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人，是外來人！”
“誰啊？都是誰啊——這衣服好看，好看啊！”
林澈他們剛剛走到寨子里，頓時就被一群孩子圍觀了。
這些孩子頭發濃密，渾身衣服單薄，手中的玩具是柴刀和弓箭。每一個人雙眼都炯炯有神的，對林澈他們到來，充滿了好奇。
一些膽大的孩子，還敢走上去，伸手去摸摸林澈的衣服。眼中全是渴望之色。
帶頭的烏段一邊驅趕他們，一邊帶頭繼續往前走。
這些人居住的地方是山谷，四周都修建著圓形的房子，屋檐底下都掛著一串串臘肉。
看來他們並不缺食物，尤其是不缺肉。
再往前走，就看見了一個用石子堆砌的廣場。當中直直地打著上百個木樁，而那些木樁上又有一條條鎖鏈焊接著。
遠遠的就能看見，有三四十頭野獸被捆綁在木樁上。
這些野獸都是以猛虎，獵豹，黑熊居多，它們都已經是皮開肉綻，奄奄一息了。
正巧，有一群十幾歲的少年，他們在練習射箭，都是直接射殺那些野獸。
噗噗噗——
一個少年拉開弓，瞬間射出了三箭，竟然全部命中一頭黑熊的腦袋。
那黑熊也是頑強，被射中了三箭還能掙扎，發出了咆哮聲音。
少年絲毫不畏懼，手握牛角刀飛快地沖了上去，一刀捅在黑熊的喉嚨，鮮血噴了少年一臉。
可他一點也不慌張，反而是高聲歡呼起來。
其他少年也是振臂高呼，顯然是司空見慣。
林澈看見了不由得暗暗心驚，如此年紀就有這麼恐怖的箭術了？
“我們的族長大人，很不喜歡大聲說話。你們一會都小聲一些。”
走在前面的烏段說了一句，接著就推開了一個簡陋的院子大門。
籬笆不算高，里面有一位衣衫樸素的老人，正在喂養幾只黑色的小雞。
“族長，有客人來了。”
烏段對著老人恭敬地開口。
老人頭發稀少，還有些駝背，臉上，脖子上都是猙獰的傷痕。也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究竟經歷了什麼。
從氣質上看，眼前這位老人，更加像是尋常務農的農夫，並不像是德高望重的族長。
“哦，真是稀客啊。都進來坐吧！”
這話一出，就更加像是熱情好客的農夫了。
說是坐下，就真的是在院子里的木頭樁凳子坐下，面前連張桌子也沒有。
林澈十分簡單地介紹了自己，也說明了來意。
同時也知道，眼前這個寨子屬于幾十個種族之一的箭族，眼前這位族長叫烏灸。
烏灸那渾濁的雙眸從林澈幾人身上掃過，聲音沙啞地開口︰
“你們是大乾的人，怎麼會想到來我們寨子？大乾，已經和我們斷絕往來近一百年了。這些皇族，還記得我們嗎？都認為我們已經死絕了吧。”
林澈在來的路上就捋清楚這里面的利害關系了。
大乾鼎盛的時候，都沒有管過他們這群人的死活，稱這里是險惡之地。
就連官府都不會近這里。
現在突然來這里說︰跟我混吧，我是大乾冠軍侯，以後給你們加官進爵。
這肯定是行不通的。
所以，林澈干脆道︰“族長大人，我不代表大乾。我也不是大乾皇族的人。我這一次來，只是想帶你們的人出去闖一闖。不至于讓他們祖祖輩輩都窩在這里……”
烏灸搖搖頭︰“這里是我們的故鄉，是生我養我的地方。窩在這里有什麼不好的？”
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山峰，半山腰上，有著白霧籠罩。
“我們在這里扎根，適應了這里的毒霧。我們還在這里狩獵，能夠安安穩穩地在這里生活。”
“甚至，我們還學會了自保的本領。面對你們大乾的兵馬，我們也不會畏懼。”
听這話，看來對大乾來的人，還是很抵觸。
看來還真的急不來。
遲非晚幫忙道︰“族長，當今天下，已經沒有什麼明哲保身的可能了。你們幾十個寨子，能夠拉出五萬多強兵。就算你不願意參戰，但戰火遲早會燒到這里。還不如早點選擇……”
烏灸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娃娃，你們兩個，都不是出色的說客。”
烏段接話道︰“這事就到這里吧。族長自然有自己的考慮。”
烏灸指了指廚房︰“如果不介意，就留下來吃頓飯。很快就做好了。”
“哈哈。那就打擾了，多謝族長。”林澈倒是十分不客氣。
烏灸沒有什麼架子，竟然親自去做飯了。
烏段自然是不可能看著的，也跟著到廚房去。遲非晚則是打了個招呼，說要去找個朋友，就出了院子。
沒一會，院子里竟然就剩下林澈他們幾個。
刀奴到了現在才找到機會，咬牙道︰“林澈，你又要干什麼？現在的兵馬還不夠，你還要招兵？你記住，你是出使燕雲國，你不是去打仗。”
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威嚴︰“還有，你代表的是大乾。要是你做出什麼對不起大乾的事，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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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奴大人。我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難道他們的慘狀你沒有看見嗎？他們的孩子衣不蔽體，他們的族長也只是住這種地方。”
林澈板著臉，一副訓斥的語氣︰“這個險惡之地，也是在大乾的領土之內。說到底，他們也是大乾的子民。”
“可你看看他們，他們得到了什麼？你住在皇宮里，高高在上，自然是不知道人間疾苦。在你眼里，你是不是覺得他們是死是活跟你沒有關系是嗎？唉——”
刀奴一時間無法招架，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你不要在這里胡扯。你的職責是出使燕雲國，而不是在路上一次次耽誤時間。他們就算是大乾子民，跟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跟我有關系了。陛下愛民如子，我自然是要為陛下分憂。我問你，你身在皇宮，你知道這里的情況嗎？我也是抓住了這唯一的一次機會，才能以大使的身份到這里來。”
“我才能和他們面對面的交談。我想幫他們，想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想讓他們有尊嚴地活著。要不然，我為什麼千辛萬苦的跑到這里來？”
“我只要說服他們，帶上他們一起出使燕雲國。哪怕是帶上他們其中一個人，等我將來在金鑾殿上，也可以大聲地說︰這誠兆的原住民他們也出力了，他們也有功勞。”
“刀奴大人啊，我一直以為你外表的冷酷，都是偽裝出來的。你其實是人美心善，也是處處為百姓著想的大好人。可想不到啊，你，你也是如此殘忍無情……”
“我看錯你了。身為暗影衛，又怎麼會有同情心呢？我林澈，看走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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