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看老丈人變成了看舅丈人。
樸國忠兩口子熱情的招待了兩人,又是酒又是菜,一直喝到太陽西斜。
回了家,李梨還有點兒不高興。
楊大海只能給她找點兒別的事情干干,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煙花絢爛,在天邊流星一般劃過~
新年也在這場煙花中正式結束。
楊大海和韓永勤的假結束了,兩個人抖擻精神,結伴坐上通勤小火車,去場部上班。
他們一到,這才發現保衛科多了三個大小伙子。
張亮亮一見楊大海和韓永勤來上班,原本無神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
“哎呦,你倆身上的傷養好沒?這就帶病來上班了!這種精神真是值得我們大家伙兒學習啊!”
張亮亮說的一本正經,還帶頭鼓掌。
樸進步在旁邊兒捧臭腳,把裝滿枸杞的大罐頭瓶子放下,吧唧吧唧的拍呱兒︰“向兩位同志學習!”
李文中和鄭英也挺給面子,呱唧了兩下。
就是新來的三個小伙子,一時間沒適應眼前的場面,鼓掌的時候顯的略微尷尬。
“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咱們保衛科副科長,楊大海同志!”
楊大海一愣,看向樸進步︰“副科長?啥時候的事兒啊,我咋不知道?”
“剛下的文,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樸進步苦澀一笑。
張亮亮把楊大海扒拉到後面,繼續給新來的三位同事介紹韓永勤,“這是保衛干事,韓永勤同志!”
新來的三個小伙子,就是張煉戰友的孩子。
其中一個長著一米九的大高個,紅臉膛,大眼楮的叫沈耕天。
一個身高和張亮亮相仿,身材略微結實的小伙子叫臧愛家。
另外一個看著有些靦腆,跟大姑娘一樣秀氣的小伙兒叫陳迎新。
幾人互相握手,說些客氣話,以後都是同事,慢慢處唄!
楊大海的心思沒在他們身上,他納悶副科長的事兒。
沒人的角落,西北風呼呼的吹著~
張亮亮,韓永勤,楊大海和樸進步湊在一起吞雲吐霧。
“到底咋回事兒啊?”
楊大海吐出一個白色煙圈,不一會兒就被風吹散了。
“哎,劉槐花的兒子把我給告了。”
樸進步臉色灰敗,心氣兒仿佛都散了。
“啊?哎!”
楊大海和韓永勤對視一眼,心道,果然走到了這一步。
“哎,我跟他娘那事兒,他都知道啊!”
“你跟他娘,那是給他爹戴綠帽子,可你跟他媳婦,那就是給他戴綠帽子了!”
“這能一樣嗎?”
韓永勤的話觸及靈魂。
樸進步無奈一笑,把快要燙到手的煙卷扔到地上,用腳捻滅。
“行了老樸,張閻王給你把事兒壓下去了,就讓你提前內退,已經夠意思了。”
大年初五,張煉接到的舉報信。
他當時就氣的摔了個茶杯,然後把樸進步叫過去,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樸進步給他嚇的,雙腿直打擺子,差點兒堆萎在當場!
開除,被抓進局子,判刑......樸進步想著想著,褲子就濕了。
就按照張閻王的性子,一會兒公安恐怕就要來了!
他這邊兒被嚇的腦海一片空白。
哪知道,張閻王竟然幫他跟劉槐花的兒子交涉!
雖然不知道具體過程怎麼談的,反正劉槐花的兒子決定撤回舉報信,接受經濟補償。
樸進步賠了一大筆錢,然後內退。
不是開除,等到了歲數,還能有退休金。
這已經是樸進步想都不敢想的好結局了。
“我就等著見你們哥倆兒一面,明天我就卷鋪蓋卷兒走人了!”
樸進步說的輕松,可語氣里的沉重憂傷,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其實,換成誰能不傷感呢!
林場保衛科,他可是待了小半輩子了,以前用腳指頭想,都沒想自己會離開這個部門。
“樸哥,現在外面發財的機會很多,不在林場待著,也未必就是壞事兒。”
楊大海拍拍樸進步的肩膀。
樸進步只當他是好心安慰自己,只能咧咧嘴。
前路未知,家中又確實有老娘孩子要養,樸進步一時間只覺得前路茫茫。
張亮亮于心不忍,跟楊大海和韓永勤商量一把,三人就決定讓老樸去幫錢力。
“樸哥,太多工資我開不出來,不過一個月也能有幾十塊錢。你先過渡著,等你找到好出路,你想走想留,都由你。”
樸進步大厚嘴唇不停地哆嗦,眼角一抹流光劃過。
他深深的彎腰鞠了一躬︰“兄弟們,我老樸謝謝你們了!”
第二天,樸進步的內退申請就批下來了。
他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裝滿了一個小紙箱,紙箱上面放著的就是他標志性的大茶缸。
楊大海幾人送他出來。
“行了,別送了!又不是不見了!”
樸進步故作輕松的揮揮手,大踏步的朝場部外走去。
寒風朔朔,白雪茫茫~
身後的楊大海幾人越來越小,樸進步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抹干淨眼淚,立馬又有一層水霧涌上來~
“去他媽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當個體戶!”
......
送走樸進步,張亮亮三人心情都挺沉重的。
該說不說,老樸這人除了管不住褲襠,其他時候還挺講義氣的。
三人拐了個彎,還沒到辦公室門口,就听前面有人小聲說話。
“迎新,13楞場真有黑瞎子倉?”
這是臧愛家的聲音。
“嗯吶唄!老狗發現後,立馬就來告訴我了!”
陳迎新非常激動,卻又刻意壓低聲音,“咱們三去把黑瞎子倉干了,也算在保衛科站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