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五天過去,楊大海小心賊著,楊大山兩口子確實是沒偷偷打架。
李梨和楊大桃偷偷問楊雲雲,小姑娘也說爸媽好著呢!
楊大海一顆心剛放肚子里,楊大山又開始磨磨唧唧的欲言又止了。
周六的晚上,哥倆兒從通勤小火車上下來,並肩走在回村的路上。
雪後無風,太陽並沒有出來,雪野一片寧靜。
哥倆兒听著羊群踩著雪地踢踏的回聲,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等對方先開口。
最後,還是楊大海忍不住了,“哥,我嫂子......那啥,這也快過年了,要不我給你整頭梅花鹿補補吧!”
看看楊大山那確青的眼眶子,發白的嘴唇,腳底下直拌蒜,楊大海覺的他大哥再不補補就快被嫂子榨成人干兒了。
“呼——”
楊大山長舒一口氣,頓時覺的弟弟貼心又貼肺。
這話吧,要是讓他直說,那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
關鍵是這些日子媳婦兒纏他纏的太緊,夜夜不消停。
他家那炕,今早起來的時候,發現塌了一塊兒!
“那什麼,梅花鹿按市場價算給你錢。”
楊大海無可無不可,大哥現在也不缺這點兒錢,他就更不缺了。
哥倆兒慢慢騰騰的往家走,對頭匆匆走過來個人!
“大山哥,大海子,下班啦?”
聲音熟悉,楊大海抬頭一看,是李榆樹。
“大斗哥,馬上快吃晚上飯了,你這端著鐵鍋干哈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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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榆樹的小舅子就是上回跟他去山上抓黑瞎子的耿雲平。
這倆人讓黑瞎子給踢騰了,死里逃生後又陷入了循環夢魘,還是楊大海出頭給救好的。
也是從那兒開始,楊大海開始揚名。
八姑還說他身上頂著白仙......
“哦,那行,那你快去吧!”
楊大海點點頭,剛要繼續往前走,楊大山突然開口道︰“你這光靠兩條腿,哪日子再走到大河啊!”
李榆樹一愣,隨後咧嘴憨憨一笑︰“家里的爬犁讓我小舅子拉走了。其實也不算遠,慢慢走唄,要是太晚我就不回來了,正好擱那兒撈點兒魚。”
晚上還能玩會兒牌!
楊大山雙眼一亮,“你等會兒的,我趕爬犁送你過去!”
“啥?”
“哎,你就擱這兒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楊大山一躥三跟頭,不一會兒就沒人影兒了。
留在原地的楊大海和李榆樹面面相覷。
“大海子,我是等,還是不等啊?”
手里的鍋確實挺壓手的,李榆樹把沉甸甸的鐵鍋放雪地上,甩了甩手腕子。
“等唄!”
“行!”
李榆樹又問楊大海︰“你一塊兒去不?就手整點兒魚回來。”
楊大海腳尖在雪地上漫無目的的畫著圈兒,心想,大哥這是不敢回家了。
你要問為啥不敢回家?
嫂子晚上不讓睡覺唄!
孫秀芬的心思也很好猜,盡管楊大山和秀兒沒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但摸摸親親肯定有過了。
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要是哪天楊大山一犯糊涂,真上了秀兒的炕,孫秀芬想哭都沒地兒哭去!
所以,孫秀芬要把這件事扼殺在萌芽之中。
我把你榨干淨了,看你還有勁兒去別的娘們兒身上使不?!
楊大海想明白這事兒,就決定要跟著大哥一起陪李榆樹送菜。
哥倆兒都去,大嫂總不會疑心大哥在故意躲她了吧!
哎!
楊大海自覺他為了這個家,真是操碎了心。
不一會兒,楊大山趕著老騍馬過來了。
楊大海和李榆樹坐上爬犁,說說笑笑的往大河趕。
寒風呼嘯,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
老騍馬馬蹄呱嗒呱嗒,脖子上的鈴鐺嘩啦嘩啦,走了一會兒,就遠遠的看見大河邊兒有亮光搖晃。
那就是耿雲平等人搭的帳篷了。
“吁——”
楊大山一緊馬韁繩,耿雲平已經迎過來了。
開冰是個苦活,天寒地凍,又是水又是冰的,一干就是一整天,耿雲平眉毛、胡子上結的全是冰霜,一摘下狗皮帽子,滿腦袋熱氣騰騰的,跟揭開鍋蓋似的往外冒白氣!
耿雲平見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來了,熱情的往帳篷里讓楊大海,還招呼另外一個年輕人,趕緊去河里撈點兒新鮮魚,整鍋魚湯喝!
開冰人辛苦,所以吃喝伙食上不能含糊。
但能樂意在大冬天開冰的人家,家里普遍也都沒那麼富裕。
出來干活兒,能帶上足夠的柴米油鹽,幾袋苞米面,兩捆掛面和酸菜、白菜也就頂天了。
他們的營養主要來自于開冰時順便帶出來的魚!
耿雲平他們來開冰,搭完帳篷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深水區,幾個小伙子 輪流鑿冰面。
等在冰面上打出來一個水缸粗細的冰窟窿後,冰涼的河水頂著冰碴子往上涌!
“咕咚~咕咚~”
沒多久,黑色的河水就把冰坑填滿了。
拿長木桿子一攪,撈出碎冰,直接就能下網撈魚。
冬天冰下空氣稀薄,魚都處于半冬眠狀態,有了新鮮空氣,立馬不由自主地往冰窟窿處聚攏,都是一尺來長的魚,你就可著勁兒的往上撈吧!
撈上的魚沒幾分鐘就直接凍住了,一上午的魚獲差不多夠耿雲平幾個人吃上十天半個月的。
但是這些魚,耿雲平總覺的不夠新鮮,不夠格招待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