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認識我嗎？”
蕭凌塵手賤，戳戳核桃酥肉嘟嘟的小臉。
他一按，臉頰凹陷進去；手松開，皮膚恢復原狀。觸感細膩， 彈。
小少年像是發現了好玩的新游戲，來來回回地逗弄。
核桃酥本來開心地笑著，次數多了，她有點煩，小嘴一癟，豆大的淚珠涌出眼眶。
“哇！”
蕭凌塵小臉一白，慌亂地收回手，“別哭別哭！我不逗你了。”
核桃酥閉著眼嚎啕大哭，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蕭凌塵不知所措地撓頭，想了一下，把那幾張銀票團吧團吧，塞進核桃酥的襁褓里。
怕小妹妹不知道，他特意聲明︰“核桃酥，不哭啦不哭啦！哥哥送錢賠罪，你小人有小量，別和我計較。”
核桃酥听不懂。
小手胡亂揮動著，無意中觸踫到銀票，她伸展五指緊緊抓住，放到眼前看了看。
大大的眼楮里浮現濃濃的好奇，朝義父投去詢問的目光。
“這是好東西。”謝宣溫柔地解釋︰“你阿娘最愛銀票。”
核桃酥霎時忘記了哭泣，小小的腦袋陷入深深的思考。十幾秒後，她忽然抬起頭到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蕭凌塵心中一喜，學會了搶答︰“你想找阿娘對不對？走！哥帶你去！”
小少年冒冒失失的，性子不穩當。
謝宣輕點腳下，掠至一米遠，成功避開蕭凌塵伸出來的爪子。“我抱她，你前面帶路。”
蕭凌塵品出些許意味，氣得兩眼噴火，“謝先生，你不信任我？”
心里想什麼直接說出來，盡顯少年人的天真坦率。
謝宣也不打啞謎，從容頷首，“你年紀小，她年紀更小，都需謹慎些。”
蕭凌塵生來尊貴，身邊人無不捧著他夸著他，唯獨在月合和謝宣這里吃了癟。
他不服氣，趁謝宣沒注意，一雙手臂滑溜地鑽到襁褓下。
剛要使力抓住襁褓，結果面前吹過一縷清風。
定楮一看，白色身影已走到遠處。
蕭凌塵驚訝地微微張嘴，看看自己的手，再遙望謝宣的背影，頭一次深切體會到強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巨大溝壑。
“哼！神氣什麼？等我長大了，一定比你更厲害！”
百米高空綻開叢叢紅色煙霧。
甦昌河閉氣凝神，甩出兩柄寸指劍。
敵人靈巧地躲開，降落到地面上。
暗河弟子多數吸入紅色煙霧，體內真氣暴動，生不如死。
“趕緊吃解毒丸！”
慕雪薇因自身經歷，對毒素免疫了。她扔給慕青羊一個小瓷瓶，兩人一起喂弟子們服藥。
這個時候，暗河整體實力減弱，最適合進攻。
敵人們交換眼神，悄然舉起手中的兵器，打算大開殺戒。
“我還沒死，你們休想動暗河弟子！”甦昌河洞悉到他們的陰謀，一手一柄寸指劍，擋在弟子們面前。
手腕微轉，寸指劍殘影疊疊，積聚出一股龐大的殺氣，直逼敵人面門。
“甦昌河，就算你打敗我們又能怎樣？”
敵人一邊運氣抵擋，一邊言語攻擊︰“你可知為何黑道人士頻繁找暗河麻煩，僅僅是恐懼你們發展壯大嗎？”
甦昌河抿唇不語，一味增強攻勢。
講話的人冷笑著磨了磨牙，自己作出回應。
“暗河的殺戮範圍囊括全天下，雖得瑯琊王襄助，可你們的仇家太多了，總有人咽不下這口氣 。”
他噓聲，沒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但在場眾人皆知曉他的未盡之言是什麼。
甦昌河凝著眸子，薄唇斜斜一勾，“擾亂軍心啊！”
殺氣驟然暴漲千百倍，他慢慢抬起手，掌心出現一團紫紅色的火焰，“去！”
紫紅色火焰沖向高空，幻化成一只紫色的大掌。
千斤巨石般的威壓籠罩在頭頂，敵人只覺血脈膨脹，心跳如小鹿亂撞。他們急忙打坐調息，穩定體內亂竄的真氣。
趁你病要你命！
黑道可不講究什麼高尚道德。
暗河弟子們清理完毒素，稍作調理便重新煥發出活力。
甦昌河大手一揮。
慕青羊和慕雪薇帶領弟子們包抄過去，一舉斬殺全部的敵人。
完活，收工。
一行人返回暗河。
甦昌河坐上漆黑色石椅，單手支著頭，神情略顯倦怠。
“大家長，”慕青羊背著桃木劍，身姿筆挺地站在台階下。
他習慣性地拿出銅幣，對甦昌河說︰“我們來算算暗河的劫難什麼時候結束？”
銅幣拋擲到空中，翻個身，垂直墜落而下。
慕青羊拍到手背上，刻意壓低聲線，增加神秘感，“大家長猜猜吉凶？”
甦昌河沒興致，溫熱的嘴里吐出冷徹骨髓的話︰
“有人的地方紛爭永不停歇，沒人的地方野獸相互殘殺。與其禱告上蒼，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慕青羊似懂非懂，“我們該怎麼做？”
一場惡戰下來，甦昌河精疲力竭。
他喝口濃茶提提神，暈染著冷意的眸光看向慕青羊。
“把那些人的尸首交還給家人，敘述一下前因後果。沒有家人的，暗河厚葬。”
慕青羊︰？？？
“厚、厚葬？人家收錢殺我們，我們反倒勞心勞力地安葬他們？大家長，你這是為孩子積德？”
甦昌河唇畔溢出譏諷的笑，“當幾天觀主當傻了！以德報怨，是名門正派慣用的陽謀。”
從沒有自我的殺人工具到重拾自己的光明人士，他們要做的不僅是粗暴的殺伐，還有人心。
“人心是個好東西，自古以來的上位者均擅長籠絡人心！”
慕青羊腦瓜子一轉，悟出他的良苦用心，“大家長放心，屬下一定辦好此事。”
銅幣的吉凶無人在意，他們把命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開始主動出擊。
找茬兒的一波接一波。
暗河來者不拒，統統打殺回去。不論死活，不論對錯，緣由全部講清楚，令江湖人無處挑刺。
慕青羊還去百曉堂下單，讓他們滿世界散播挑釁者收錢辦事。
此舉打幕後之人一個措手不及，事態越發復雜。
藥王谷中，蕭若風將消息告知大家。
小飽飽听到後“老淚縱橫”，【不容易啊，麻麻，太不容易了！暗河和親粑長腦子了。】
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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