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玉真,不要下山,不許下山!”
    夢中,趙玉真不顧預言,堅持要下山。
    殷長松擋在門前,苦口婆心地勸解︰“你肩負天運,俗世承受不住,兩方必有一死。”
    趙玉真握了握拳,笑容輕漫。
    “師伯,書籍上的天運之人無不造福蒼生,怎麼到了我這兒,就是老老實實守山。
    神靈投胎人間,理當經歷七情六欲,功德圓滿。我這種天賦異稟的什麼都不用做,相當于來人間游玩幾日,算不得修行。”
    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殷長松依然不松口。
    見趙玉真軟硬不吃,他決定動真格的。本命桃木劍一揮,強勁劍風在地上劃開一道長長的裂縫。
    殷長松冷聲下令︰“望城山弟子听令,今日不許趙玉真踏過這條線。”
    “是!”弟子們呼聲震天。
    趙玉真不願傷及同門,慨嘆一聲,“師伯,何必如此?”
    話音未落,他雙手背後,腳尖輕踩欄桿,從空中橫掠出去。紫色身影快如閃電,幾個喘息便沒影了。
    望城山弟子們面面相覷,沒踏出線,怎麼攔啊?
    殷長松濃眉深鎖,目光里含著無盡的憂愁。
    夢境到這里還是正常的,然而下一秒,周圍景色變幻,他莫名置身于一片竹林中。
    青翠綠竹隨風擺動,傳來斷斷續續的打斗聲。
    殷長松抬步走過去,就見幾個黑衣男子群攻一個妙齡女子。
    巧合的是,這幾人他全認識。
    唐門三位長老,暗河大家長和家主,以及自己最不想提起的雪月劍仙李寒衣。
    “以多欺少,不是君子所為。”殷長松不喜李寒衣,卻也不會眼睜睜看她被欺負。他走上前和幾個大男人理論。
    那幾人仿佛沒听到,自顧自打得凶狠。
    講理沒效果,殷長松抽劍揮出一道劍勢,試圖分開兩方人馬。
    可不知怎得,劍勢靠近幾人時自動消弭,不見蹤影。
    殷長松驚得瞠目結舌,白色胡子一抖一抖的。
    “小仙女,我來了!”
    愣神間,心心念念的師佷趙玉真趕過來,凌空接住了受傷的李寒衣。
    殷長松挪開視線,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就知道你小子下山是來找她的!”
    高手過招,爭分奪秒。
    他還在氣頭上,那邊的李寒衣已中暴雨梨花針。
    “小仙女!”趙玉真抱起李寒衣,飛身離去。
    殷長松被動轉移,接下來親眼目睹師佷中毒針、求婚成功、毒發身死。
    “玉真!”
    他哭得撕心裂肺,想挽救卻無能為力。
    所有場景濃縮成一面巨大的鏡子,高懸于天空。鏡子上方緩慢出現一行字——[南邊有個貴人,可救趙玉真。]
    殷長松心下大驚,面上保持淡定,沉聲問︰“你是誰?”
    對方︰[天幕!]
    “天幕?”殷長松擦干眼角的淚珠,“天幕為何物?”
    天幕︰[俺也不清楚。]
    殷長松︰“……”
    深深吐出一口氣,他換個問法︰“你為何要幫我?”
    天幕︰[俺無聊,隨便玩玩。]
    隨便……玩玩?
    殷長松的心顛顛的,戒備程度直線上升。“請問閣下,南邊的貴人姓甚名誰?”
    天幕︰[有緣自會相見。]
    一句比一句玄乎,細細品味好似什麼也沒說。
    殷長松瞥了眼畫面里身死道消的趙玉真,精神高度緊繃。
    “天幕閣下,我師佷玉真乃神仙轉世,自帶天運、武運,進入凡塵恐會掀起軒然大波,此劫可有解法?”
    道教和其他教派不同,和平年代偏安一隅,動亂時刻救濟蒼生。
    他舍不得趙玉真,亦不忍世人受苦受難。
    天幕一怔,打字︰[道教值得敬重!]
    停頓十幾秒,它給個建議︰[可尋齊天塵求教。俺媽喊我回家吃飯,你自己去找他吧。]
    來去匆匆,無從考究。
    殷長松神色猶疑,不知道該不該信。
    躑躅沒一會兒,他眼前驟然一黑,意識朦朦朧朧的。
    “啊!”
    殷長松于臥室中醒來,腦門上全是冷汗。他隨意擦拭一下,手覆上心口的位置。
    咚咚咚!
    咚咚咚!
    心跳加快,響如戰鼓奔騰。
    “是夢嗎?”殷長松來到窗前,望了望趙玉真的住處,低聲喃喃︰“希望只是個夢。”
    小飽飽給望城山通過信後,馬不停蹄地去往劍心冢。
    它化作天幕,讓李心月見證女兒生死未卜的景象。
    丈夫昏迷多年,女兒又面臨險境,李心月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思來想去,給女兒去了一封信,提醒女兒行事謹慎、多行善積德。
    李寒衣年輕氣盛,自然不會乖乖听從。
    “你們且先行回雷家堡,我隨後就到。”小李姑娘聲音冷冰冰的,一如其人,“若是你晚我太久,抽你的皮!”
    雷無桀雙手抱頭,驚恐地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懵懂又純真,“嗯嗯嗯!姐,我一定早點到!”
    chua!
    鐵馬冰河入鞘,李寒衣負手而立,拋去一個銳利的眼神。
    雷無桀狠狠咽了口唾沫,拉上蕭楚河,狗狗祟祟地趕快溜走。
    李寒衣瞧不慣弟弟的窩囊樣兒,直翻白眼。
    司空長風凝視少年們遠去的背影,臉上現出濃濃的懷念,“想當年,我們亦是這般意氣風發。”
    李寒衣斜睨他,陰陽怪氣道︰“你比他們狂妄,當街吊打國丈。”
    司空長風笑容一凝,“易卜那老東西,當年該徑直打死他。”
    十幾年過去,物是人非。
    影宗覆滅,天外天納入北離國土,暗河改朝換代。
    大家接連生下子嗣,孩子也走上了他們的老路。
    “千落偷摸地跟上去了。”司空長風抬頭望著霧蒙蒙的天,感覺有點冷,“她接過我的朱雀令牌。”
    天啟四守護——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以令牌為信物,生生世世,守護家國。
    司空千落繼承了令牌,代表她繼承守護之職。
    李寒衣面色微變,冷哼一聲。
    “天啟四守護當守護天啟百姓,守護北離百姓。你們四人追隨瑯琊王,千落和我弟弟選擇蕭楚河,這算什麼守護?”
    她一點兒不想摻和進朝堂黨爭。
    偏偏身邊人皆和蕭氏皇族聯系密切。
    “在千落決定跟著蕭楚河的時候,天啟四守護就變了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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