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因為所有的人類信仰而誕生，神話體系誕生的過程，是人類為你們搭建而成。”
“身為一個神系的至高神，領導者，你們……或者說是你，把人類當成了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蔑視人類？你有什麼資格，把人類當成螻蟻？”
林泉手上浮現出一張光錐，那是屬于她的第一世，在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世界里，沒有任何神明的存在，她的國家，以人之身軀，凡人之國，移山填海，探索星空。
她宛如無人，對面前不足幾步的至高神視若無睹，輕輕抬起手中的那張光錐。
再一次握住光錐，腦海中的記憶開始翻滾，第一世的記憶逐漸復甦。
看著光錐上定格的畫面，那第一世的自己，林泉恍如隔世，想起曾經種種。
……
軍區大院中，一棟獨屬于一個孩子的小房屋。
她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孩子，手里拿著不知道是誰給她買的玩具手槍，坐在電腦前，看著網絡上的花花世界。
這座房間的陳設更簡單，一張大床，一台電腦，地攤上滿是小孩子的玩具。
“小泉！你胡爺爺來啦！”
啪的一聲，房門被重重推開，傳來的是那粗獷的聲音。
一位滿頭白發的老爺子就直愣愣的走了進來，絲毫都不在意這是一個小女孩的房間。
步履蒼勁有力，完全就不像是一個老年人該有的體力。
說不定還能在公園里耍單杠，來一個托馬斯回旋。
林泉對于胡爺爺的到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大大的沙發椅中，目光始終沒有從電腦上離開。
對于這孩子的沉默寡言，胡爺爺見怪不怪，走到椅子後面。
“讓我看看，小泉在看什麼？”
電腦屏幕上是一個視頻，標題的，龍國上下五千年。
尤其是那時長，足足有幾十個小時，明顯是做這個視頻的up主是個資深的專業人士了。
邊上的選集標注了整個華夏民族各個時代歷史進程，如今電腦上播放的是，他們龍國在建國之後的時代。
“小泉，你看得懂這些？”胡爺爺看著林泉，這麼小一個孩子吃得下這麼龐大的知識量？
“嗯。”林泉就嗯了一聲，一點多余的話都不給胡爺爺說，這讓胡爺爺有點受傷。
不過胡爺爺也不在意，他們這群老家伙就喜歡養個可愛的小孫女，也是替那一家子唯一的後代的照顧。
下棋打牌養孩子，就是他們老年人的生活咯。
胡爺爺用鼠標看了一下瀏覽記錄，林泉也沒有阻止，反正就讓胡爺爺看完後再點回去。
看著瀏覽記錄里滿滿當當都是龍國歷史，龍國軍人，還有許多愛國的視頻，說真的，胡爺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孩子愛國挺好，可你也就是一個上小學的年紀，不應該看看那些動畫片麼？
“小泉啊，你告訴胡爺爺，為什麼喜歡看這些啊？”
胡爺爺蹲下來看著林泉，用自己自認為和藹的笑容說。
看著面前臉頰上有刀疤的爺爺，林泉默默的把懷里一直抱著的一本相冊遞了過去。
“這是……”胡爺爺做出小心翼翼的動作接過來，給予了小孩子足夠的尊重，緩緩打開。
第一張照片，是五口人。
兩個較為年輕的男女都穿著龍國的軍服，墨綠色的軍裝襯托兩位男女的英武，即使隔著歲月，胡爺爺依舊能從中感受到那兩人濃郁軍旅之氣。
那颯爽女子懷中，正懷抱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孩子，小小的，估計只有幾個月大。
而年輕夫婦的面前，坐著兩位老人，穿著的那種隨處可見的衣服，一點身份象征的東西都沒有。
除了正在酣睡的小嬰兒，所有人都掛著幸福的笑容，因為自己有這麼一個家而笑。
這正是林泉不曾見過的家人，她的爺爺奶奶，以及爸爸媽媽。
胡爺爺神色復雜的把頭轉向一面牆壁，上面掛著的黑白照片，下面則是一些日常拜祭的香火，這就是林泉的家人們。
“胡爺爺，我搞不懂，為什麼我的爺爺奶奶會為了國家鞠躬盡瘁，我的爸爸媽媽會為了災區人民，跳入滾滾長江東。”
“你們都說，軍人是人民的萬里長城，軍人的責任就是保家衛國。”
“可是……我沒有家……”
“我的家人都在照片上，我听不到他們是對面語氣，什麼說話方式，小泉只能從爺爺奶奶們，叔叔阿姨中，听那些只活在你們口中的家人……”
“你們都說我乖……可我沒有接我回家的爸爸，沒有在家燒菜的媽媽，爺爺奶奶也不會在吃飯前，逗弄自家孫女。”
重新把胡爺爺手中的相冊拿回來，抱在懷中，似乎只有這樣，那些活在別人記憶中的家人，會以另一種方式陪著她。
胡爺爺心中一哽，心想這孩子還是太聰明了。
他能猜的出來，他們這些老家伙帶著林泉回家吃飯，那一幕幕的合家歡，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扎向這孩子幼小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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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們是好意，就算他們里里外外都在照顧林泉，可她真正缺少的東西，他們給不了。
怪不得，林泉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會在小小年紀就對他們說，她想一個人生活。
“孩子……”胡爺爺用手輕輕撫摸著林泉的頭發，語氣溫和︰“那你，為什麼看這些視頻？”
林泉看著電腦上重新播放的畫面，那是一個個正在跳傘的士兵們。
寫下了遺囑，躍出飛機，只是為了在第一時間內確認受災地點，為了……那些名為人民的人。
這些人，都有自己的家人，都有珍惜自己的人，可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跳出機艙？
林泉看不懂，林泉不清楚，所以林泉想知道。
“我想知道……”林泉指著視頻中，那些災區百姓時見到龍國軍人眼中的光︰“那些叔叔阿姨眼中的光是什麼。”
這時候視頻中又換了一個畫面，是那些龍國軍人跳下河流，用自己的身軀搭建起人牆，以人力對抗大自然天災。
“我想知道……那些和我爸爸媽媽一樣的軍人叔叔和阿姨，為什麼會跳下去……”
“我看了很多，可我還是不知道，眼中的光，跳下河水是背後的舉動，是什麼……”
林泉看著視頻中一切的一切，小小年紀的她，不知道那些是什麼。
“那是……我們民族的信仰，是屬于人類勇氣的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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