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糊涂,不糊涂怎麼會听信了帝紅鸞的話,好好的一個前途無限的皇子,非得因為帝紅鸞變成現在的逃犯】
“糊涂的不是我,是父皇!我一直在努力的證明自己,帝塵羽,我不比你差多少,可是從小到大,父皇眼里,似乎只有你,他看不到我。”四皇子捏緊拳頭,憤憤不平,“但凡他公平一點,我也不至于會來木國當大祭司。不過也好,這大祭司的身份,是帝塵羽你比不上的。”
“父皇從未偏心。”帝塵羽抿唇。
四皇子呵呵一笑,“這些話,我不信。我相信我的直覺,我相信我所看到的。”
帝塵羽劍眉微揚,“你看到的,是什麼?”
他總覺得四皇兄話里有話。
帝紅鸞一定跟四皇兄說了些什麼。
四皇子下意識摸了摸腰間袋子里裝著的一塊回夢石,那是帝紅鸞在三年前給他的。
他在這塊石頭里,看到了天聖皇朝的未來,所有人的未來。
天聖皇朝亡了。
老三穿著龍袍,當了傀儡皇帝,後來死在了龍椅上。
所有人都死了,帝紅鸞執掌了天聖皇朝,身邊還有一個玄衣男子,他看不清那個男子的樣貌。
甚至就連他,也死在了皇宮里,被人一劍穿心。
死的何其窩囊!
他甚至連大業都沒來得及圖謀,就死了,看到這一切的他,心生不甘。
父皇帶領天聖皇朝走向了滅亡,他要改寫命運!
帝紅鸞乃天選之女,唯有與她合作,推翻父皇,他才能改寫命運。
帝塵羽注意到他摸向腰間的手,冷笑一聲,“我只問四皇兄一句,你為何擁護司空凜?你明知道,司空凜軟禁太上皇,截殺真皇孫,你為何,還要擁護他?”
“我沒有盟友。”四皇子揚眉,“帝塵羽,我不像你,出身高貴,母族是甦大將軍府,母親是德妃娘娘,我的母妃只是一個登不上台面的小醫女,我也沒有那麼強大的母族幫襯。
我更不像二哥那般,做著肥差,有機會招兵買馬。我生來便一無所有,我們除了有著同一個父親,其他都不一樣,你唾手可得的東西,卻是我求之不得的,什麼東西,我只能一步一步去算計才能得到。”
“當初建議司空凜換命,也是你提議的?”
“當然,我要一個合格的盟友。”
“倘若司空凜真的登基為帝,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四皇子望著帝塵羽,勾勾唇,“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帝塵羽面色難看,心中難掩失望。
木國位數第三,司空凜獨攬大權後,四皇兄必然勸司空凜插手天聖皇朝一事。
有了司空凜在外施壓聯合,四皇兄在天聖皇朝內辦事就方便了許多,甚至,他能夠聯合司空凜,吞了天聖皇朝。
四皇兄一直在做和帝紅鸞一樣的事情。
“那張龍椅,就那麼重要嗎?”
“龍椅不重要,贏你才重要。”
帝塵羽無奈,“可若是,你從未輸給過我呢?”
“你什麼意思?”
帝子安知道是時機了,索性在帝塵羽的示意下,從懷里拿出一張錦帛,扔給了四皇子,“你自己看看吧,這上面的字跡,你應該認識。”
四皇子展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六個字。
帝慕華、帝塵羽。
“這是三皇兄第一次監國時,在御書房里看到的,這張錦帛就壓在玉璽下面,當時回宮之後,三皇兄特意在父皇面前提起了此事,父皇沒說什麼,但我們都知道,能夠壓在玉璽下面的錦帛,一定相當重要。
父皇能夠將你和六皇兄放在一起,足以證明,父皇心里一直有你。
而且,在父皇心里,你和六皇兄是一樣的。
甚至,他將你的名字寫在了前面,他當時肯定是想著你的,不過從字跡和錦帛來看,這已經是好幾年前寫下的。”
放在玉璽下面什麼意思,沒人比四皇子清楚。
也許是天聖帝傳位時,想到了兩人。
但足以可見,天聖帝從未只想過帝塵羽一人。
“你為了和六皇兄比拼,和帝紅鸞合作,不值得。”
“原來,父皇一直是看重我的……”四皇子喃喃,“可是父皇從來沒有說過。”
“你不怎麼在宮里,可是你每一次回宮,父皇都有喚你一起用膳,我們哥幾個可都沒有那樣的待遇,只是這些小細節,就足以證明你在父皇心里的分量比我們都重。”
這也是帝子安剛才為什麼說,四皇子放在康莊大道不走,非要去跟帝紅鸞搞陰謀。
“四皇兄,以你的才智,將來登上儲君之位,也不是不可能,可你偏偏選了最差的一條路,歸根究底,是因為你不相信父皇,你信了帝紅鸞的花言巧語。”
四皇子緊緊捏著那張錦帛,“呵呵,一切都晚了。”
“四皇兄,你跟我回去在父皇面前請罪,一切都還來得及。”帝塵羽勸慰。
四皇子猶豫了,往前邁了半步。
帝紅鸞急了,“四皇子,你回去就是送死!”
四皇子頓住腳步,在場幾人,他卻下意識看向一旁悠閑坐著的阿寶。
他想听听皇妹妹的心聲,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很努力的听了听,發現,听不到皇妹妹的心聲了。
自從這次在木國遇見皇妹妹以後,就再也听不到了。
一支冷箭從樹林處破空而來,眼看就要射中帝塵羽。
四皇子一瞬間擋在帝塵羽面前,利箭射進四皇子胸口。
“四皇兄!”
“四皇兄!”
帝塵羽和帝子安齊齊出聲。
帝塵羽扶住四皇子,鮮血從他胸前溢出來,將衣衫染透染紅,“四皇兄,你怎麼樣?”
四皇子臉色煞白,“我不行了……”
他將錦帛當成寶貝似的捂在自己胸前,“我原是想著跟你回去見父皇,可是……看來上天不給我這個機會。我回不去了,塵羽,抱歉,這些年總是暗地里在和你爭,可是爭來爭去,到頭來卻發現,這不過是利欲燻心下的一場空。我好後悔當初沒有將這件事稟明父皇,也後悔,沒有在我最無助時,選擇和父皇促膝長談,是我,將這條路走的如此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