穿著華貴卻又隨意的中年男子走出。
他臉上帶著不情願的神情,似乎是厭倦了長久看守這里的日子。
但是,他沒辦法。身為卡斯克家族的一員,羅迪•卡斯克的他,在家族的身份不高,注定被派來干這種辛苦活。
“羅迪看守,我們押送新的奴隸過來了。”一名率隊的青銅騎士,立即下馬,頗為恭敬的向著羅迪•卡斯克說道。
對方怎麼說,也是卡斯克家族的人。比起自己這個家族外來的青銅騎士,身份怎麼都要更高。更別說,他還是一位青銅高階魔力者。
“我眼不瞎,都送進去吧。”羅迪依舊一臉嫌棄怨念的說。
隨即,囚車被打開,關押在里面的林塔等人,全都被放出。在這伐木場的看守士兵押送下,帶入里面。
“咳!”“誒呀……”
從擁擠囚車中出來的眾人,紛紛發出痛苦又釋放的聲音。雖說,接下來又是新的地獄,但現在能夠喘息一會,是一會。
“都老實點,跟我走!”
林塔低著頭,跟隨前行,目光隨意的瞟看那羅迪•卡斯克。
看樣子,他就是這里的老大。
不多時,林塔等人就被士兵帶到了伐木場的工具屋外。看守工具屋的士兵,扔出一堆伐木的兵器工具,紛紛丟到大家的面前。
“拿好工具,帶你們去干活!”
听到這話,在場的大家,面色一白,一臉的絕望。
舟車勞頓,半死不活的到了這里。沒吃沒喝,沒休息,就要立即干活?這是能干出來的事嗎?
“我們……我們還沒休息呢……”
那名士兵頓時紅怒,一腳踢踹那說話的人,慘叫的一聲,把他踢飛翻滾。
“坐了一路的馬車?還沒休息夠嗎!認清你們的身份!你們是奴隸!今天誰要是干的活不合格,晚上就沒有飯吃!”
在這士兵淫威怒勢下,疲累難耐的大家,不得不拿起工具,按照指定的要求去伐木。
林塔也拿起了一把斧子,到達了一處正在砍伐的林地。
“咚!!!”
斧頭揮劈,沉悶砍入樹木的聲音,不停的發出。
林塔沒有施展任何力量,而是像一個尋常平凡人一樣砍伐。而且,砍伐的手法十分的笨重生疏,毫無技巧可言。這一點,自然也是裝的,林塔會用斧頭。自己可有一位矮人族的煉器鑄造師朋友。曾經對方,傳授過自己斧頭錘子的用法。
“嘿!新來的,你這麼砍,沒幾下,就沒力了!”
此時,十幾步遠的一個伐木男子,朝自己說道。
“嗯?”林塔看向對方,眼神微亮。
這個略有胡渣,看起來三十多左右的男人,和自己在伐木場內,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在這里的人,“奴隸”的大家,都是眼中無光,心累絕望。那些看守的欺壓者,眼神渾濁昏暗,充滿戾氣。
但這個人,他的眼中,充滿著希望光明。
“斧頭,是要這樣用的!看著點!”
這個胡渣男人雙手握緊斧柄,斜劈揮動落下,“咚!”斧頭深深的嵌入樹軀之中。接著,又抬斧落下,重復不斷。整個過程,看起來十分的節省力量。
“哦,多謝。”
林塔回應了一聲,學著他的樣子落斧。
“咚!!”
“你學得挺快啊!”胡渣男人,欣喜笑說,為林塔高興的樣子。
“那邊!閑聊什麼!”此時,一名巡守的士兵,指著這邊吶喊,手中的鞭子,揮甩了一下地面,“啪!”的一聲懾人。
胡渣男人和林塔不再有任何交談,各自伐木。
日落西方,金紅的光輝灑落在整個林間,伐木場的“咚咚”砍伐聲,這才停止下來。
終于到了吃飯的時候,所有人排隊在一起,領著自己今日的伙食。
伙食什麼的,自然別抱太大的希望。就是那硬得可以砸死人的黑麥面包煮柔的面包湯,外加一些鷹嘴豆,和一些不知名的綠色野植。運氣好的人,可以得到一點碎肉腸。
林塔拿起自己的食物,坐到角落,平靜的吃起來。
如今的自己,早就不是嫌棄食物難吃初來穿越者。自己已經習慣了,各種折磨與苦難。
腦海中,一下午也思量了很多。
自己要逃,或者救走伐木場的這些人,其實是很簡單的。
但是,把他們救離這里後,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他們都是平凡人,和魔力者相比,體力能力,都相差不小。
更重要的是,卡斯克家族知道這里的情況,定會派遣家族手下來處理。
除非,自己也去對付這郡地的卡斯克家族。
可,問題也不一定能解決。
這些人還身處在別人的國家郡地內……
“嘿,我叫卡爾,你叫什麼?”胡渣男人,端著自己的木碗食物,靠近林塔身旁,嬉笑的問。
林塔眨了眨眼,打量對方一番,回答道︰“林塔。”
“林塔,我記住了。”男人卡爾笑了笑,又問道︰“你是哪國人?”
“我……從很遠的外海來。”林塔回答道。
自己一直,都是用這個回答。
“外海?”卡爾有些意外,似乎他以為,林塔應該是北方的某個國家之人。
“哈哈,都一樣了。”
卡爾笑了笑,接著眼神一沉,靠近林塔的耳邊,低語說︰“林塔,想不想逃出去?”
林塔對于這種話,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平靜的吃著黑麥面包湯說︰“誰不想啊。”
卡爾又說︰“我的逃,可不一樣。”
“我要帶領所有人,殺出去。”
林塔眼珠一瞟,看向對方,眼前之人,眼神堅定純粹。
“干嘛和我說?”林塔反問。
卡爾微笑道︰“因為,你和大家都不一樣。他們都喪氣絕望,唯有你,眼中平靜如湖,一直蘊含希望。”
林塔眨了眨眼,又問一個問題,“即使你成功了,帶大家殺出去,又怎麼樣?接下來呢?卡斯克家族那邊,可不會善罷甘休。”
卡爾沉聲說︰“我知道,接下來,就是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