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男排的範教練，是一個做事雷厲風行的人，說到做到。
在下周一的課間早操時間，範教練親自到八七4班的教室門口，三言兩語的就把李永恆同學帶到了校園東邊的排球訓練場，要對這名新生進行一對一的面試。
排球訓練場佔用了一個籃球場的面積，在籃架的兩邊，拉起了又高又寬的兩張巨網，目的就是不讓排球亂蹦亂跳，方便隊員們撿球。
範教練帶著李永恆站到排球場的右邊底線附近，那里已經放了一大袋子的排球了。
他從大袋子里拿出一個排球，給李永恆做示範動作。
把排球往上一拋，然後雙臂並攏了墊球，墊了幾下之後，範教練把排球拋給了李永恆︰“看到剛才我做的動作了嗎？來，你來試試。”
李永恆接過排球，模仿範教練的動作，墊了幾下球。
嗯，不錯。這名新生的球感之好，超出了範教練的想象。不禁點了點頭。
“這是排球中的二傳的傳球動作，你看好了。”他從李永恆手里拿過排球，開始示範二傳的基本傳球手勢。
說著，範教練把排球高高拋起，雙手舉高過頂，手指張開。等排球下落到手指上方的時候，雙手的十根手指形成一個圓形的網，輕輕的把下落的排球給彈到半空中。
“好了，球給你，你來做一下看看？”範教練把排球接住了，遞給李永恆。
李永恆在範教練的注視下，有樣學樣，把排球高高拋起，用標準的二傳的傳球手勢，連續把球往半空中傳了好幾次。
範教練露出了驚訝的笑容，想著︰這個李永恆，以前是不是練過排球的啊？怎麼這些動作，他做得比其他排球隊的隊員還要標準？
墊球、傳球都過關了。接下來，範教練要示範發球了︰“李永恆，下面我發幾個球，你注意看。看完了輪到你來發球。”
在場地外的發球區，範教練左手把一個排球往前托在手心，右手往後做蓄力動作。然後左手把排球往上一拋，右手跟著揮出。
啪的一聲，排球又快又沉的飛過了兩米多高的排球網，落到了對面場地的底線附近。
接著，範教練接二連三的把幾個排球，都用勢大力沉的手法，連續發過了球網，準確的落到對面場地的幾個不同的落點。
“看清楚了嗎？把球發過網，不能把球發出界外。也不能發球下網。好，輪到你了。”範教練身材有點兒發福了，示範動作做到這里，開始微微喘氣。
李永恆在後世的時候，看過無數次的世界排球大賽。男排的比賽也看，女排的比賽也看。
二十一世紀的高水平的男排，在發球這個環節，幾乎全部采用了跳發球。
一次有威脅的跳發球，相當于一次開網扣球，嚴重地破壞對手的一傳到位率。
剛才看範教練示範發球，發現教練全部采用站樁式的原地發球，沒有一個是跳發球。
其實，即使在一九八七年，世界範圍內的高水平的男排，也有一些球員采用跳發球的發球方式了。只是還沒有大面積的普及開來。
李永恆模仿剛才範教練的做法，連續發了幾個球。落點要麼是壓著邊線，要麼是壓著底線，要麼是輕飄飄的落到三米線之內。
最後一個發球，他後退好幾步，然後把球高高拋起。然後助跑、起跳、揮臂，砰的一聲巨響，像是超手扣球一樣，把排球狠狠的發過了球網。
範教練看得目瞪口呆。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是省男排退役的二傳手。退役之後，被分配到這所師範學校當體育老師，主項是教學排球。
剛才親眼目睹了那位新生的最後一個發球，難以想象，才十五、六歲出頭的小屁孩，那麼瘦削的體型，彈跳力會那麼強，爆發力如此之好，竟然能發出那麼高質量的跳發球！
這樣的表現，已經不是練沒練過排球的問題了，而是達到了國家隊主力隊員的水平問題了！
這個上午，陽光燦爛，萬里無雲。
然而此時，我們的範教練看著身邊的李永恆，忽然有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越看就越覺得，是不是某個世界級的排球明星，附身在這個大男孩的身體內？
他本來還想著指點一下，教一教這位新生怎麼一傳接發球，怎麼以二傳手的身份去傳各種戰術位置。現在一想，統統免掉了！
範教練背著雙手，默默地看著這名新生的超常表現，示意李永恆停下來︰“好，可以了。你先回教室去上課吧。”
男排校隊的試訓，就這麼結束了？
自己是入選了呢，還是被淘汰了呢？範教練你也沒一句準話啊！
李永恆把手里的一個排球放進了大袋子里，跟範教練說聲“老師再見”，然後小跑著離開了這個排球訓練場。
我們的範教練，像是撿到了珍稀的寶貝一樣，目送著那名新生的離去。
本校的男子排球隊，如果有李永恆這種超級人才加入的話，以他剛才的表現，足以打敗任何一支師範院校級別的男排對手了。
範教練之所以沒有當場拍板要人，是因為想到了另外的一件麻煩事。
那件麻煩事就是，如何去說服乒乓球隊的老曾，還有羽毛球隊的老梁，讓兩位教練放人的事。
唉，難度很高，相當的高，不好辦吶！
但是，再怎麼難辦，也要想辦法把李永恆那個排球天才，給招進排球隊里！
李永恆回到教室的時候，課間操已經結束了。同學們大都回到了教室里準備上課。
有幾個同學看到李永恆的出現，七嘴八舌的問他︰
“喂，小李，你剛才干什麼去了，怎麼不去做操？”
“我知道那個老師是教排球的。李永恆，他是不是叫你去打排球啊？”
“咦？對哦。快跟我們說一說，你是不是去練排球了？”
“小李，你也會打排球呀？是不是進了學校的排球隊了呀？”
……
面對同學們的詢問，李永恆同學表示不知道，不清楚。
那位範教練當時的態度很曖昧，沒說要自己，也沒說不要自己。
以他的原版經歷，自己加入學校的男子排球隊，那是入學第二年的事了。
現在嘛，我們的小李同學，提前展示自己在排球方面的超強天賦。至于要不要他進校隊，則是排球隊教練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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