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的紅芒刺得人睜不開眼,林九歌抹了把脖頸間的血珠,那血順著指尖滴在玄鐵劍上,竟發出細微的嗤啦聲。
他這才驚覺,石壁符文滲出的並非普通鮮血,而是混著腐毒的黑血,正順著劍刃往掌心鑽。
"小心!"凌仙突然拽住他手腕,指尖點在他脈門上,一縷清冽的藥香瞬間驅散了毒意。
她另一只手攥著半塊青玉,那是方才從血魔護盾上崩落的碎片,此刻正泛著與石壁符文相同的暗紅。
血魔的怒吼震得通道簌簌落石,林九歌望著腳下裂開的青石板,那些黑色鎖鏈上的咒文正隨著紅芒明滅,像是活物般扭曲游動。
玉佩在掌心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他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那半塊玉牌——自從進入這條通道,這玉牌便從未如此躁動過。
"莫慌。"
一道清越的聲音突然穿透血魔的嘶吼。
林九歌抬頭,只見通道口不知何時立著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月白道袍無風自動,腰間掛著串青銅鈴鐺,每一枚都刻著星圖。
他正含笑望著林九歌,目光里像是藏著春水化冰的溫柔。
"玄...玄前輩?"凌仙瞳孔微縮,下意識後退半步。
她是藥堂堂主養女,見過不少隱世高人,但這老者的氣息卻讓她想起藥園最深處那株活了上萬年的九葉靈芝——看似平和,實則深不可測。
玄風撫須輕笑,目光落在林九歌掌心的玉佩上︰"二十年了,這玉終于有了反應。"他抬手指向血魔腳下的鎖鏈,"小友可知,這血魔為何能在封印中存活千年?"
林九歌握緊玉佩,直覺這老者知曉自己身世的關鍵︰"晚輩愚鈍,還請前輩指點。"
"它吞了通道里的血煞符陣。"玄風袖中飛出道金芒,精準點在石壁某處符文上。
那符文原本滲著黑血,此刻竟像被火灼般蜷縮起來,"這些符文本是用來鎮它的,卻被它逆轉為己用。
護盾看似堅固,實則是根吸血管——"他指尖劃過虛空,在兩人面前勾勒出半透明的能量脈絡,"看,護盾與符文之間有根細若游絲的紅線。
只要切斷這線,護盾便成了無源之水。"
凌仙眼楮一亮,她本就精通藥道,對能量脈絡極為敏感︰"前輩是說,我可以用毒霧腐蝕這些連接點?"
"正是。"玄風轉向林九歌,"小友需用玄鐵劍引動血魔的怒火,它的注意力全在攻擊者身上。
待它護盾波動時,便是切斷連接的最佳時機。"
林九歌握緊玄鐵劍,劍身上浮起淡青色紋路——這是他前幾日在系統簽到兌換的"青雷訣",專破邪祟。
他沖凌仙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退到石壁陰影里,指尖彈出三枚翡翠針,每枚針尾都纏著細如發絲的銀絲。
"來!"林九歌大喝一聲,玄鐵劍化作青電劈向血魔。
血魔本就被激怒,此刻見有人主動挑釁,紅芒護盾驟然收縮,竟凝成根血色長矛直刺而來。
林九歌旋身避開,劍脊卻擦過護盾,迸出一串火星——他分明看見,護盾上那根連接符文的紅絲微微晃動了下。
"就是現在!"玄風輕喝。
凌仙手中銀絲突然繃直,三枚翡翠針精準扎在石壁三處符文上。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針尾,那銀絲瞬間泛起幽藍——這是她獨門的"蝕骨散",專破邪祟封印。
血魔突然發出尖嘯,護盾紅芒劇烈閃爍。
林九歌趁機欺身而上,青雷訣運轉到極致,劍身上躍動的電弧竟在護盾上灼出個拇指大的窟窿。
他正要乘勝追擊,卻見血魔猛然扭頭,猩紅瞳孔里映出正專注操控銀絲的凌仙。
"小心!"林九歌心尖一顫,想也不想便旋身撞向凌仙。
兩人滾進石壁凹處的瞬間,血魔的尾椎骨突然射出根骨刺,擦著林九歌後背劃過,在石壁上鑿出個半尺深的洞。
"咳..."林九歌吐出口血沫,後背火辣辣的疼。
他抬頭正看見凌仙眼中的慌亂,反手將她按在懷里︰"繼續!
我撐得住。"
凌仙咬著唇點頭,指尖銀絲驟然收緊。
林九歌能清晰感覺到,通道里的血煞之氣正在急速消退,血魔的護盾也由濃轉淡,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嶙峋骨架。
玄風此時終于出手,他輕拍腰間銅鈴,十二枚鈴鐺同時震顫,發出清越梵音。
那音波化作金色鎖鏈,精準纏上血魔四肢。
"破!"林九歌大喝,玄鐵劍貫穿血魔心口。
與此同時,凌仙的銀絲"啪"地繃斷——最後一根連接符文的紅絲被徹底切斷。
血魔發出垂死的哀鳴,整個身軀開始崩解,黑血濺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坑洞。
林九歌扶著石壁站起,後背的傷口還在滲血,卻顧不上處理。
他盯著血魔崩解的位置,那里的青石板已完全裂開,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黑洞。
更讓他震撼的是,隨著血魔消散,通道深處那層血霧竟也開始翻涌,隱約透出點璀璨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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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風走到他身側,望著那金光輕嘆︰"二十年了,該來的終究要來。"他轉頭看向林九歌,目光里多了幾分鄭重,"小友,你母親的秘密,怕是要在這里揭曉了。"
話音未落,通道最深處突然傳來"轟"的一聲悶響。
林九歌只覺眼前金光暴漲,待他勉強睜開眼時,只見原本黑洞洞的通道盡頭,竟浮現出一扇青銅巨門。
門上刻著的星圖與玄風腰間銅鈴的紋路如出一轍,門中央嵌著塊半透明的玉牌——與他掌心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凌仙扯了扯他衣袖,聲音發顫︰"九歌...你看那門..."
林九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青銅門表面正滲出細密的金紋,像是某種古老的陣法正在甦醒。
而在門後,傳來若有若無的琴音,清越悠揚,竟與他記憶中母親哼唱的搖籃曲,一模一樣。
玄風的青銅鈴鐺突然齊鳴,他望著那扇門,"
林九歌握緊掌心的玉佩,能清晰感覺到兩塊玉牌正在共鳴。
他回頭看了眼同樣滿臉震驚的凌仙,又看向玄風︰"前輩..."
"我只能送你到這里。"玄風笑著搖頭,"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
記住,無論門後是什麼,你手中的劍,你身邊的人,都是你最堅實的依仗。"
林九歌深吸一口氣,拉著凌仙的手走向青銅門。
當他的指尖觸到門環的瞬間,整扇門突然泛起柔和的金光。
門內的琴音變得清晰,還混著個溫柔的女聲,像是跨越千年的呼喚︰"九歌...回來..."
通道中的光芒里,那扇青銅巨門緩緩開啟,門後傳來的琴音與記憶重疊,林九歌掌心的玉佩突然泛起與門內相同的金光。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門後陰影里,一道與林九歌有七分相似的身影,正望著這一切露出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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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崩解的黑血在青石板上蒸騰起陣陣毒霧,林九歌卻顧不得避讓,目光死死鎖在通道中央驟然亮起的金光里。
那光比之前更盛,像是有千萬點星子被揉碎了撒進虛空,竟在半空凝出一幅幅流動的影像——
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座朱漆門庭的仙府,飛檐上掛著"凌虛"二字的鎏金匾額。
穿月白裙的女子立在桃樹下,懷中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正用帕子擦他沾著糖漬的嘴角。
那女子面容與林九歌有三分相似,眉眼間的溫柔卻讓他喉頭發緊——是記憶里總在哼唱搖籃曲的母親!
影像突然扭曲,仙府的朱門被血色籠罩,數十道黑影破牆而入。
女子將孩童塞進暗格里,塞給他半塊玉牌時指尖發顫︰"九歌,記住,無論發生什麼,去尋星圖銅鈴的主人......"話未說完便被一道黑芒擊飛,撞在桃樹上時,腰間的玉佩裂成兩半,半塊飛進暗格,半塊嵌進了黑影首領的袖中。
"娘!"林九歌踉蹌著撲過去,指尖幾乎要踫到影像里女子的衣袂,卻穿光而過,只觸到一片灼熱的虛無。
緊接著,影像化作無數金點,重新排列成一行古篆︰"血月蝕宗,逆徒竊玉;星鈴為引,天機可尋。"
他正要仔細辨認,那金光突然劇烈震顫,像是被無形之手攥緊。
凌仙眼疾手快拽住他後領往後帶,就見方才那些金點"唰"地匯聚成一道光箭,射入青銅門上方的星圖凹槽。
門內的琴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石塊摩擦的轟鳴——青銅門竟緩緩閉合了!
"等等!"林九歌急得要沖過去,玄風卻抬手攔住他,袖中星鈴輕響︰"莫急,該留的線索,自會留下。"
話音未落,通道頂端的石壁滲出點點熒光,在三人頭頂拼成一行血字︰"欲知身世真相,前往天機閣尋找天機老人。"字跡剛顯完,熒光便如晨露般消散,只余下石壁上淡淡的灼痕,像是被某種天火灼燒過。
林九歌仰頭望著那行字,掌心的半塊玉牌還在發燙,與方才影像里母親手中的玉牌重合的畫面在腦海里翻涌。
他摸了摸後背還在滲血的傷口,又看了眼同樣震驚的凌仙——她發間的銀飾不知何時垂落,正輕輕踫著腰間的藥囊,那是方才躲避血魔骨刺時掙開的。
"天機閣......"凌仙喃喃重復,"我曾听藥堂堂主說過,那是仙界最神秘的情報組織,閣主天機老人能算盡三千世界因果,卻從不輕易見客。"她指尖繞著發尾的銀絲,突然抬頭,"不過我記得,藥園最深處的冰蠶繭里藏著枚"問命符",或許能換得見天機老人的資格。"
玄風撫須輕笑,目光掃過林九歌腰間的玄鐵劍︰"小友的劍,倒是能破天機閣外的"千機陣"。"他突然收斂笑意,"只是天機閣所在的穹頂山,最近有渡世境的強者氣息浮動......"
林九歌握緊劍柄,青雷訣的紋路在劍身上流轉出幽光。
他望著重新閉合的青銅門,門內的琴音雖已消失,母親的呼喚卻仍在耳畔回響。
轉身時,他看見石壁上血魔留下的腐蝕痕跡,想起方才影像里母親塞玉牌時的眼神——那不是恐懼,是決絕的托付。
"去天機閣。"他聲音不大,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道,"不管那里有什麼,我都要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滅了凌虛仙府,又是誰,拿走了母親的半塊玉牌。"
凌仙將發間銀飾重新別好,從藥囊里摸出顆朱紅藥丸塞給他︰"先治傷。"她眼尾微挑,嘴角揚起慣有的不羈笑意,"我倒要看看,這仙界還有什麼秘密,能瞞得過林小友的玄鐵劍,和我的蝕骨散。"
玄風望著兩人背影,腰間星鈴突然齊鳴。
他抬頭看向通道頂端那行字消失的位置,眼底閃過一絲憂慮,又很快被欣慰取代。
待林九歌和凌仙的腳步聲消失在通道盡頭,他抬手輕拍青銅門,門內傳來一聲清越的琴響,像是回應,又像是提醒。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玄風低聲呢喃,轉身時,道袍下露出半塊與林九歌掌心相似的玉牌,在陰影里泛著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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