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歌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暗月令的灼痛與系統面板的倒計時在腦海中重疊。
一炷香的安全時間,足夠讓血魂林深處那團魔源徹底甦醒,而他與陸孤鴻的恩怨,絕不能拖到那尊未知存在現世之後。
"劍痴。"他突然轉頭看向身側的劍修少年。
少年腰間鐵劍嗡鳴,目光像淬了火的刃,"你可敢替我引開陸孤鴻的氣機?"
"林師兄要我砍他左臂還是右腿?"劍痴的手已經按上劍柄,單純的眸子里燃著近乎偏執的戰意,"上回他用魔霧傷你後背三道血痕,我記著呢。"
正義使者的玄鐵盾在掌心轉了半圈,盾面浮現出金色符文︰"我正面牽制。
那老匹夫雖修魔功,但體內還殘留著三百年前被正道封印的傷——當年我參與過那次圍殺,他左肋三寸處,是渡世境大能留下的鎖魂釘印。"
林九歌的瞳孔微微收縮。
暗月令突然在胸口震顫,像在回應這個關鍵信息。
他伸手按住心口,系統面板悄然彈出一行小字︰【檢測到目標弱點坐標,建議使用「九霄雷訣」第七式】——這是他前日在秘境簽到兌換的功法,此刻終于等到了用武之地。
"三息後動手。"他的聲音像冰原上的風,"劍痴,你從東北方切入,用"風回雪"起手;正義使者,盾壓他丹田,逼他運功護心。"
話音未落,劍痴的鐵劍已撕裂空氣。
少年足尖點碎薄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正在血魂林邊緣布陣的陸孤鴻。
他的劍招沒有半分花哨,卻帶著股子"我偏要劈開這天地"的狠勁,正是林九歌教他的"破妄三式"第一式。
"哪里來的野小子!"陸孤鴻的反應比預想中更快。
他反手拍出一道黑霧,卻在觸及劍痴劍身的瞬間被震散——原來少年不知何時在劍刃上涂了甦夜白給的"腐魔散",魔霧遇藥便如沸水澆雪,滋滋作響。
正義使者趁機欺身而上。
玄鐵盾裹挾著萬斤力道砸向陸孤鴻面門,盾上金紋突然化作鎖鏈,竟是要鎖他周身大穴。
陸孤鴻慌忙後仰,道袍下露出一截青灰色皮膚——那是魔修入魔太深的征兆。
林九歌的呼吸驟然放輕。
他望著陸孤鴻閃避時微側的左肋,那里的衣物因劇烈動作翻起,一道暗紅印記若隱若現。
系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響︰【弱點鎖定,剩余時間︰半炷香】。
"好機會!"他低喝一聲,周身突然騰起紫色雷火。
這是"九霄雷訣"運轉到極致的征兆,空中的冰屑紛紛炸裂成細碎冰晶,在他周周形成刺目的雷球。
陸孤鴻終于察覺不對。
他猛地推開正義使者,魔功全力運轉,背後浮現出九道鬼面法相︰"林九歌!
你當真要與為師不死不休?
當年我救你出滅門慘禍,教你練氣打坐,你忘了寒夜里誰給你披過斗篷?"
林九歌的雷球一頓。
記憶如潮水涌來——十六歲冬夜,他在破廟咳得幾乎斷氣,是陸孤鴻裹著狐裘推門進來,將他帶回仙門;二十歲試劍大會,他被外門弟子圍毆,是陸孤鴻站在高台上說"我陸孤鴻的弟子,輪不到你們欺負"。
但下一刻,他想起了血魂林里那些被剝皮抽魂的無辜修士,想起甦夜白被魔毒侵蝕時的慘狀,想起三百年前陸孤鴻親手點燃的血祭之火。
"你救我,是因為我身上有暗月令。"林九歌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教我功法,是為了把我養成最鋒利的刀,替你引出仙界至寶。"他屈指一彈,雷球如離弦之箭直射陸孤鴻左肋,"但今天,這把刀要捅進你的心口。"
陸孤鴻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試圖用鬼面法相抵擋,卻見雷球穿透黑霧的瞬間突然分裂成九道細雷——正是"九霄雷訣"最精妙的"分雷鎖魂"。
九道紫雷精準釘入他左肋的鎖魂釘印,魔修引以為傲的護體魔氣竟如紙糊般破碎。
"啊!"陸孤鴻踉蹌著栽倒在地,口中溢出黑血。
他望著林九歌一步步走近,突然笑了︰"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阻止那位大人?
三百年前的封印早被我用十萬修士的血祭削弱,等他......"
"等他什麼?"林九歌踩住他的手腕,暗月令的雷光順著皮膚鑽入陸孤鴻體內,"你沒機會說了。"
劍痴的鐵劍突然遞到他手邊。
少年的眼楮亮得驚人︰"林師兄,用這把劍。
當年他用這把劍替你擋過妖獸,現在該用它替那些被他害死的人討公道。"
林九歌接過劍。
劍身還帶著劍痴掌心的溫度,卻比冰原上的風更冷。
他望著陸孤鴻逐漸渙散的眼神,想起入門時對方說的"劍要護該護的人",終于閉了閉眼,手腕一翻——
劍刃沒入咽喉的聲音很輕,像一片雪花落在冰面。
陸孤鴻的尸體緩緩冷卻,他脖頸處的魔紋開始消退,露出下面一道陳舊的傷疤——那是林九歌十歲時,為救他擋下的妖獸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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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劍痴輕聲喚他。
少年的鐵劍上還沾著陸孤鴻的血,卻被他小心地用衣角擦拭,"這樣......是不是就好了?"
林九歌沒有回答。
他彎腰撿起陸孤鴻掉落的儲物戒,指尖觸到戒指內側刻著的"九歌"二字——那是他十六歲生辰時,陸孤鴻親手刻的。
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提示︰【弒師任務完成,獎勵︰渡世境感悟可疊加當前境界)、暗月令進階解鎖鎮壓功能)】。
他望著血魂林方向,那里的黑霧不知何時凝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正緩緩穿透空間壁壘。
"走。"他將儲物戒收入懷中,轉身走向冰原,"回正義聯盟。"
正義使者的玄鐵盾突然發出嗡鳴。
他望著血魂林方向,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林小友,你覺不覺得......這風,突然熱了?"
林九歌腳步微頓。
他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卻發現那根本不是雪——是帶著焦糊味的黑灰。
遠處傳來地動山搖般的轟鳴,像是某種沉睡了千年的存在,終于睜開了眼楮。
血魂林的天空在剎那間徹底暗沉下來。
原本飄著的黑灰突然凝成粘稠的黑霧,像有生命般纏繞著樹木,發出令人牙酸的嘶鳴。
林九歌的鞋底碾過地面,冰層下竟傳來類似心跳的震動——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劇烈。
"是魔源在共鳴。"正義使者的玄鐵盾泛起刺目金光,盾面符文因過度運轉而灼紅,"三百年前那尊被封印的魔主,怕是要破封而出了!"他話音未落,最近的一棵血魂樹突然炸裂,無數根須化作黑色長矛,帶著腐臭的腥氣攢射而來。
林九歌反手拽住劍痴後領向後一甩,自己則旋身揮出暗月令。
進階後的令牌此刻流轉著銀河般的星輝,輕描淡寫地將長矛掃成齏粉。
系統面板在他識海瘋狂閃爍︰【警告!
檢測到渡世境以下不可抗威脅,建議啟用「鎮壓」功能消耗當前全部仙幣)】——他這才注意到,原本攢了三個月的一百二十枚仙幣,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劍痴,結"破妄劍陣"!"林九歌低喝,"護著正義前輩先走!"少年雖不解,但見他眼底燃著從未有過的狠厲,立刻橫劍于胸。
鐵劍嗡鳴著與林九歌腰間的雷紋劍共鳴,兩把劍竟在半空交織出半透明的劍網,將三人籠罩其中。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黑霧從裂縫中翻涌而出,凝成一只足有百丈高的魔手。
魔手掌心布滿倒刺,每根倒刺都滴著腐蝕一切的墨綠色毒液,所過之處,連空間都泛起蛛網般的裂紋。
"暗月令,鎮!"林九歌咬破指尖,將血滴在令牌上。
令牌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天際,在魔手上方凝成一座星輝流轉的巨鐘。
鐘聲清越,卻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壓——巨鐘落下的剎那,魔手的動作明顯一滯,連黑霧都被壓得向後退了三丈。
"走!"林九歌拽著兩人沖向血魂林出口。
他能清晰感覺到暗月令的鎮壓在逐漸失效,每跑一步,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劍痴的鐵劍在前方劈出一條血路,那些原本無孔不入的魔藤,此刻竟像見了天敵般蜷縮著退避;正義使者的玄鐵盾則在後方布下金紋屏障,將追來的黑霧撞得七零八落。
當三人的身影終于觸及血魂林邊緣的結界時,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林九歌回頭的瞬間,瞳孔驟縮——那只魔手的手腕處,竟浮現出半張青面獠牙的鬼面。
鬼面的眼楮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
而在鬼面額間,一枚與暗月令極為相似的黑色令牌,正隨著它的嘶吼隱隱發光。
"那是......"正義使者的聲音發顫,"當年封印魔主時,被他吞掉的"冥河令"!"
林九歌的暗月令突然在懷中發燙。
他望著遠處逐漸消散的魔手,又摸了摸儲物戒里陸孤鴻刻著"九歌"的那枚戒指,突然想起陸孤鴻臨死前那句"等他......"。
此刻血魂林深處的震動雖弱了些,但空氣中彌漫的魔息,卻比之前更濃烈了幾分。
"回聯盟。"他抹掉嘴角溢出的血——剛才強行催動暗月令,已經震傷了內腑,"立刻通知甦姑娘,讓她準備"九轉回魂丹"。
還有......"他望著天邊翻涌的黑雲,眼神冷得像淬過千年寒冰,"讓所有長老去議事殿,我有東西要給他們看。"
劍痴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用力點頭。
他望著林九歌蒼白的側臉,突然發現師兄的眼底,不知何時多了團以前從未見過的火焰——那火焰里有仇恨,有決絕,更有一絲讓他莫名安心的鋒芒。
血魂林的風卷著黑霧掠過三人後背。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那半張鬼面的嘴角,緩緩扯出一個扭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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