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毫無知覺，卻又清晰感受到屬于自己的本能在一點點的消失，比凌遲都還要恐怖，還要絕望。
就像是一點點的把你分解掉，又讓你清晰的知道是那些東西沒有了，但你什麼都阻止不了，你就只能看著。
黑天鵝目前就是這個情況。
如天鵝一般，把你的每一根毛拔掉，讓你感受到每一個羽毛脫離身體的痛處。
失去了所有羽毛的天鵝，就是一只禿了毛的鳥，失去了所有的遮掩，讓你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在陽光之下，任人觀賞。
她的身軀被撕碎，如紙片一般……
落入無聲的海，沒有星空的深海，沉淪……只有黑暗永遠相伴。
看著黑天鵝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手上的第三張牌翻了一半就僵硬在那里，很疑惑，咋跟個雕塑一樣呢？
林泉想了想，握住黑天鵝的那只拿著牌的手，把那一張蓋了回去，沒有徹底翻開。
總有種感覺，要是真的把第三張牌翻開，可能黑天鵝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位姐姐可是幫了自己不少忙，可不能出事了。
當第三張牌徹底蓋下後，原本如雕塑一般的黑天鵝就好似靈魂回歸，眨眼間渾身都冒出冷汗。
林泉甚至都能看到，黑天鵝的胸膛都好像被水澆了一下。
臉上就不用多說了，黑天鵝口中都呼出肉眼可見的霧氣，下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流在桌面上。
“沒事吧？”林泉從洗手間里拿出一條沒有用過的毛巾遞了過去。
心想黑天鵝是怎麼回事，這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黑天鵝看見毛巾，微微抬頭看了眼林泉，就像是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直接起身後退。
凳子被她推翻，倒地的聲音就如鼓點一般在她內心中響徹，眼中的驚懼之色肉眼可見。
但雙腿沒有什麼力氣，黑天鵝就無力的跪倒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跟條軟趴趴的泥一樣。
林泉眯著眼，這是怎麼了？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黑天鵝才從這一個狀態中恢復了一點。
至于林泉？她感覺自己應該離黑天鵝遠一點，要是再把她嚇住了就無語了。
說真的，林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可怕了，只能露出無辜的眼神。
“哈……這是過去了多久？”
黑天鵝在那個時候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像是度過了許久的時間，如今從那個世界出來了之後，到了現在都還恢復過來。
一直都保持優雅的黑天鵝此刻都已經失去了一切端莊，如今的她只像一位失去所有力量的女子。
還是過了一段時間，黑天鵝重新掌握了人該擁有的一切，不過看向林泉的眼神，還是非常驚懼的。
她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異常。
“【命運塔羅】……反噬之力居然滿了？”
說真的，黑天鵝自從開發了那種我花錢你來還的貸款戰斗方式，反噬之力就沒有滿過，如今給林泉佔了一下卜，就滿了？
“你怎麼樣了？”離得遠遠的林泉出聲詢問，落在黑天鵝的耳中，又本能的嬌軀顫抖了一下。
“……沒事，我恢復一下。”
黑天鵝無力的擺擺手，心想以後絕對不能對林泉進行佔卜了，就算是間接都不行。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紫發少女哦了一聲，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鏡流︰“黑天鵝小姐，你要給鏡流姐佔一下嗎？”
林泉心想黑天鵝既然是靠著這個來修行的，如今給自己佔了，那麼趁現在也給鏡流佔了吧，畢竟鏡流也答應了。
現在的黑天鵝哪敢給別人佔卜，恢復了一點的表情差點沒繃住，語氣有些顫抖︰“下次，下次一定。”
如今的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在病房里休息了許久，黑天鵝才顫顫巍巍扶著牆想要離開。
這時候林泉似乎想起什麼，拿著一張金紅色的票給了黑天鵝。
“這是星穹列車的車票，黑天鵝小姐，你找個機會來這里看看。”
林泉無意識的摸了一下斜挎包，里面有一張關于黑天鵝的光錐。
黑天鵝和沈青竹一起拍照的時候，那玻璃相機里還有一張光錐沒有吐出來，直到黑天鵝把相機還回來後，林泉自己檢查，就瞧見黑天鵝的身影出現在里面。
不同于此刻黑天鵝的一副心理醫生的樣子，而是穿著優美紫色服飾的她，坐在一張桌子前，背後的景象是無垠星海。
看到這一張光錐，林泉就知道自己找到一位轉生者了。
“好的。”黑天鵝盡量保持住優雅的舉止，可身軀還是忍不住顫抖。
“……”林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啥嚇到黑天鵝了，看著她有些狼狽的消失在走廊深處。
直到第二天，黑天鵝才恢復了過來。
而邊上的手機亮起，黑天鵝看了一眼，是群星聊天室里有人私信。
卡芙卡︰“痛快了？”
黑天鵝︰“……”
看到這個信息，黑天鵝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暗無天日，仿佛被時間拋棄的感覺，渾身都一抖。
她都強制自己去忘記了，結果現在卡芙卡一句話直接又讓她回想起來，簡直是太惡劣了。
尤其是這語氣，明顯就是知道自己的事情。
黑天鵝︰“好吧，我應該听你的。”
在自己找林泉之前，卡芙卡就勸過自己不要去給林泉佔卜，奈何以前的她藝高人膽大，結果現在翻車了。
另外一頭，卡芙卡見到黑天鵝的消息，勾唇一笑，心想只有這樣子你才能長記性咯。
……
齋戒所深處，以前原本是鏡流的病房，此刻是放置被凍成冰雕的巨蟹座的牢房。
鏡流和林泉，還有吳老狗都站在玻璃面前。
“嘶……鏡流，你這手段可真的恐怖呢，你確定巨蟹座還活著？”
說真的，吳老狗是真的不覺得這個一動不動的巨蟹座還活著，哪有被凍成冰塊還活著的啊？
“只要我解除禁墟，巨蟹座就可以恢復過來。”
經過了一天的休息，鏡流也已經恢復了過來。
此時的她可以再喝呼雷干架的那種。
“接下來你們該怎麼辦？”
鏡流看著巨蟹座，那雙紅瞳之下，是隱藏的癲狂。
“我和小泉，帶著巨蟹座去一趟群星咖啡館，找一下卡芙卡，用她的【言靈術】，把這臭蟲該知道的東西都給吐出來後，送她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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